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磊在很遠的地方就停下了車。當時的我，早就已經瘋狂了，本就沒有聽到任何靜，杜磊趕到現場的時候，我還在用繩子勒著周淩的脖子，而周淩的。卻一不了。杜磊剛想沖過來，我就站了起來。

    杜磊在關鍵時刻，停下了腳步。他發現我又哭又笑，而周淩，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他知道，周淩已經死了。杜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沒有想到，我竟然會殺人，他更沒想到的是，我殺的，竟然是他的親生父親。

    當時。杜磊的腦海裡同樣一片空白。他不知道是該沖過去，還是就那樣站在原地。就在那個時候，我好像約發現了什麼靜，我從地上拿起槍，朝著四周的草叢沖過去，杜磊也終於反應過來。

    他忍著心中的劇痛，躲了起來。當時，他的手裡就拿著一把槍，他已經把槍掏了出來，從他的那個角度，他已經瞄準了我。我是死是活，只是在他的一念之間。但是，杜磊最終也沒有開槍。

    很快，我回到了周淩的邊，隨後。我驚慌失措，丟下槍，開著車離開了。杜磊的腦袋。當時完全是發著懵的，他盯著我的車離開，卻沒有半點阻攔。杜磊說，當時，他真覺得那是一個噩夢。

    我走後，杜磊慢慢地朝著周淩的走去。他蹲下，再三確認，周淩是真的沒有氣息了。對於這個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他一直認為，他對周淩是沒有任何的，可是，當周淩就那樣死在他的邊，他的心卻像被絞碎了一樣疼。：.醉心張

    當初，杜磊和周淩上山，為的就是殺了周淩，可是這麼多年的相。直到周淩死的時候，杜磊才知道，親。永遠割舍不去。他因為周淩的死難過，卻又因為周淩的死而開心，因為，杜氏終於能夠和周淩永遠地待在一起了。

    周淩本就是一個不能公之於眾的人，杜磊不能選擇報警。為了不被警方查出周淩的痕跡來，杜磊在那個雨夜，忍著心中的痛苦，把現場進行了大清理。清理整整持續了好幾個小時，現場沒有跡，清理起來很方便。

    但是，杜磊還是花了很長的時間。

    “我的就像是沒有了力氣，周淩的死讓我又喜又悲，你是殺人兇手，讓我驚詫！”杜磊的聲音突然也激了起來。在那樣的複雜緒下，杜磊用了很長時間，才終於把周淩的抱上車。

    開車的時候，杜磊好幾次都差點發生車禍，他已經被打了陣腳。因為，他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那裡，又為什麼會突然對周淩出手，將他殺了。杜磊想過，或許是周淩先對我出手的。

    但是，現場就有一把槍，那是周淩的。周淩如果真的要殺我，直接開槍就行了。而我如果是因為況急，出於正當防衛或者正當理由將周淩殺了，應該選擇第一時間通知警方，而不是驚慌地逃離現場。

    一切的跡象都在表明，我真真正正地殺了人，犯了故意殺人罪。

    杜磊在第一時間，把周淩的火化了。等他回到警校的時候，他就聽許伊說，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吃不喝，頹廢的不人樣。杜磊當時的心裡，冰冷異常，到那個時候，他還是不敢相信我竟然會故意殺人。

    可是我的反應，分明就是因為殺了人而崩潰的樣子。犯罪分子殺人，心裡基本不會有，普通人殺了人，會驚慌，會害怕，而像我那樣以正義和法律為絕對信仰的人，一旦犯罪，信仰就崩潰了。

    這才是我真正不過去的坎，我的手上沾滿了鮮，這比我患了腦瘤，比我殘疾，比我邊的人全部離開，都要讓我接不了。我，只會是一個廢人，徹徹底底地廢了。那段頹然的時間，就是我這一輩子最大的影。

    杜磊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殺人。

    但是我們都知道，或許我殺人有理由，但是，我終究還是殺人了，在我意識清醒的時候，把周淩殺了。我也突然明白了過來，為什麼所有人都說，那段頹廢的時間裡，只有許伊去單元房裡陪著我了。

    杜磊，作為我最親的朋友，本應在那段時間，像許伊一樣陪著我。可是，杜磊卻沒有出現，因為我殺的人，是杜磊的親生父親。杜磊的聲音也抖了：“我在想，我要不要殺了你，替周淩報仇。”

    報警，絕對不可能，一旦警方開始調查，周淩的死，或許就瞞不住，而周淩和他多年的苦心，可能就那樣白費。甚至於，那段時間，杜磊擔心我到警局去自首。他想過，如果我要去警局自首，他就會直接殺了我。

    但是，我最終也沒有去自首。杜磊的心是矛盾的，他想殺了我，卻又下不了手，他不希警方知道，暴他們的，但他又因為我沒有去自首，而發自心地鄙視著我。那個時候，他才知道，一直心存正義的李教授，也會殺人，也會殺了人，不敢讓警方知道。

    我的眼淚還是不停地往下滾著，我的心抖著，這段突然被想起來的記憶，我實在無法接。我突然抬起頭：“我記得，我還去過那裡。”我突然覺得，自己是那樣醜陋，比任何一個犯罪分子還有醜陋，這種醜陋，是發自肺腑的，讓人作嘔。

    是的，我約約又想起了一小段的記憶。

    在單元房的那些天裡，我不吃不喝，很多食，都是在我疲憊不堪，昏迷過去的時候，許伊和母親強行灌進我的裡的。好像是在周淩死後的一兩天，我拖著疲憊的，猛地沖出了房間。

    許伊照顧我多天，母親在門外守了多天，他們都已經疲倦了，我沖出房門的時候，們甚至還來不及反應。我跌跌撞撞地跑出了警校，我上了一輛車，慌慌張張地到了周淩死的地方。可是，到那裡的時候，我竟然發現，不見了，所有的痕跡，都不再了。

    我再一次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裡，許伊和母親，早已經讓很多人去找我了。我回到單元房的第一件事，是給溫寧打電話。

    特別奇怪的，這段對話，我記得非常清楚。

    “最近，有發生什麼兇殺案嗎？”

    “沒有，李教授，你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溫寧，我有話對你說……”

    “什麼事？”

    隨後，是一陣長達十幾秒的沉默。

    最終。

    “沒事。”

    電話被掛斷了。

    我知道，那個時候，我想過要對溫寧坦白一切，可是，我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醜陋的我，竟然因為和犯罪痕跡的失蹤，打電話試探溫寧。當時的我，一定以為是警方已經發現了，並進行理偵查了。現在我才知道，杜磊在周淩死後沒多久，就將清理幹淨了。

    我還記得，之後我又打了個電話，這次的電話，是給劉博士打的。再之後的事，我只能記起一點，但我想都不用再想就能知道，我是請求劉博士替我催眠了。劉博士，在這二十年間，一直扮演著一個知者的份，他不是布局人，但他知曉很多，但是，他卻一直沒有說。

    就連我殺人，劉博士也知道。那道坎，我沒有過去，我找劉博士替我催眠，更加顯得我是那樣醜陋。為了不讓自己的信仰崩塌，為了讓自己繼續活下去。

    可是，我真的殺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