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著手機,很久都沒有說話,孟婷也已經猜到了大概,此時應該是在報社上班的時間,但四周很安靜,想必是空到一邊給我打的電話。孟婷慢慢地泣了起來,我想要安,但話卻梗在嚨裡說不出來。
孟婷的哭聲越來越大,聽筒嘈雜,母親和許伊都聽到了孟婷的哭聲,許伊向我投來疑的目。許伊和我一樣,之前都沒有見過孟婷,杜磊和孟婷總是很忙,每次我們約好要見杜磊的朋友,他們都是臨時有事耽擱了,所以一直都沒有見。
孟婷逐漸不哭了,到最後,我連的呼吸聲都聽不到了,我有些擔心地喚了孟婷一聲,還在,沉默了很久,才回答我。很奇怪的,孟婷很快就冷靜了下來,這副樣子,讓我更加擔心了。
"事都還沒有查清楚,杜磊他未必"我話還沒說完,孟婷就輕輕跟我道了一聲謝謝,然後把電話掛斷了。我再撥回去的時候,孟婷的電話已經提示關機了,我歎了口氣,頹然地坐了下來。
狹小的賓館裡,氣氛抑,許伊不敢來打擾我,就問母親究竟怎麼回事,母親看了我一眼,把許伊拉進了燃洹N業雇誹稍詿采希皇備芯跬坊枘哉停齬菀丫夯頻陌諮旎ò逡部幾咚儺鵠礎
迷迷糊糊中,我又做了和上次一樣的夢。我睜開雙眼,又來到了那個暗的廢棄工廠,工廠裡的水管都開了,滴水聲不斷地在空曠幽靜的工廠裡回響。明知道是夢,但我卻醒不過來。
這次,我沒有再往工廠裡跑,而是選擇了工廠外的方向,那裡很亮,亮的我看不清那裡有什麼。我穿著皮鞋,踩著水往前跑著,還是那種覺,我覺得後有危險,可我卻什麼都看不到,但我每次回頭,我都覺危險朝我又近了一分。
那片亮離我很近,好像工廠的出口就在我的面前,可我跑了很久,都沒能跑出去。腳步聲又出現了,是人著腳踩在積水上的聲音,我覺我已經跑不了,再回頭的時候,一個人的影出現了。
影子很模糊,我還是看不清的臉。我慌張地轉過,卻發現那片亮不見了,在我面前的,是一堵冰冷的厚牆,我竟然又到了廢棄工廠的盡頭。低頭一看,地上正躺著好多被積水浸泡得浮腫的,腐爛的髒和上,爬滿了白的蟲子,和上次不同的,我看見許伊躺在們中間。
許伊地閉著眼睛,我怎麼喚,都沒有醒過來。遠人的影越來越近,很高,肩膀很寬,低著頭,長發把的臉全部遮擋住了,我依舊看不清的臉,但我卻認出來,正是我在老張家外面看到的那個人。
越走越近,終於,到了我的面前。人出的手,放在了我的臉上,的手一點溫度都沒有,我想要躲,卻發現自己不了。猛地,人抬起了頭,裡發出一聲淒厲的尖聲。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睜開了雙眼,許伊就坐在我的邊,的手正放在我的臉上。見我醒來,許伊拿起巾,替我幹了額頭上的汗水。我還是頭暈目眩地,吃力地坐了起來。許伊遞了杯熱開水給我,讓我把藥吃了,告訴我,我發燒了。
我並不經常生病,最近實在太累了,不僅四奔波,腦袋也費了不勁。我還在想著剛剛的那個夢,夢由心生,紅的案子,還有剛剛許伊跟我說的,都又出現在了我的夢裡。可是,我卻覺得那個的廢棄工廠很悉,好像我從前某個時候去過那裡,可我卻想不起來了。
吃了藥之後,我看看手表,已經是下午四點鐘了,許伊告訴我,母親還是不太舒服,睡下了。我起,換了件服,準備去警局一趟,我想再爭取一下,我不希紅連環殺人案又為一起無頭案。
許伊執意要跟我一起去,我也沒有拒絕。許伊好不容易回來,但我卻還要忙案子,我抱歉地看著許伊,但許伊只是笑笑,說理解我。我把許伊帶回來的小木偶小心翼翼地用袋子裹好,便和許伊一起出門了。
門外的刑警還在守著,我一出來,他們就告訴我,他們會一直守到我們離開g市。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了,他們在催我們離開,我不悅地嗯了一聲,牽著許伊就往賓館樓下走。走到賓館一樓的時候,我發現沈諾正站在櫃臺。
