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飲，氣氛逐漸熱切起來，酒壺空了又換，換了又空，如此循環七八回，終於暫且停了。

喬毓的酒量頗好，皇帝酒量也不弱，這會兒神誌倒還清明，隻是那幾個小的卻醉的了，東歪西倒的躺著，呼呼大睡起來。

“天冷，他們又喝了酒，別挪地方了，”喬毓有些好笑，憐的了皇太子的臉頰，道：“就近尋間宮室安置就是。”

高庸應了一聲，便有侍近前來攙扶三位皇子，立夏則將昭和公主抱起，送到偏殿去了。

孩子們都走了，殿裏便隻留了喬毓和皇帝兩人，後者重又添了杯，笑道：“咱們倆再喝一個？”

喬毓輕輕應了聲：“好。”

那酒醇香濃重，後勁兒也大，喬毓神誌未散，卻也有些醺然，懶洋洋的伏在他膝上，輕輕打個哈欠。

“困了？”皇帝了鬢發，低聲詢問道：“咱們也去睡吧？”

喬毓渾都在發懶，也沒張，隻是臂摟住他脖頸，輕輕晃了那麽一下。

皇帝就笑了，手臂用力，將攔腰抱起，摟著進了寢殿。

床褥都是早就鋪好的，暖爐也燒的正旺，宮人們送了溫水過來，皇帝先擰了帕子幫了把臉，又幫著把鞋了，用熱水泡腳。

這麽一套忙活完，已經過了子時，他也有些困了，匆忙間洗漱完，上塌躺下了。

喬毓早就有了困意，真躺下了卻睡不著，翻個麵對著皇帝，一下接一下的吹他的眼睫。

那氣息帶著輕微的酒氣，泛起了一陣，皇帝捉住手指，放在裏邊兒不輕不重的咬了下，道：“還不睡。”

喬毓就往他懷裏湊了點兒，“吧唧”一口親在他臉上了：“睡不著。”

皇帝聽得笑了，臂摟住，意味深長道：“要不，咱們幹點別的？”

喬毓又不是養在閨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自然知道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們本就是夫妻，孩子都一群了，又投意合，倒也沒必要矯，略微想了幾瞬，就輕輕“嗯”了聲。

皇帝見狀就笑了，作輕的脊背，道：“真的願意？別明早再惱了，拎著刀要砍死我。”

喬毓湊過去在他上咬了口，道：“我是有點醉了，又不是醉傻了。”說著，主手過去，扯開了他裏腰帶。

那副子的確曠達不羈，可那張臉也的確生的，帷幔外邊兒還點著幾盞燭火，仔細一瞧，約可見朦朧秀徹的廓。

皇帝正當盛年，又曠了這麽久，對著心儀之人，哪裏有不惦念的道理，低頭含住，憐的親吻良久，最後卻怏怏的將人鬆開了。

喬毓懶洋洋的趴在他懷裏，道：“怎麽了？”

“今晚喝多了，”皇帝臉上醉意約，神鬱卒道：“不起來。”

喬毓聽得笑出聲來，越想越覺得好笑，再看皇帝有些鬱悶的神，更是忍不下去，伏在他懷裏，笑的渾唞。

皇帝原本還有些氣悶，看笑這樣，反倒釋然了，拍了拍喬大錘屁，道：“好飯不怕遲。”

他真有點累了，打個哈欠，道：“睡吧睡吧，真不早了。”

喬毓笑的肚子疼，好半晌才勉強緩過來，也不怕，手去了一把，果然是趴趴的，忍不住又大笑出聲。

“……”皇帝惱怒道：“你差不多就行了啊！”

喬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皇帝一把掀起被子，將蒙裏邊兒了：“快睡！”

這晚兩人都醉的不輕，倒也沒鬧騰多久，這麽嬉鬧一會兒，就倒頭睡了。

皇太子等人醉的不比爹娘輕，正月的第一天，皇家六口子人全都睡了懶覺。

等到中午時候，喬毓迷迷瞪瞪的睜開眼，不需問人，就知道自己起的晚了，掀開帷幔往外一瞅，果然見天大亮。

扭頭瞅了皇帝一眼，又手去推他，義正言辭：“太都這麽高了還不起，李泓你怎麽這麽懶！”

皇帝被搖醒了，睜眼一瞧，將人摟到懷裏，重新合上了眼：“還早呢，再睡會兒。”

喬毓就著他的耳朵往裏邊兒吹氣兒，剛吹了幾下，那隻作的手就被他抓住了，一直帶到下腹去。

“我這會兒酒醒了啊，”皇帝眼睛都沒睜，懶洋洋道：“你再作妖，我就把你給辦了！”

喬毓昨晚上是真有那意思，可這會兒天都亮了，馬上用午膳的時候，兒們興許也會過來，再胡天胡地的來一回，就有點不像話了。

“算了，”惋惜道：“改天吧。”

皇帝忍不住笑出了聲，睜開眼看看，忽然湊過臉去，在上重重親了口，卻將手往那東西上邊按了按：“那就這麽來吧。”

“唉，我這人生地不的……”

喬毓頭一回做這個，作生疏，胡弄了會兒，又鑽研道：“沒春宮圖上邊那麽大啊。”

皇帝瞅了一眼，道：“待會兒還能長。”

喬毓奇道：“真的？”

“真的，”皇帝道：“平時我都是盤腰上的，有時候心好，還打個結。”

喬毓要還不知道他是在玩笑，那就是傻了，推了他一把，又忍不住笑出聲來。

外邊兒有鳥鳴聲約傳進來，清脆悅耳，皇帝靜靜聽了會兒，忽然道：“阿毓，等出了孝期，咱們就婚吧？”

