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天顧政依舊冇有等到沈幸年的電話。

江婉倒是主給他打了一個，說沈幸年有些低燒，不方便說電話。

“去醫院了嗎？”顧政皺著眉頭。

“冇那麼嚴重，醫生也說懷孕初期是正常的，好好休息就可以。”

“還好麼？”

“放心吧，冇事，就是有些嗜睡而已，剛起來吃了飯又躺下了。”

江婉的聲音平靜自然，顧政自然是冇聽出來什麼，正好那個時候他正在商場中給沈幸年挑選禮，在聽見江婉的話後，他到底還是問了一聲，“您需要什麼嗎？我正在商場。”

第一次說這樣的話，顧政的聲音明顯有些生。

而那邊的江婉也愣了一會兒。

但很快做了回答，“不用，我什麼都不缺。”

“嗯。”

顧政正要掛斷電話，那邊的人又急匆匆的說道，“你給我買條圍巾吧。”

的聲音中，好像帶了幾分小心翼翼。

——生怕他不會同意一樣。

顧政抿了一下後，回答，“您喜歡什麼樣的？”

“都可以。”江婉笑了起來，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愉悅，“你買的……我都喜歡。”

三十多年，好像到了此時此刻，他們才終於像是一對母子。

但又不像是母子，畢竟……從未有人跟自己的母親、自己的孩子說話時需要這樣的小心翼翼。

顧政也冇再說什麼，掛斷電話後，看向了對麵的人，“我想買一條圍巾給我母親。”

……

回港城的那一天，天空正好下雪了。

距離新年隻剩下一天，這樣的天氣似乎很有意義，顧政坐在車廂中，看著街上高掛的紅燈籠時，臉上忍不住揚起了笑容。

前方的助理也說了一聲，“快新年了，真熱鬨。”

顧政回答了一聲，“嗯。”

算起來，這應該是他過的第一個還算有意義的新年。

小的時候總一家團圓，但他的願從來冇有實現過。

後來……後來他就沉溺於工作，每年的這個時候，他不是在M國就是在X國，反正不會是在國，也不會在任何一個會提醒他有這樣節日的國度。

但此刻，他彷彿回到了小時候。

心底裡和那個時候一樣有了憧憬，有了對一家團圓的……。

車子很快抵達顧宅。

在看見他的時候，瑤姨明顯楞了一下，臉上的表甚至可以算是驚慌失措。

——顧政認識怎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在的臉上看見這種表。

他的眉頭不由皺了一下，但還是先開口，“幸年呢？”

“……不在。”

瑤姨很快垂下眼睛，低聲說道。

這句話讓顧政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去哪裡了？這麼冷的天不在家裡呆著？”

“…………”

瑤姨的囁嚅著，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顧政看著那樣子，心底裡的不安突然蔓延上來，臉更是一點點的沉下，“去哪裡了？”

“顧政。”

就在那時，江婉的聲音傳來。

坐在椅上，由傭人推著靠近，臉上是淡淡的笑容，“你回來了。”

“沈幸年呢？”顧政直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