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等了十幾分鍾,就看到盛昱龍的車子開了過來。這一回陶然沒有那麼激了,隻背著包微笑著朝盛昱龍揮了揮手。
盛昱龍從車裡下來,說:“你怎麼在外頭站著,知道我要回來?”
“剛你進大門的時候我看到了!”陶然興地說。
他幫著盛昱龍往下拿行李。盛昱龍卻隻讓他提了個紙袋子,其他的自己拎著。陶然說:“六叔,你瘦了好多。”
不止瘦了,還黑了一點,胡子拉碴的。
盛昱龍說:“看到我回來,高興不?”
陶然很興地說:“高興。”
他平日裡有些驕矜和冷淡,難得看他這麼激。盛昱龍就接著問說:“想我了麼?”
“想了。這幾天一直擔心你,問了龐阿姨,說你沒事,可惜我們倆都沒你的電話,不然就給你打一個了。”
盛昱龍聽他這麼說很高興的樣子,了一下他的頭,又拍了拍他的肩。
盛昱龍大概是真的累得不輕,回來洗了個澡就睡了,這一睡就睡了一下午並一晚上。陶然看書到晚上十點多,也沒見盛昱龍醒來。他不敢醒盛昱龍,卻又擔心他勞累過度,小心翼翼地去盛昱龍的房間看了他一眼。燈都不敢開,借著薄薄的月,模糊看到盛昱龍躺在床上的形,聽到他略有些重的呼吸聲。
陶然頭一回意識到盛昱龍的辛苦。盛昱龍是他幾個叔叔裡頭出最好的,因為素日裡一向出手大方,大家都覺得他生活安樂,陶然也這樣覺得。如今看到他這麼辛苦,陶然想,原來盛昱龍也不容易。
十八歲的人,沒經歷過半分社會的浸染,被保護的很好,又生在和家庭,自然心地良善,容易心泛濫。原先盛昱龍在他心裡就是天之驕子,人生肆意灑,於他而言就是個人生幸運但很多地方又與他格格不的公子哥,只有讓人羨慕妒忌的份,沒有讓人關心和憐的地方。如今看到盛昱龍的另一面,難免讓他生出許多心來,好像人生頭一回知道,即便如他六叔一般的男人,也有讓人心的一面。
這一下子拉近了他和盛昱龍的距離,人生許多轉折口,都是在微妙之間,何況第二日盛昱龍就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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