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人影閃過的速度非常快,我和許伊跑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不見了。我朝走廊盡頭的這堵牆上一看,上面的窗戶已經被打開了。正是借著窗外的月,我才能看到那道一閃而逝的黑影。
月只能把窗前的地方照亮,沒有了燈,我們面前的通道一片漆黑,那道人影已經湮沒在一片漆黑之中,沒了蹤跡,他跑的時候,居然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目標出現了!"我大吼一聲,頓時,通道裡起來,雖然我看不見大家,但都能聽到大家皮鞋踩在地上的聲音,大家都已經沖出來了。
由於看不見,我拉著許伊往前走的速度也放慢了下來。
"找個人去,把醫院的燈打開!"遠,傳來楊帆的一聲大吼。
皮鞋聲錯著,大家都看不見,所以都慌了起來。
"大家全部待在原地不要!楊隊長,小心你的房間!"我又對著漆黑一片的空喊了一聲。這個醫院的采度太不好了,沒有了電燈之後,月幾乎一點都照不進來。我突然覺得邱興化更加狡猾,這麼幽靜的過道,就算他是著腳,想要不發出一點聲音都很困難。
他從那個窗戶跳進來之後,裝作很快速地往前跑,但實際上,他一定是站在原地沒有,等大家的時候,趁往前跑。果然,當大家全部安靜下來之後,我們聽到了一陣很細微的腳步聲。
腳步聲很慢,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進來的,可是馬上,腳步聲又突然放快了,沒一會,腳步聲就消失在了過道的盡頭。
"糟了!"我驚一聲,拉著許伊一個勁地朝前跑去,許伊的呼吸聲很局促,此刻也沒有說一句話,只是被我牽住的那只手,輕微地抖著。由於看不見,我好幾次差點撞到站在過道裡的刑警。
警方的速度很快,停電不到一分鐘,醫院裡的燈重新亮了起來。我發現,我已經快要跑到朱立所在的病房了,楊帆正站在門口,張地四張,他滿頭大汗,早就已經將配槍掏出來了。
見我和許伊跑來,楊帆對著我焦急地喊了一聲:"怎麼了?"
"在裡面!"我回答了楊帆一句,繞過楊帆,跑進了病房裡,當看到朱立的病床時,我和許伊都震驚住了。楊帆也反應了過來,他一轉,這一看,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朱立已經醒了,他直勾勾地坐著,而他的邊,多了一個人,從外表上辨認,正是邱興化。
遲疑了片刻,楊帆立刻舉起手槍,對著邱興化大喝了一聲:"把手舉起來!"
邱興化一點都沒有慌張,沖著我們幽幽地笑了兩聲,很配合地站起來,把雙手舉到了頭頂。這個時候,埋伏在過道其他病房的刑警,也全部都沖進來,舉槍對著邱興化,當看到朱立的時候,很多人都差點吐了出來。
朱立的手裡正端著一個大碗,裡面裝的全部是被剁碎了的髒,朱立一把一把地抓著碗裡的髒往裡塞。朱立的手和,早就已經變得油膩異常,粘稠的黃,從朱立的角一滴一滴地掉在潔白的病床之上。
朱立吃著一坨又一坨生生的髒,一點都不覺惡心,反而像是在一頓盛宴。
楊帆舉著槍,大步向前,邱興化始終扭曲著臉盯著我們,他臉上詭異的笑容,配上他一髒兮兮的服,讓人覺心裡一陣發怵。許伊這次沒有被朱立惡心到,反而被邱興化嚇到了。
我把許伊護在後,和邱興化隔空相。
楊帆走到朱立的邊,想要手去奪過朱立手裡的碗時,朱立像發了狂似的,張開就要去咬楊帆的手,楊帆一躲開,朱立就立刻把碗裡的最後一坨髒,塞進了裡。他一遍咀嚼,一邊傻笑著。
楊帆終於奪過了朱立手裡的碗,可是裡面的髒已經被朱立生生吃了。楊帆大怒,把碗砸到地上,對著朱立和邱興化大吼道:"你們瘋了嗎!"
