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段記憶模模糊糊地回到我腦海中的時候,我全已經冰冷得如冰窖一般了。我的手抖著,仿佛我順著記憶,回到了幾年前的那個月夜。我和那個男人打鬥著,我們全都被大雨淋了,我的服破了。我們在地上打著滾,一顆又一顆尖利的石頭硌到我們的上。
兩個男人,一個接近老年,一個正值壯年,就那樣像野孩子打架一般地打鬥著,你一拳,我一拳。我的上被硌出了不傷口,終於,我還是把男人踩在了腳底。我重新拿起那壯的繩子,捆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我從後駕著男人的,我們都坐在雨地裡。男人被我從後控制。完全彈不得,繩子越勒越,我一直在嘶吼著。我能覺到,當時的我,非常憤怒,完全沒有手下留。現實中的我慌了,我不願意去回想那畫面,可是,記憶的片段卻強制地在我的腦海中閃過。
我捂著頭,嘶喊著,我覺自己的頭就要炸開了,生生被這段記憶給撐的。我明顯能覺到,當時的我,非常憤怒,當時的我。意識也是非常清晰的,可是,我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我為什麼要殺這個人了。
這個人的臉。和牌位上的照片長的一般無二,他,真的是周淩。我簡直不敢相信,那個時候的我,就算全傲氣,也不可能會這樣大打出手。就算對方是窮兇極惡的犯罪分子,我也絕不可能單槍匹馬趕去,還和他像野孩子一樣打鬥。
而且,周淩的手上,也本沒有拿兇。他的槍法很好,如果他要殺我,早就掏出他的槍了。行兇的人,更像是我。我的眼淚滾落了下來,閃電在這個時候炸開,屋子裡突然變得亮了起來,我清晰地看見了屋裡每一個人的面孔。
白閃爍。他們每一個人都面目猙獰,一叔是這樣,曼叔是這樣。杜磊、沈承、羅夕還有江軍,他們都是這樣!他們就像是惡魔一樣,想要置我於死地。可是,一剎那後,我突然發現他們每個人的臉上是那麼平靜,那麼善良,相比之下,我了那個歇斯底裡的惡魔!
眼淚從我的臉龐滾落,時間都仿佛驟然放慢了,好不容易,我控制著自己不去想那個雨夜發生的事,可是,那掉落的淚珠裡,竟然包裹著一個清晰的印象。又是那個雨夜,我竟然在淚珠裡,看到了那個雨夜發生的一切。
周淩已經被我勒得不過氣來,他最終還是掙紮著從上掏出了一把槍,他把槍指向後的我,可是,他卻沒有開槍。我約約聽到周淩說了一句:李可,住手。可是,回答他的,卻是我的一聲怒吼。
我竟然騰出手來,把他手裡的槍打飛。繩子越勒越,周淩越加地不過氣來,周淩出於本能地掙紮著,周淩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李可,你會後悔的。終於,周淩沒有了氣息,但我還是死命地拉著繩子的兩端。
直到周淩已經斷氣很久,我才松開手。我就坐在的邊,木訥地著漆黑一片的天空。我抬著頭,任憑大雨進我的裡,進我的眼眶裡,我好像哭了,可是,我突然又發出一陣尖銳瘋狂的笑聲。
我坐在那裡,又哭又笑,我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突然之間,坐在地上的我,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我猛地站了起來,四下觀察著,周圍雜草叢生,我拿起地上的槍,大步地走向草叢。那裡,好像有人,可是,我找了半天,卻始終什麼都沒有找到。
我又回到了周淩的邊,終於,我慌了,手裡的槍,掉落在了地上。我猛地往回跑,上了車之後,匆匆地開車離開了。可笑的是,一個偵查學的教授,在殺人了人之後,竟然沒有去銷毀和痕跡,甚至,還把和自己有接的繩子和手槍,留在了現場。
之後的事,又突然變得異常模糊了。再記起一點事,是我已經回到了警校的時候。那輛車子被我停在哪裡,我已經記不住了。我只覺得,自己像一個行走一樣,全破破爛爛地朝著警校裡走去。
有人住了我,我沒有驚慌,只是木訥地抬起頭。他們對我說了一些話,好像是問我怎麼會這副樣子。我沒有回答,回到了單元房裡。母親已經在客廳裡等我很久了,我同樣沒有理會母親的擔憂,徑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當想起這一切的時候,我的雙一,再一次無力地坐在了地上。而杜磊,卻在此刻站了起來,他像發了瘋一樣地笑著:“李可,看來你終於想起來了,你告訴我,你正義嗎,你的手上沒有沾染人命嗎?你覺得,你的心幹淨嗎?還是說,你的心早就已經爛了,變得骯髒不堪了!”
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我愣愣地坐著。這一刻,不管是江軍還是曼叔,他們都沒有來扶我。他們還不知道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能看見我回憶畫面的,只有我自己一個人而已。但是,他們都是聰明人,看見我的反應,再聽杜磊說的話,他們應該就已經明白了。
我這麼多人面前肆無忌憚地哭出了聲來,時間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的腦海裡一片空白。終於,我慢慢止住了泣聲,我有氣無力地問杜磊,我究竟為什麼要殺周淩,沒想到,杜磊卻冷笑:“這要問你自己!”
我渾一:“那個時候,躲在草叢裡的人,是你?”
杜磊承認了,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了杜磊的。我癱坐在地上,杜磊站立著,我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我近乎哀求般地請杜磊告訴我,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杜磊往後退了一步,他似乎不願意和我有任何的接:“既然你已經想起那個雨夜,又怎麼會想不起你為什麼要殺他?”
我拼命地搖頭:“我真的,想不起來了,我只記得,我把他勒死了。”
沒想到,一叔竟然在這個時候冷哼了一聲:“周淩這樣一個大人,就算不是死的轟轟烈烈,也不應該走的如此憋屈,沒想到,他竟然是被勒死的。”一叔突然笑了起來,他好像把他的目的拋諸腦後了:“誰讓他違背了當初八人的意志!”
一叔的話音剛落,羅夕就走到一叔的邊,用力地按住了他的頭。一叔一聲悶哼,他的頭側著,側臉被羅夕按在桌子上,彈不得。而羅夕的另一只手握槍,直指一叔的太:“你如果再開口說一句話,我就打你的頭。”
在這個房間裡,杜磊和羅夕,占據了絕對的優勢。這是他們這幾年的犧牲和布局換來的。
杜磊歎了口氣:“那個雨夜,出現在那裡的人,應該是我和周淩,不應該有你。”
我微微一愣,追問:“為什麼?”
“我接到了周淩的電話,他約我在那裡見面。”
杜磊和我一樣,都是接到電話才會去那裡的。只不過,杜磊接到的電話,是周淩打的,而給我打電話的那個人,我已經忘記是誰了,連一點印象都沒有。我明顯比杜磊先趕到了,可是,我一下車,就對周淩出手了。
周淩全力應對我的攻擊,但是他卻始終沒有開槍。
杜磊告訴我,他也是開著車去的,但是,當他遠遠看到遠也停著一輛車的時候,發現了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