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鐵瓦殿裡待了很久,楊帆還在等山上刑警的消息,轉眼間,又是一個多小時過去了。楊帆不好意思地跟我道歉,說我來s縣還沒好好休息過,就跟著他四跑。
"也不知道這邱興化有什麼神通,竟然能這樣自由地來去。"楊帆懊惱地說道,雖然有些著急,但楊帆還能保持冷靜。通過對講機,他不斷地給對講機聯系範圍的刑警安排任務,可是時間過去這麼久,他都沒有得到好消息。
找不到邱興化,其實並不奇怪,只能說他有很強的反偵查能力。邱興化的家就住在離山腳不遠的村子裡,和眾多刑警相比,邱興化對這片山的地理況更加悉。他也很聰明,不管是作案的時間還是再次上山的時間,他都選擇了晚上。
當然,選擇這個時間也很可能跟他要進行的那個儀式有關系。楊帆號稱對整座山進行了地毯式搜查,但這個縣的警力也沒有多,山上的空間又這麼大,所謂的地毯式,本不太可能完。
趁著蒼茫的夜,邱興化不被找到,也在理之中。我看看手表,已經快接近零點了,一天之,我連續來了兩次這個地方。我又走到了熊萬死的那個位置,紅的廓線還在,看著這個地方,我能想象熊萬死時的樣子。
熊萬的死狀是眾人中最淒慘的,他死時的表,也是眾人之中最詭異的。和其他人滿足的笑容相比,熊萬角的那個弧度,顯得更加興。紅的廓線邊上,那尊灰的道像正靜靜地坐在祭拜臺上。
它面和藹,雙眼下瞄,正看著熊萬死的那個位置。
"李教授。"我仔細觀察道像的時候,沈諾了我一聲。許伊還在愣愣地坐著,許伊的反常,已經讓我擔心了,我決定等今晚的事告一段落之後,好好地問問是怎麼回事。
"李教授,你不覺得熊萬死在這一起案件中,很奇怪嗎?"沈諾反問我。不用說我也知道,我現在就是在試圖把這兩起案件聯系起來,但我發現,我做不到。
來s縣,我還沒來得及問沈諾關於g市的事,趁著現在,我問出了我想要問的問題。我代給沈諾的事,都認真替我留意了。先是刑警小剛,沈諾說他已經對自己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了。
小剛招供,他是到了熊萬的威脅和,所以才幫助熊萬在警局裡做應的。可是,當訊問到他是如何將走又送回的時候,小剛卻支支吾吾答不上來。沈諾一口咬定,小剛肯定還有事沒有供認。
其次是爛臉道士,沈諾說趙達準備要結案的時候,就已經放松了對爛臉道士的觀察,但托了附近的刑警朋友替留意,還讓人去道觀裡。但爛臉道士白天就替上山祭拜的人解解簽,沒什麼異常的。天黑之前,他就會將大門閉,道觀裡的人,也會趁著天沒黑匆忙下山。
"你的刑警朋友?"我注意到沈諾說的這個細節,"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是什麼份。"
沈諾吐了吐舌頭,生生把話題扯開了。
接著跟我說,小楠也已經被送去福利院了,趙達對小楠的事還算上心,到托人打聽小楠父親的消息。幾天的打探,他們發現小楠的父親因為賭博被抓了,已經關了好一陣子,還沒放出來。
我離開這麼多天,g市一直很太平,趙達也已經對外進行辟謠,說紅的案子只是普通的刑事案件,案子已經告破,只待將兇手緝拿歸案。因為趙達的安,g市的市民也沒有之前那樣提心吊膽了。
沈諾此行來s縣的目的,就是接兩件案子,等熊萬的死亡信息全部出來,就必須回g市了,大概是在兩天後。
和沈諾一樣,我也覺得紅的案件沒有那麼簡單。小剛的口供還不足以證明熊萬就是兇手,案件的疑點也太多了,現在熊萬又死無對證,我很想知道趙達準備怎麼理這件案子。
我的態度還是和之前一樣,我會查個水落石出,不管是為了死去的害者,還是因為在330案中失蹤的許伊。想到這裡,我又看了許伊一眼,也正盯著我和沈諾。沈諾撇撇,"你的小人不高興了。"
說完,沈諾就站到了一邊去。搜索還是沒有結果,楊帆歎了口氣,說先送我們下山,我想了想,我們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楊帆可能還要花心思照顧我們,所以就答應了。
楊帆把我們送到賓館的時候,已經過了零點了,大街上一個人都沒有。楊帆打了個招呼,就匆匆開著車子走了。沈諾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和我們打招呼,直接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我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許伊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我怕許伊累,也就沒有醒,可半夜三更的時候,我突然聽到了有人在說話。迷迷糊糊睜開雙眼,只見許伊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
許伊正直地坐著,低著頭。我出手,輕輕拍了一下,許伊慢慢轉過頭,我在許伊白皙的臉上,看到了幾顆淚珠。許伊哭了,我猛地坐起來,問怎麼了,被我這麼一問,許伊再也控制不住緒,放聲大哭起來。
我把許伊摟在懷裡,拍著的背安,過了很久,許伊才慢慢不哭了。問起原因,許伊說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覺得心裡很煩,很悶,看到那些髒,就想起自己模模糊糊的記憶。
許伊的反常反應,都是因為這個,我有些心疼,同時,我也更加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將330案和紅案都破了,還許伊一個公道。
這麼一折騰,我們很晚才重新睡著,第二天出門的時候,沈諾也剛好從房間裡出來。沈諾看著我們倆,調侃道:"房間隔音效果真差,其他聲音沒聽到,倒是聽到了許伊的哭聲,你是不是欺負了?"