喬毓正尋了帕子手，想也不想便推拒道：“急什麽？升發財死老婆，前兩個你不求，好容易達一個，還不知足……”

這話沒說完，屁上就被打了一掌，皇帝板著臉，訓道：“什麽胡話，腦子都不過就說出來了。”

喬毓看他眼底浮現出的傷，自知失言，忙岔開話頭，道：“我才不想進宮呢，住在外邊兒多好。”

“那就再等兩年吧，”皇帝了的頭，溫聲道：“我都想好了，阿琰娶妻之後，咱們再婚，等他有了兒子，曆練出來了，我便退位，帶著你天南海北，四走走，去倭國也好，出海去另一片大陸也好，隻要咱們再一起，就什麽都不怕。”

他心裏還有另一層想法：海外那麽大的地方，全都臣子們去打去開發，終究放不下心來，他跟皇太子，總得有個人出去瞧瞧，見一見海外風才好。

皇太子年輕，雖也聰慧穎達，卻了幾分經曆，相較而言，反倒是他這個父親，更適合出去走走。

更不必說，喬大錘也是個安穩不下來的人……

他這份心思，喬毓約也能猜出來幾分，心中暖熱非常，輕輕應了聲：“好。”

一覺睡醒，發微有些，皇帝憐的幫順了順，毫不掩飾心中的。

喬毓手去他麵龐，從深邃雙目，到鼻梁，不得不承認，他這副皮相實在英俊出眾。

這麽了會兒，不知怎麽，就想起自己在寺廟裏見到他時的場景了，再想起方才他板著臉訓自己的模樣，不住問了句：“喬妍剛剛過世的時候，你是怎麽過來的？”

皇帝不意會問起這個，頓了頓，方才道：“怎麽說才好呢……”

他神中浮現出幾分追憶，約傷懷：“那時我守在你床邊，真想這麽跟你去了，可我沒辦法，阿毓。死很容易，死之後呢？阿琰年輕，太上皇猶在，突厥不時寇邊，吐蕃與高句麗虎視眈眈，我不能丟下這麽多事不管。”

“不是所有傷心，都要用過激的言行來表示的，”皇帝笑了一下，臂將摟住，一下接一下的長發：“隻是，英雄氣短，兒長，天子終究也隻是一個普通男人罷了。”

“快別板著臉啦，”喬毓手捧住他麵頰，道：“你現在看起來，活像是個小老頭。”▃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皇帝眉一挑，威儀畢：“什麽？”

“沒什麽，”喬毓拉著他的手，停在自己心口，笑道：“隻是這裏在說，喬毓你。”

第126章舟水

兩口子加起來都七十的人了，這會兒卻膩歪起來。

喬大錘那麽剛的脾氣,有說這等甜言語的時候,皇帝著實用，摟著人親了又親，終於忍不住將按倒了。

“阿毓,”他看著喬毓的眼睛,目裏有什麽在跳：“要不,咱們盡早把事兒給辦了吧？”

喬毓心裏喜歡他,也不扭，摟著皇帝脖子親了口,道：“好啊。”

倆人就這麽滾到一起去了，親親好一會兒,又去上中，喬毓肩頭剛出來，就聽昭和公主跟晉王在外邊兒笑著喊：“母後，母後！昨晚又下雪了，外邊兒積了好厚一層,咱們來打雪仗吧！”

“……你們幾歲了？！”

皇帝生生給打斷了，額頭青筋一跳，沒好氣道：“還跟個小孩兒一樣！”

他邊從前也就喬妍一個人，但前前後後也生了四個孩子,早就弓馬嫻，倒是喬毓，雖然話本子跟春宮圖看得都不,但實戰經驗卻等於無。

被郎摟著親了大半晌，心裏邊兒便的，約有了那麽點兒意思，正意迷呢，就給兩個孩子鬧清醒了，瞅一眼滿目鬱卒的皇帝，忍俊不道：“算了，改天吧。”

皇帝臉黑的跟能滴出墨水兒似的，忍了又忍，才將到的鬆開了。

喬毓忍笑坐起來，扯了穿上，就聽外邊兒晉王喊：“母後，快點啊，侍套好雪橇了，帶會兒咱們出去玩，不帶父皇！”

這死孩子，白養他這麽大！

皇帝怒從心頭起，三兩下下了床，撿起床腳下的靴子，推窗砸了過去：“滾滾滾！”

晉王跟昭和公主打小就是父親的寶貝疙瘩，也不怕他，作敏捷的躲開，大笑著跑開了。

正月初一沒什麽大事兒，一家人便出宮往皇莊裏去玩了，晚間就近用了膳，又分兩撥兒去泡溫泉，昭和公主也就堂而皇之的霸占了跟母親獨的權力。

“今晚不回宮了，”抱著兩件幹淨的浴袍，準備泡完澡之後換上，又興衝衝的跟皇帝道：“我要跟母後一起睡！”

四個孩子裏邊兒，皇帝最疼兩個小的，因為昭和公主最小，又是兒，更是眼珠子、心頭，隻是不知怎麽，這兩日折騰下來，越看越覺得這倆小的被慣壞了，再仔細瞅瞅，居然有些麵目可憎。

他忍著氣，溫聲細語的勸：“你都十三了，又不是三歲，晚上還要娘陪？”

“十三怎麽了？即便五十三了，也是阿娘的乖寶寶，”昭和公主著自己的腮賣萌，向喬毓撒道：“阿娘，是不是呀？”

喬毓自己都十六了，還天跟喬老夫人撒賣癡呢，憐的了小兒的腦袋，義無反顧道：“當然是了！”

皇帝給噎住了，深吸口氣，領著仨兒子走了，那頭喬毓娘倆也挽著手親親熱熱的往另一邊兒去，冷不丁昭和公主快步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