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是方蕭荷這輩子聽過最爛的表白了。
安于毅不善言辭的境界真的是到了天人合一,趴在他懷里臉燙的不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燙個什麼勁,但就是不敢抬起頭來,怕安于毅這個笨蛋看見了得意起來。
方蕭荷不懂,安于毅就更不敢,吞口水的靜越來越大,手心冒汗又不想撒手。
兩個人就這麼個姿勢僵持了好一會兒,方蕭荷平緩了心緒,覺得自己的臉應該已經不紅了以后,才猛地蹭起來給安于毅的腦袋一個暴栗。
安于毅疼得齜牙咧:“真打啊?!你下手這麼狠真的不心疼嗎?!”
“心疼啊。”方蕭荷得意洋洋的歪頭,“我手也疼呢,再說了,我還真沒聽過要求讓別人打他的請求,你好特別的,我全你一下!”
安于毅語塞,他好不容易正經的表白一下心意,怎麼完全沒有按照意料之中的景發展呢?
陳兄說,如果孩子也喜歡你,在聽到表白之后,肯定是會手足無措,面紅耳赤的。
他瞧著自己眼前這個得意洋洋泰然自若的方蕭荷,有些絕,看來方蕭荷是真的不太喜歡他吧。。。
這下子氣氛就變得比較凝重,但是好在這會兒已經有小太監小宮招呼著席的事,晚膳看來也不遠了。
方蕭荷拍了拍安于毅的肩膀:“咱們也進去了唄,我剛才因為婚約的事,又沒有看到小云琪,你說我怎麼那麼背呢?”
安于毅苦笑一聲:“你往后多的是時間可以陪著小公主。”
方蕭荷沒再接話,兩人席之后坐的位置不在一起,方蕭荷的位置太高,但是視線極好,薛蘭進來的時候臉特臭,一下子吸引了方蕭荷的視線。
“薛小姐怎麼了?小公主的滿月宴我怎麼看你這麼不開心?”方蕭荷不想去多余想安于毅說的話,想得多了自己臉上發燙,正好薛蘭撞上來,便挪了挪位置,往薛蘭那邊靠。
薛蘭委屈的不行,沒人問還好,這麼一問,險些眼淚珠子都滾下來。
方蕭荷是最見不得人落淚的,可不會哄,趕讓打住:“別哭別哭!你可千萬別哭!旁人不知道以為是我欺負你呢,要不你緩一緩再說?我也不是急著要聽的。”
說完就準備挪回去,哪曉得薛蘭一看就是憋不住了,必須發泄發泄否則就要瘋了。
“是我爹。”了鼻子,“說我沒用,不了王上的眼,只會丟人現眼,往后要隨便給我找個人家嫁了。。。”
方蕭荷耐心地聽一句,覺得有些尷尬了,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也不好,只不過這個爹也真是的,惱怒也不必說這麼重的話吧?
這麼好的姑娘,就算進不了帝王家,求一求王上,嫁個好人家又有什麼不好呢?
真是偏激。
說到這兒還沒完,薛蘭接著道:“我是家中長,爹養著我便是指我有一日能出息了,幫襯著家族一些,現如今儼然是不行了,哎。。。”
薛蘭是家中的嫡長,薛家在朝廷上的位也不低,薛大人也有門徒在地方上當,薛蘭子驕縱一些是正常的。
只是沒想到薛家部是這樣的,兒不能幫襯家族,便是個沒用的東西,連帶著生母的日子也不好過,不怪薛蘭這般難,若不是方蕭荷命好,遇上哥和皇嫂統一了彌夏和梁靖,按照以前的例子,只怕也是要被送去彌夏和親的。
見可憐,方蕭荷低聲寬一句:“我皇嫂是個很好說話的人,怎麼說呢,你若不是真心的想要嫁給我哥,你好好的去求一求我皇嫂,定然也是愿意給你指個好人家的,王后親自賜婚,自然分量又不一樣,你爹也不好怎麼再難為你,你說是不是?”
薛蘭這回是認真地聽了,同方蕭荷沒有什麼,可是這個公主卻肯熱心的三番五次提點,再不懂得恩,實在是有些活該了。
若是王后真的如方蕭荷所說有這般氣量,那麼這自然是一個最好的辦法了,心下有了計量,輕松許多,輕笑起來:“多謝公主提點,只是見王后不是小事,還不知道能不能麻煩公主幫薛蘭這個忙?”
屁大點事,舉手之勞,方蕭荷滿口答應下來:“過兩日我找你進宮便是了,芝麻大點的小事而已,談不上麻煩不麻煩。”
方蕭荷跟薛蘭談的火熱,反觀安于毅這邊,就沒有這麼愜意了。
他看著方蕭荷的側臉有些難,這個丫頭好像本就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一樣,到底聽進去了沒?
