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蹲下,去看地上的那兩道痕跡了。請大家看最全![ 超多好看]土壤上,有兩個數字,一個是阿拉伯數字6,另一個是阿拉伯數字4。這兩個數字是生生被人在土壤上刻出來的,沈承說。這應該是魯南在死前,強行用手指土壤,寫下來了。
這兩個數字,被刻的很深,我完全能夠想象,魯南在生命垂危的時候,用了多力氣才終於把脆弱的手指進土壤裡。天在下雨,如果那兩個數字痕跡很淺的話,很容易就被大雨沖毀。
有警察說話了,那警察說,他們在陪著魯南走過這裡,準備回去的時候,魯南突然就倒地了,槍聲很小s;。魯南倒在草叢裡,他們都看到,魯南左心髒的部位,中槍了。所有人都掏出手槍,可是,大家本就沒有發現開槍的人在哪裡。
很快就有人判斷出來,開槍的人,用的可能是狙擊槍,距離這裡不會太近,無奈之下,大家只能朝著四周到開槍,有人試圖去扶魯南,帶魯南離開這裡,可是大家卻發現魯南,正在地上爬。
魯南爬的很慢,在爬行的過程中。地上的魯南又被打中了一槍,可是,魯南仍舊慢慢地朝前爬著。大家的掩護更加嚴,能夠打中在爬行的魯南,開槍人所在的位置,絕對比魯南所在的位置高上不,因為四周有雜草,遮擋住了視線。
警察中,不缺乏英,他們立刻判斷出了位置,他們知道,對方可能爬上了遠的大樹,警察朝著那個地方一邊跑一邊開槍。在大家的掩護下,開槍的人沒有再開槍了,魯南終於從草地,爬到了空地。
沒有人知道魯南快要死的時候在幹嘛。等大家反應過來的時候,魯南已經徹底沒了氣息。而那些去追擊的人,最終也沒有找到開槍的人。魯南,就這樣死了。警察給我們指了一個位置,那是一片草叢,他說,魯南第一次中槍的位置,就是那裡。
我仿佛看到了。已經左中槍的魯南,用盡生命最後一力氣,朝這片空地爬來的樣子,魯南。是故意朝著這片空地爬來的,因為他倒地的地方,全是麻麻的草叢,沒法讓他留下信息。
從前,貪生怕死的魯南,在死前的那兩分鐘裡,發出了人最可貴的勇氣,他已經不怕死了,就算在爬行的過程中,他又中了一彈,他仍舊堅定不移地朝前爬著,只有勇者才做的到,只有英雄才做的到。
魯南死前,或許正懷著激的心往回走,他查出了真相,知道了公車是怎樣進自殺林的,他一定滿心歡喜,可是誰都沒有想到,災難,來的這麼突然。魯南左中槍,似乎一開始就沒有了生還的可能。
在那樣即將死去的一瞬間,魯南的大腦卻還在高速運轉著,他已經沒有時間把自己調查的結果告訴眾人了,他只能朝前爬,為我們留下線索。魯南,用死,給我們留下了信息,我的雙眼模糊,幾乎差點要倒地昏睡。
和魯南比起來,我差太多了,真正應該被佩服的,是魯南,他查出了我查不出的案子,他做了我做不到的事。可是生前,魯南還在圍著我轉,口口聲聲說敬佩我,我本就承不起魯南的欽佩。
他很勇敢,在死前,他還在用手掌護著自己留下來的信息。
那警察的話,讓我們每一個人都心酸了起來,傘也無法完全遮擋住傾盆大雨,流水,還是慢慢地把魯南留下的兩個阿拉伯數字給沖毀了,沈承不再逗留了,他轉離開,走過我邊的時候,他說了一句話:“魯南死了,只剩下你和我,如果你覺得魯南是你害死的,承擔起魯南的責任,讓他走的輕松一點。”
唐影軒也離開了,沈諾站在我的邊,一句話都沒有說。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回去的,我醒過來的時候,我正在醫院的病床上,在我邊坐著的,是沈諾。沈諾一臉憂慮地問我怎麼樣了,我搖了搖頭,我很想問沈諾一句:這是不是一個夢。
可是,當我看到沈諾的表時我就知道,魯南死了,真的走了。
我和沈諾沉默了很久,直到病房被打開,走進來的是沈承,他告訴我,魯南的,準備火化了。我微微一怔:“這麼快?”
沈承點了點頭:“檢報告已經出來了。”沈承,把手裡的一份報告丟給了我,他說,既然人已經走了,那我們也不該強留,魯南該去哪裡,就讓他輕松地去。這個時候,我們任何人都沒有資格繼續悲傷下去,我們要盡快破案,他覺,決戰已經越來越近了。
沈承說,等一切了解了,我們會給魯南辦一個聲勢浩大的葬禮,他也已經向維忠,替魯南要了最高的榮譽。沈承面無表,他說,魯南面子,風,這一切,都是他該得的,我們能做的,除了這個,還有就是盡快解讀出魯南留下的兩個阿拉伯數字,把他還來不及說出口的真相,替他說出來。
沈承說完,轉離開了。
我抖著手,翻開了魯南的檢報告。魯南的,中了兩槍,一槍命中心髒,另一槍,打在了魯南的背上。魯南的右手食指指甲蓋裡,發現了大量的土壤殘留,這證明,那道痕跡,的確是魯南在死前用手指刻畫出來的。
我放下了魯南的檢報告,用盡全的力氣,翻下了床,沈諾問我可以不可以再休息一會,我搖頭,回答:“我沒有資格休息,也不想再休息,我想再去多看看魯南。”
二十分鐘之後,我們到了殯儀館,除了不能下床的江軍,我們所有人都來了。魯南的,就被放在大廳中央的水晶棺材裡。魯南的,已經被清洗幹淨了,魯南的眼睛也已經閉上了,他的臉上沒有痛苦,好像走的非常輕松。
我們圍著魯南,一個一個地上前遞花,鞠躬。
我的手裡拿著花,輕輕放到了魯南的邊上,我對他鞠了一躬,久久沒有直。我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沒有人來打擾我。等我再直的時候,已經到了魯南該被火化的時候。
沈承對魯南說了最後一段送行的致辭:
每一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結局,或者是茍且生在這個世界上,或許是碌碌無為於人群中,又或許死的時候轟轟烈烈,抑或是死的時候平平淡淡。有的人會被淡忘,有的人會被銘記。亞扔邊才。
魯南,死於職責,任何人,都沒有錯。
魯南,生前功,死後名就,這便是偉大。
有太多太多人,痛恨警方,痛恨這個國家,痛恨所有戴著帽的人,他們能看到的,全是一片黑暗,他們覺得我們所在的社會,已經千瘡百孔,打著為人民服務口號的人,已經麻木不仁。
可是,他們卻從來不肯正眼去看看這個世界的明,有太多太多的警察,每日都在為正義奔波著,每一天,都有這個崗位的人死去。明,永遠都能照亮黑暗,從來都只有明照亮黑暗,卻沒有黑暗吞噬明。
沈承的致辭,讓每一個人,他最後對著沈承敬了一個警禮:“李教授曾經說過,刑警,只不過是維護社會治安和國家法律的工而已,但是,刑警之所以人尊敬,是因為他們自願淪為工。”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魯南,被推進了火化室。
進是和皮囊,出是白骨和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