四周的人都在用怪異的眼神看著沈諾,就連櫃臺的服務員也是,因為沈諾穿了一特別顯眼的紅服。這段時間,紅的案子鬧的沸沸揚揚,大家都把紅的服給燒毀了,更不敢把紅服穿在上。
沈諾也發現了我,面無表地看了一眼我和許伊,最後目落在我和許伊牽著的手上。匆匆一眼,沈諾就若無其事地側過了頭,走過前臺的時候,我才聽清楚和櫃臺服務員的對話。
沈諾在辦退房手續,沒有多逗留,我和許伊出了賓館。g市的天氣多變,上午還是晴天,而現在卻又是烏雲布,天沉沉的,大風吹的地上的灰塵都被揚了起來。許伊牽著我,問剛剛那個姑娘是誰。
"警局裡的一個刑警。"我很隨意地就把話題帶過去了。許伊沒有化妝,長發被大風吹得有些淩,原本我擔心剛回來會很累,但臉很好,所以我才肯帶出來。沒走一會,我們又到了警局的門口。
老張正在洗車,我微微一愣,老張竟然不照顧小楠,又出來洗車了。老張看見我,朝我點點頭,隨後把目放在許伊的上,老張皺著眉頭,仔細地打量著許伊,許伊被老張看的有些尷尬,晃了晃我的手。
"老張,是我的朋友,許伊。"我向老張介紹道。
老張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馬上收回了目,但是老張並沒有太過驚訝,只是呵呵地笑著,跟許伊說了聲你好。
進到警局之後,我和許伊直接來到了趙達的辦公室,趙達的辦公室裡有人,是之前向我們提供線索的那幾個農民工,趙達正在詢問他們,另一名書記員負責記錄。那幾個農民工正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我一敲門,他們全部都住了。
趙達訕訕地笑著,站了起來,把我迎進了辦公室,小楠正安靜地坐在木沙發上。我眉頭微皺,老張說小楠怕生人,此刻卻又把小楠放在辦公室裡,自己跑出去洗車。趙達把幾個農民工打發到警員辦公室,找人替他們繼續做口供了。
我直接說明了來意,這次,趙達不再像之前那樣不好意思了。他歎了口氣,"李教授,這件事已經下了命令了,現在大家都在為結案做最後的準備,口供和證據也都在整理當中了,想要再繼續查,不太可能。"
原來趙達又把那些農民工來,是在做結案的口供。趙達這麼有信心,恐怕連公訴機關和審判機關那邊的意思也是如此。許伊一直抓著我的胳膊,示意我不要怒,其實,我想要生氣都沒有力氣。
我還在發著燒,剛剛出來的時候,風把我的頭吹的更疼了,我沒有說,是不想許伊擔心。我覺心已經沉到了穀底,趙達告訴我,g市鐵路部門已經傳來了消息,熊萬已經坐火車離開了g市,但他幾經轉站,去到了s省。
s省,簡稱秦。我微微一愣,熊萬竟然往那麼遠的地方跑了,趙達輕輕拍了一下桌子,說用不了多久,熊萬就能被抓捕歸案。趙達說著,臉上還得意地笑著,但是,門外一個人的話,讓趙達的臉僵住了。
"那些沒有查清楚的線索,你準備怎麼辦?"來人是沈諾,手上提著一個行李箱,我們剛剛說的話,一定都聽到了。趙達看見沈諾滿紅,一下子就不高興了,他指著沈諾,不悅地說道:"沈諾,以後不要穿這種服了,晦氣!"
但是沈諾卻很不屑地嗤笑了趙達一句:"案子都沒查清楚,你就不怕那些被害死的人,半夜去找你嗎?"
趙達被沈諾說的,渾打了個激靈,沈諾沒有看我和許伊,大步地走進了辦公室。把行李箱往地上一放,面無表地跟趙達說也不同意就這樣結案,要繼續查下去。沈諾氣場很足,趙達一時之間竟然反應不過來了。
"你如果不繼續查下去,我就自己去引兇手上鉤,我告訴你,兇手絕對不是熊萬,或者不止是他一個人,你不繼續查下去,會出事的!"沈諾氣勢洶洶地對趙達吼出了這些話,我觀察著沈諾的表,我不知道為什麼有底氣說這麼肯定的話。
趙達怒不可遏,"你如果想在警局繼續混下去,就不要給老子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