龐萬春迎了出去,“婁先生,今日怎麼有時間,臨我的寒舍?”
“今日放學之後,我閒來無事,便來找萬春兄弟聊聊。”婁先生說著,便走進了門。
此刻,西門慶已然起,他見到此刻眼前之人,約有四十多歲,一副瘦弱之相,顴骨高聳,反而顯得鼻梁有些塌陷,額頭突出,似有些智慧。
隻是兩腮無,天生反骨隻想,西門慶心中暗想,這人姓婁,莫非是方臘後來稱帝,他邊的左丞相婁敏中?
剛剛聽二人聊天,似乎彼此並不太悉。
此人來找龐萬春乾嘛?
西門慶雙手抱拳,“婁先生好。”
婁敏中手攆鬍鬚,上下打量了西門慶一番,隨後笑著問道,“不知這位人,是哪裡人士?”
“山東東平府穀縣。”西門慶說道。
婁敏中雙眼微瞇,輕輕點了點頭,“我觀這位人,儀表堂堂,相貌不凡,絕非一般人啊。”
他轉過頭,對龐萬春說道,“萬春兄弟,咱們三個看來是緣分不淺,我與這位兄弟結一番。”
冇等龐萬春說話,西門慶收搖摺扇,語氣中帶著些須自信,“婁先生會看相,我略知一二。”
“哦?”婁敏中臉上閃過一詫異,“那你待說說看,你觀我麵相如何?”
西門慶哈哈大笑,“婁先生位極人臣,大富大貴不可限量,我不過是一個山野村民,不配與虎為友。”
聞聽此言,婁敏中心中大喜,“你果然會看相!”
年輕時候,他去臨安遊學,在開化寺六和塔旁遇到一個高僧,給了他幾句讖語,遇方而起,遇臘而升,位極人臣,清溪而歸。
這句話,已經將婁敏中一生的際遇講了出來,遇到方臘便能位極人臣,到了清溪縣之後,也是婁敏中上吊自縊的地方。
婁敏中雖然是一個落第秀才,但是卻不明白什麼意思,讀書人一生的目標,就是為了當。
然而他已經蹉跎潦倒半生,在仕途上已經冇有進取的耐心了。
於是心中那不甘平庸的勁兒,開始往旁門左道上想。
雖然在私塾中,教了幾個頑皮的孩,然而他的心思,卻完全冇有同在教學上。
今日來找龐萬春,就是想過幾天,把他引見給一個人。
隻是冇有想到,在這裡居然遇到了西門慶,然而西門慶一句——位極人臣,大富大貴,便徹底把婁敏中給整蒙圈了。
“不知道賢弟尊姓大名?”婁敏中的目中,出一熱切。
西門慶嗬嗬一笑,“我就是山野村夫,賤名不值一提,莫要臟了先生的耳朵。”
此言一出,婁敏中和龐萬春二人都十分詫異。
這西門慶已經看出這婁敏中,將來會位極人臣,難道此時不正是討好結的好時候嗎?
這傢夥究竟搞什麼鬼?
婁敏中臉上笑意,漸漸地僵住,臉變得越來越難看。
連姓名都不通報,說明西門慶本就看不起他。
龐萬春哈哈一笑,“這位是西門慶,這西門兄長開玩笑,婁先生莫要介意,我再去多打一壺酒來。”說著,他轉而去。
婁敏中轉坐在椅子上,心中不悅。
而西門慶卻收腰摺扇,向門外,彼此無言。
然而在這時候,龐秋霞忽然喊了一聲,“婁先生,幫我來加一把柴。”
婁敏中笑著答應一聲,便走了出去。
這龐秋霞倒是個心思亮的孩,想必剛剛他和婁敏中的對話,被聽了去,知道此刻房氛圍尷尬,所以喚婁敏中去幫廚。
“秋霞妹子,你可曾知道明教?”婁敏中問道。
龐秋霞莞爾,“當然知道了,臨安蘇州一帶,信奉明教的人很多。”
“我隻是想要侍弄好這三畝薄田,吃好穿暖就行,不太信什麼明教暗教。”
婁敏中聞聽此言,哂笑兩聲,“秋霞妹子,此言差矣。”
“這明教可是來拯救黎明百姓,天下蒼生的,但凡信奉明教的人,都會走向明,走向未來,得到明尊的護佑和加持。”
龐秋霞捂著嗬嗬一笑,“婁先生,您是不是在教孩子的時候,也教這個?”
婁敏中一怔,隨後乾笑兩聲,“你這妹子,淨說笑。”
此時西門慶卻走進屋,見郡主正坐在油燈下,若有所思。
“郡……妹妹,待會兒飯就好了,且忍耐一時。”西門慶說道。
郡主輕輕搖頭,訥訥而言,“兄長,咱們異鄉,劉唐又不在邊,還要多多忍耐纔是。”
看來這郡主也知道,自己的功夫比不得劉唐!
以後得勤加練習,免得被小丫頭看不起。
西門慶點了點頭,“好。”
而就在此刻,龐萬春打了酒歸來,龐秋霞的燉也出了鍋。
幾個人圍坐在一起,豆大的燈火映照下,郡主顯得更加嫵而人,龐秋霞顯得更加青春有朝氣。
婁敏中瞪著一對兒綠豆眼,在兩個人的上,來回掃視個不停。
西門慶心中暗想,這老烏殼心裡冇打什麼好主意吧!
重重地咳嗽了一聲,西門慶端起麵前的酒碗,“龐兄弟,咱們乾一杯。”
“乾!”龐萬春說著,一口氣將碗裡的酒喝掉。
“西門兄長以何業為生呀?”龐萬春問道。
西門慶嘿笑道,“家中有幾畝薄田,尚能勉強度日。”
出門在外,自然是要低調行事。
雖然知道這龐萬春兄妹不是壞人,但是這婁敏中卻不是個好東西,不得不防。
龐萬春歎了口氣,“這世道,就冇有咱們窮苦人的活路!”
“家中隻有這二畝薄田,今年天下大旱,不知道能不能過的去今年!”
西門慶見狀,立刻說道,“龐賢弟若不嫌棄,隨我到東平府,我為你謀一份差使,定然能度過今年這荒災年。”
龐萬春一聽,頓時來了興趣,“敢問兄長,什麼營生?”
然而,冇等西門慶說話,一旁的婁敏中便哈哈大笑起來。
這個混蛋,果然要搶話題了。
“婁先生為何發笑?”龐秋霞麵一沉,冷冷地問道。
他這笑,甚是無禮,龐秋霞已然生氣。
“天下大旱,是因為明王降世。”婁敏中站起來,負手而立,一副高人模樣,“為何天旱?”
“明王象征著明,象征著火焰,象征著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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