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曦道：「有所好轉。」

「哀家打算給他賜一門婚事。」太後端起茶盞，纖長手指上戴著的紫玉護甲發出懾人的寒，「蒼兒份高貴，應該配西陵權貴家裏的千金閨秀。」

子曦挑眉：「太后要給自己的孫兒賜婚，民自然無權干涉，但既然說到貴……民有句話不吐不快，希太后莫要怪罪。」

太後手指握著茶盞，語氣淡淡：「你想說什麼？」

「如果民沒有來這一趟帝京，沒有郡王府給世子治病……」子曦微微一笑，「若世子就此病重亡，西陵權貴之家的貴們是否願意嫁過去，給世子當孀？」

「放肆！」

砰！

太后霍然起，手裏茶盞狠狠地砸了出去，杯盞碎裂，茶水濺了一地。

太后氣沉沉地盯著子曦，「子曦姑娘，別以為哀家不敢治你的罪！」

天子一怒，伏百萬。

做了十幾年太后，沉澱了濃厚威嚴的太后，雷霆一怒之下，威自然不可忽視。

顧嬤嬤等一干宮駭然，齊齊跪下：「太后息怒！」

殿上瀰漫著讓人不安的抑和繃的氣氛。

空氣彷彿也驟然凝結霜。

「太後娘娘，氣大傷。」白霜輕著太后心口，低聲安，「請太后保重子。」

太后眉眼沉，怒火沉沉地看著子曦。

「太後為何如此生氣？」子曦不解地道，毫不對方暴怒所影響，「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如果沒有來西陵。

如果楚宸現在還是奄奄一息的模樣。

那麼西陵帝京的貴們，有誰願意嫁過去，隨時做好當孀的準備？

有嗎？

如果沒有，又憑什麼在把楚宸的病治好之後，就想當然的撿便宜？

子曦當然不會告訴們，楚宸從始至終就是在裝病。

「子曦姑娘。」白霜深深吸了一口氣，目冷冷地轉頭看子曦，「你方才所言分明就是大逆不道，還不跪下向太后請罪？」

「白姑娘覺得我如何大逆不道？」子曦平靜淡笑，「或許我說的話不是很中聽，但忠言向來逆耳。太后若是不想聽這些，民不說便是，何必大發雷霆？」

太后聞言，神越發沉，面上如罩了一層厚厚的寒霜。

「子曦姑娘仗著能救治世子，就完全可以不把太後放在眼裏？」白霜扶著太后在主位坐下，給他重新倒了杯茶，然後冷冷開口。

「白姑娘大概誤解了我的意思。」子曦淡笑，神徑自淡然從容，「我並沒有對太后不敬的意思，如果白姑娘覺得我哪兒說的不對，可以直接指出來。」

白霜神一滯，攥了攥掌心，然後淡淡開口：「太後方才說的那些，也是為了世子著想。」

子曦想了想，不解地道：「治病和親，不知有何關聯？」

白霜道：「如果能藉著親的喜氣沖走病魔晦氣，世子興許就能好了呢。」

「原來太后說的是沖喜。」子曦漫不經心地一笑，「這個方法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