沈諾的口無遮攔,讓許伊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沈諾說的"其他聲音"是什麼,是個年人都知道。
沈諾也不在意,聳聳肩繞過我們走開了。我原以為許伊會不高興,但許伊卻跟我說覺得沈諾很有意思。沈諾的神經質格,並不符合我的胃口,但我也沒有去反駁許伊,立刻去了警局。
一見到楊帆,他就跟我大吐苦水。原來,警方整整搜查了一整個晚上,還是沒能將邱興化緝拿歸案。但楊帆很聰明,他聽了我的分析,斷定邱興化肯定還會回鐵瓦殿進行被打斷的儀式,所以他在鐵瓦殿附近,埋伏了警力。
"這還只是我的推測而已。"我跟楊帆說。
楊帆點點頭:"李教授,我相信您,而且,我也不是將所有力量都放到鐵瓦殿上去。"楊帆說到這,去把門給關上了。楊帆神兮兮地,我正納悶他要跟我說什麼,他就開口了。
"李教授,g市被傳的神乎其神的紅案,我也聽說了一些,懇請您老實告訴我,熊萬是紅案的兇手嗎?"楊帆問道,但是他馬上又覺得自己說的話會讓我誤會,立刻補充了一句:"我不是在問g市警隊的,我的意思是,如果熊萬跟紅案有關系,我一定爭取並案調查"
或許是趙達給我留下太深的印象了,我總是忍不住拿楊帆和趙達進行對比,在楊帆上,我看到了一個警隊隊長應該備的很多素質。
"不確定,但是嫌疑最大。"我看著楊帆:"紅案子的阻力比較大,想要繼續調查都沒那麼容易,更不要說並案了。"
都是系統的人,楊帆明白我說的阻力是什麼,他想了想,咬牙做出了決定。楊帆也沒有辦法忍案子不破而結,他說阻礙再大,他也要爭取並案。雖然我知道可能不大,但是楊帆的保證,還是讓我對這個人有了些好。
之後,按照原計劃,楊帆帶著我和許伊去見邱興化的家人了。許伊一直以我助理的份隨行,我不放心再讓一個人。來到邱興化家中的時候,我才終於知道邱興化家貧窮到了什麼程度。
村子就在鐵瓦殿的山腳附近,邱興化的家不僅暗,空間也很小,只有一層,門口養著一只土狗,正埋頭吃著飯碗裡的食。這裡有三名刑警守著,原本楊帆是準備把邱興化的家人轉移到醫院,但邱興化的妻子生了病,下不了床,而且他們一家都反對,原因是沒錢看病。
走進屋子裡的時候,邱興化的妻子和一兒一正圍著狹小的飯桌吃飯。見我們進來,他們齊刷刷地站了起來。楊帆驚訝地指著邱興化的妻子,問不是下不了床嗎。邱興化的妻子笑嘻嘻地端起桌上的一個盤子,說吃了兒買回來的肝髒,好多了,說話的時候,裡還嚼著一口沒有咬碎的。
可是的一兒一都面面相覷,都不承認是他們買的,還說一大早就看見這些髒放在廚房裡,還都以為是對方買的。
我想起什麼,猛地沖到廚房。灶臺上的碗裡還有被剁碎的殘留髒,我端起一聞,淡淡的福爾馬林味。
邱興化一家吃的,哪裡是什麼肝髒,而是人的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