不知道。
氣死人了,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氣喝下去,心間的火沒澆滅,反而旺起來。
酒到第三杯的時候,旁邊突然多出來一個杯子跟他一,笑道:“喝悶酒做什麼?可是有什麼心事?你說出來,愚兄幫你分析分析。”
跟他杯的正是陳笙陳大,場浪子閱無數,一眼就把安于毅這個愣頭青給看了:“你是不是被哪個姑娘傷著了啊?安兄可不像是會酗酒之人。”
安于毅郁悶得很,把方才的事真假參半的說了說,也沒講是方蕭荷,只說是自己心儀的子,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陳笙一聽就樂了,不知從哪里出來的一把扇子甩開扇了扇,這個天氣也不嫌冷,安于毅皺著眉頭往旁邊靠了靠:“陳兄可有什麼高見?”
“高見談不上,追求子不需要什麼高見,低見就可以了。”他笑的神兮兮,安于毅卻立即義正言辭的搖頭。
“低賤?不行!我安于毅堂堂七尺男兒,怎麼能低賤?有辱家門。”
“安兄你還沒喝多怎麼就醉了?我說的低見可不是那個低賤,罷了罷了,我這麼跟你說吧,你追求子,就得不要臉。”陳笙一副‘你信我就對了’的表重重的點了點頭,對自己的話表示肯定。
安于毅卻有點懵,皺眉道:“陳兄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陳笙靠過來一些,安于毅又往旁邊挪一下,如此反復幾次,陳笙有些納悶:“我同你講話,你老是躲什麼?”
安于毅指了指他手中的扇子:“陳兄中人,只是。。。這風太大,有些冷。”
陳笙這才恍然大悟,把扇子一收不好意思的笑笑:“見諒見諒,我這一年四季扇子不離手,習慣了,你看我剛才那般,是不是十分風雅?”
風雅,風雅,很是風雅,安于毅點頭連連稱是,對此并不是很興趣:“陳兄說的不要臉是怎麼個意思呢?”
陳笙彈完,國學院里的公子們,唯一一個不去風花雪月之地的便是安于毅了。
這小子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原則強到聞所未聞,說不去就不去,怎麼勾引都不去。
怎麼現如今轉了子?竟然也要來學一學這追求子的奧義了?
簡直是神奇,他都很想要看一看這位能讓安于毅做到這個程度的子到底是誰了,他一定要敬這位子一杯才能聊表自己心的嘆服之。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技巧,無非就是纏著,表明心意,還有就是不管怎麼無視你,你都要隨時隨地的講講話,若是對你也有意思,基本上月余便能攻破的心理防線,子嘛,總是矜持一些,你總不能講一次就想有什麼多大的效果,們也害不是?更何況終大事,要慎重要考察,你也得有點耐心。。。”陳笙猜測的話,安于毅喜歡的子估計也是個正經人家的小姐。
這追求小姐和追求花魁又是兩回事,花魁是給錢就好,給錢就是大爺。
那些千金小姐比較難搞定,家里的教養讓們從小便要矜持,所以只能循序漸進了。
安于毅茅塞頓開恍然大悟,果然聽陳笙一席話,勝喝十斤酒,那他便好好堅持堅持,按照陳笙的意思來理解,方蕭荷多半便是害了,在轉移注意力呢。
“我懂了,多謝陳兄指點,來,我敬陳兄一杯。”他心頭的疙瘩紓解,再看方蕭荷的時候,覺得偏著頭有模有樣同薛蘭說話的樣子愈發可。
方蕭荷其實也在瞄安于毅,雖然想同薛蘭說話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可總是不自覺的想起安于毅方才說的話和他上好聞的皂角味。
他說他喜歡自己。。。
難道是真的嗎?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呢?
恍恍惚惚的盯著他看,其實安于毅長得是很不錯的,可是大家明明是拜把子的兄弟,突然一下子變這樣。。。
有些茫然無措,可是心跳是真的,臉紅也是真的,難不。。。其實也喜歡安于毅的麼?!
這個念頭一出來就嚇得方蕭荷趕搖搖頭驅散,被自己嚇到,趕抱著頭自言自語道:“笨蛋笨蛋,方蕭荷你真是個笨蛋,每天都在七八糟想什麼!不知道害臊!”
甩完頭之后更加煩躁,偏偏這時候安于毅那個笨蛋跟陳笙喝酒喝高興了,方蕭荷看在眼里,突然覺得他笑瞇瞇很好看的樣子格外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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