朱立和邱興化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邪邪地笑了一聲,這副表,終於讓我看到了他們眉宇之間的相似之。
"楊隊長,派人出去搜查,不要放松警惕,邱興化還有同黨!"我對楊帆說道。
楊帆聽了,吃了一驚,但他還是按照我的意思,安排人出去搜尋去了。
病房裡有一個窗戶,此刻,窗戶大開,邱興化正是從那裡進來的。而我剛剛在走廊盡頭看到的那個黑影,並不是邱興化,那道黑影的腳步聲,已經消失在通道的出口了。病房裡的窗戶和走廊盡頭的窗戶外,楊帆都安排了好幾個刑警守著,所以外面發生之後,楊帆就站到了門口,防止邱興化從外面進來。
他也不會想到,在這樣嚴地防守下,邱興化還能從窗戶裡進來。
"你倆,到外面看看,窗戶外面的人幹嘛去了!"楊帆有些惱怒,雖然邱興化已經落網,但邱興化的目的卻是達到了。警局出了不人,邱興化又再一次突破法網沖進來,嚴重地挑戰了警隊的權威。
邱興化已經被扣上了手銬,按到了一邊,整個過程,邱興化都沒有反抗,他一直保持著一開始的那個笑容,我總覺得這笑中,帶有一玩味。
朱立也馬上被刑警帶下去洗胃了,這些髒這麼久都沒有腐爛,上面的福爾馬林分不,又是生吃,難保不會出什麼事。
搜索還在繼續,我們暫時沒有回警局。楊帆對待犯罪分子,早就沒有了平常客氣的模樣,他一把揪住邱興化的領,喝道:"你的同黨,在哪裡!"
邱興化什麼都不說,反倒閉上了眼睛,任憑楊帆怎麼問,邱興化都不再開口了。楊帆沒轍,朝我投來一個求助的眼神。
我走到邱興化的面前,開口問道:"朱立,是你的兒子吧。"
聽到朱立的名字,邱興化終於有了反應,他睜開眼睛,問我是怎麼知道的。
我一笑:"我不僅知道朱立是你的兒子,我還知道,陳芳華,是你以前的人。"
陳芳華三個字一出口,邱興化的眼眶就紅了,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邱興化的眼裡非但沒有對陳芳華的意,反而滿滿的都是仇恨,就在我不解的時候,邱興化開口了。
"賤人,枉費我這麼多年對念念不忘"邱興化雖然是農村人,但是他的口音並不是很重:"這賤人,竟然這樣對待我們的孩子!"
原本什麼都不肯說的邱興化,此刻像找到了宣泄口,把所有的話都對我們說了出來。
三十年前邱興化在替陳家刻墓碑的時候,偶然認識了陳芳華,二人都是二十歲愫暗湧的年紀,了。那個年代,家境的差距,注定了他們不可能,所以陳芳華一直瞞著陳富貴,沒讓家人知道。
邱興化的父母是知道的,窮人家,又怎敢奢娶到富家姑娘,所以邱興化的父母勸邱興化放棄這個念頭。誰知,陳芳華懷了孩子,被陳富貴趕了出來。陳芳華被趕出來之後,覺得已經沒有臉在s縣待下去,便獨自離開了,也沒有去找邱興化。
邱興化想盡方法要找到陳芳華,但都一無所獲,慢慢地,他有了自己的家庭,在村子裡繼續過著屬於自己的貧苦生活。
就在幾個月前,陳芳華帶著已經三十歲的朱立回來了,陳芳華並沒有先回家,而是去見了邱興化,邱興化這也才知道原來他和陳芳華有一個兒子。可惜的是,朱立的神已經不正常了。
之後,陳芳華把朱立安置在了那間屋子裡,自己回了家。
"你認為,你這樣是救了你的孩子嗎?"我問。
邱興化盯著我,"你懂什麼!只有這個方法能救他了,那個賤人,竟然把我們的孩子從小到大地關起來!"
邱興化接下來的話,更是讓我們震驚。
到了沿海的那個城市之後,陳芳華生下了朱立。想要找個普通人家嫁了,可是帶著個孩子,本就找不到人家,但陳芳華又不忍將自己的孩子丟棄,就找了個小屋子,安置了朱立。
陳芳華不敢帶朱立出去見人,每天都會到小屋子裡給朱立喂食,這一關,就是將近三十年。那麼多年,朱立就被囚在一個小屋子裡,無論是吃喝拉撒,都在一個地方,說到這裡的時候,邱興化更加激。
"都是那個賤人,不然我們的孩子,也不可能變傻子!我一定要治好他!"邱興化並不知道所謂的神疾病,只認為朱立是個傻子。
朱立之所以長期沒有出門,沒有其他原因,只是因為習慣。習慣是可怕的,朱立被關在屋子裡,早就習慣了那種生活。
就在這個時候,出去查探的人跑了進來,他們還抬著好幾個已經倒下了的刑警進來。這些刑警,都是被安在窗戶外面的,他們上沒有傷,倒像是睡著了。
我立刻想到了紅案中,那幾個睡著了的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