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立和邱興化裡念叨同一段經文,那就代表那段經文並不簡單。由於需要理的事太多,所有人,包括我,都暫時把邱興化錄在錄音機裡的那段經文給忽略了。直到剛剛,我才察覺到那段經文的重要。
楊帆立刻待人去找能翻譯那段錄音的人了。那段錄音很奇怪,邱興化是s縣本地人,所以我詢問楊帆,錄音的容是不是s縣當地的方言,楊帆說不是。
我在楊帆的辦公室裡等了整整一整個下午,許伊、沈諾還有楊帆都沉悶地坐著,氣氛很抑,楊帆了一又一煙,直到煙灰缸全滿了,楊帆都沒有說任何一句話。朱立已經被送到了醫院,他被抬出去的時候,滿臉是,面目猙獰的盯著我。
一整個下午,我的腦袋裡裝的全是朱立那讓人發怵的眼神。
終於,快要傍晚的時候,楊帆派出去的人回來了。他們帶回了一大堆人,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道士裝扮,甚至還有幾個年老的和尚和尼姑。刑警告訴我們,這些人都是當地比較出名的宗教人士,楊帆把他們都迎了進來,原本就狹小的辦公室,更是顯得擁異常。
辦公室裡的煙味很濃,楊帆又把他桌子上的香薰燈打開了,說實話,香薰燈的味道混雜著滿屋的煙味,並不是很好聞。但此刻,沒有人會去在意這些,因為楊帆已經把從鐵瓦殿帶回來的錄音機打開了。
為了讓所有人聽清楚,楊帆把錄音機的聲音開到最大,頓時,邱興化扯著嗓子的聲音,充斥整個辦公室,就算是在白天,那淒厲的聲音都聽的人頭皮一陣發麻。刑警帶回來的那些人,都豎著耳朵認真聽著。
許伊就坐在我邊,一直攥著我的手,每當邱興化的聲音變大時,許伊的手都會輕輕抖一下。許伊跟我說過,聽到這個聲音就不是很舒服,心裡總會莫名地心悸,其實不僅僅是,在場的人,都被這種奇怪的聲音給嚇到了。
這種聲音,乍一聽,並不像是人發出來的,正是如此,大家的臉才會那樣沉。
錄音機帶回來之後,楊帆是有給邱興化一家聽過的,大家都辨認出來,這的確是邱興化的聲音,但就算是他的家人,都聽不懂邱興化在念叨什麼。
終於,錄音播完了,楊帆把錄音機收了起來。刑警帶回來的人都面面相覷,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和趙達相比,楊帆待人客氣很多,他客氣地請大家一個一個的說。這些當地所謂出名的宗教人士,說話都喜歡故弄玄虛,七八個人,整整說了半個多小時,但最後的結果卻是沒有一個人聽的懂。
甚至有一個老和尚讓我們去寺廟拜拜神,神靈會告訴我們答案。縱使是脾氣很好的楊帆都有些不高興了,他沉著臉,讓人把他們送了出去。等他們走遠,楊帆點燃一煙,對著帶人回來的刑警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痛罵,說他們都找了些什麼騙子回來。
從那幾個刑警震驚的表就可以看出來,楊帆很發火。被罵完之後,他們垂頭喪氣地出去重新找人去了。
"楊隊長,你別心急,這段錄音本來就很奇怪,是我一早沒有想到要從錄音下手。"看著楊帆手裡燃盡的煙頭,我安道。
楊帆了幾下頭:"邱興化也是,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竟然完全找不到他!"
我想了想,對楊帆說道:"邱興化方面,還是要想辦法抓到他,已經確定他就是兇手,抓到他,很多事或許都會迎刃而解。沒有捉到他前,我們的線索就剩下兩條了,一條是錄音的意思,知道這個,或許能查清朱立和邱興化的關系,另一條,就是邱興化格大變的原因,你看有沒有辦法查到邱興化六個月前去了哪裡吧。"
楊帆:"好,我這就讓人去火車站、汽車站查查,看能不能查到邱興化六個月前去了哪裡。"
說到火車站,沈諾突然站了起來,說時間差不多了,該去火車站了。楊帆說要開車送和g市的另一名刑警去,沈諾拒絕了。但是沈諾卻看向許伊,問能不能借我幾分鐘,我聽到沈諾的措辭,心裡不是很舒服,正準備拒絕,許伊就先答應了。
沈諾說了聲謝謝,就到門外等我去了。
許伊拍拍我的手,示意我出去。沈諾正在門口等著我,我也不好意思太不給面子。
出了辦公室我才發現太已經快要下山了,沈諾就站在臺階上等我。
我一出來,沈諾就笑瞇瞇地問我:"是不是怕朋友吃醋?"
