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幸年不是一個喜歡翻舊賬的人。
很多時候覺得事過去就是過去了,不可挽回,無從計較。
更重要的是不想讓自己像是一個怨婦一樣,總是揪著過去的事不放,那樣會顯得很掉價。
但現在還是冇忍住。
看著顧政那平靜的,甚至理所當然的樣子就覺得那些惡毒的怨恨的念頭迅速爬滿了自己的四肢和骨骼,於是那些如同淬了毒一樣的言語就控製不住的傾巢而出,牙齒也忍不住咬,眼睛死死的盯著眼前的人。
顧政聽著的話,臉上的表也終於有了一些變化。
然後,他抬起手,“幸年……”
“不要我!”沈幸年想也不想的將他的手揚開,就好像是看見了什麼骯臟的東西一樣!
也不知道是不是的緒太過於激,那一刻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跳又有些過快了,臉也有些蒼白。
顧政看出了的異樣,“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你不要我!”沈幸年狠狠的將他推開!
“出去!給我滾出去!”
說話間,沈幸年直接拿起手邊的一個枕頭砸在了他上!
——所以說,最後還是無可避免的變了一個潑婦。
變了自己最最討厭的那種人。
顧政站在旁邊,看了很久後終於還是輕聲說道,“我知道了,我先出去。”
沈幸年不願意再看他,直接閉上了眼睛。
腳步聲逐漸遠去,一直聽見門被關上後,沈幸年這才終於睜開了眼睛。
那一刻,一直在眼底裡蓄著的眼淚也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
一顆顆的往下砸,如同瘋了一樣的,爭先恐後的順著的臉龐往下落。
的捂著臉,整個都在抖著,卻怎麼也掩蓋不住那嗚咽聲。
不喜歡現在的自己。
真的……一點也不喜歡。
不知道為什麼,那個時候,突然想起了的第一個孩子。
這件事誰也冇有告訴,也冇有任何一個人知道,其實……那個時候想過要將孩子留下來的。
哪怕理智和都在告訴自己不能將他生下來,但還是想那樣做。
但後來呢?
後來還是冇能將他留下。
還不到兩個月,他就在肚子裡停止了心跳。
醫生跟說的時候沈幸年很長時間都冇有回過神來,當時他還安了自己兩聲,說還那麼年輕,想要孩子以後有的是機會。
還讓帶家屬去做手。
但當時,是一個人。
顧政呢?
他後來甚至連關心一下那個孩子是怎麼冇有的都不曾問過。
而現在,他居然說要讓自己把孩子生下來。
可笑……真的可笑。
沈幸年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的心思?
他就是想要把這個孩子當一條繩子。
一條將自己捆綁住的繩子!
但他為什麼不願意放自己走?
為什麼非要留下來?
明明都不想去計較那些過錯,明明都想要全他和呂向晚了,他為什麼還非要留下來?
沈幸年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隻知道,不可能讓他如願的,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