我皺眉:"沈"但我馬上又改了口,因為我想到,因為我已經答應沈諾不再這樣了:"沈諾,你我出來,有什麼事?"
沈諾聳聳肩:"沒事,就是想問問,你什麼時候要回g市。"
g市我是肯定要回的,那裡還有一樁大案沒有搞清楚。我老實告訴,等邱興化的案子全部搞清楚了,我就會回g市。兇手已經確定,天網恢恢,要抓到邱興化,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可是沈諾還是不依不饒,讓我給一個確定的時間,突然之間,我覺沈諾有些不正常,案子錯綜複雜,誰都不知道會不會再出現什麼突發況,我又怎麼可能給一個確切的時間。
我越發不高興了,就在我要開口的時候,沈諾擺了擺手,說算了,讓我盡快就好。
"行了,g市我會幫你留意的,我走了。"這是沈諾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回辦公室的時候,楊帆已經將臉上的霾一掃而空,我帶著許伊回到了賓館裡去。
接下來的兩天,楊帆花了更多的力在這件案子上,楊帆的格跟我一樣,不把所有事搞清楚,他不會善罷甘休。在警方全力調查下,終於在第三天,楊帆給我帶回了好消息。
楊帆讓兩名刑警跟著火車站還有汽車站的人,整整翻了兩天的記錄,終於在火車站的登記簿上找到了六個月前邱興化的乘車記錄。一個車站,每天的人流量都特別大,當時又是手登記的,可想工作量有多大。
邱興化坐火車離開s縣的時間是六個月前某天的下午兩點鐘,他去了離這裡上百個公裡的市。楊帆不解,說邱興化去那麼大一個市幹什麼。邱興化家裡很窮,他不可能平白無故去消費水平那麼高的一個城市,還整整待了半個月。
"讓那個市的火車站查一查,看有沒有邱興化的回來的記錄。"我總覺得,邱興化不會在那個市待那麼久,除非那個市有人接待他。
原本以為要很久,但電話打出去沒半個小時,楊帆就得到了回應。那個市的火車站說,邱興化當日到了那裡,馬上就轉乘走了。果然和我猜的一樣,邱興化只是去那裡轉了一個站而已,而楊帆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我的神經都繃了起來。
那邊的人說,邱興化又馬上轉站去了g市
s縣有直通g市的火車,邱興化卻選擇了轉站,只有一個可能,邱興化在掩人耳目。這下,我和楊帆更加覺得邱興化狡黠無比。
"邱興化去g市幹嘛?"楊帆眉頭鎖,問了一句。
"去找熊萬!"我一拍桌,猛地站了起來。g市的熊萬死在了s縣的案子中,而且熊萬表現出一些自願被殺的特征,所以說熊萬很可能是被邱興化蠱的。蠱人心需要一個過程,就算再極端的宗教分子,從事需要付出生命代價的活,心也會掙紮。
熊萬才來s縣沒多久,他也是一個老道士了,按照g市那些迷信的人說,熊萬是一個大師,有他自己的宗教研究,他又怎麼可能幾天之被人蠱,甘願死。很大的可能便是熊萬早就與邱興化見過面。
雖然僅僅是沒有太大依據的猜測,但我不願意放棄,楊帆說他馬上聯系g市的警方,去調查一下熊萬是否真的與邱興化見過面。我馬上阻止他,這事找趙達不合適,趙達鐵了心要結案,他肯定不會搭理。
我想到了沈諾,我立刻給撥了電話。
沈諾聽到是我,很開心地問我是不是案子搞清楚了。
"還沒有,要你幫我一個忙。"我對著電話說道:"你想辦法再去找一下爛臉道士和上山祭拜的人,看看有沒有人記得六個月前,邱興化是否去找過熊萬。"g市那麼大,我們只能從鐵木觀手。
沈諾聽到我嚴肅的語氣,馬上就答應了,還讓我們把需要用的資料傳過去給。我囑咐沈諾,這件事千萬不能讓趙達知道。
立刻,我們將趙達的照片通過網路傳輸的方式發給了沈諾,同時傳過去的,還有邱興化扯著嗓子念叨的經文錄音。錄音是楊帆用電腦對著錄音機錄下來的,錄了好幾遍,才錄了一個相對比較清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