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沱大雨中,一道人影正站在遠,他在我們來時的方向。這個人很奇怪,雖然距離很遠,但我能大概目測出他的高,至應該有一米九以上,他的肩膀也很寬,像是個男的。可是,他卻穿著一豔紅的連長,腳上的高跟鞋也紅得似。
他正面對我的方向,低著頭,一頭長發散落在他的面前,一直披到下半,那頭發把他的面容遮得嚴嚴實實。他彎著腰站著,兩只手無力地下垂,大雨把他全都淋了,可他卻一直站在那裡一不。
我注意到他之後,他終於慢慢地轉了,他的姿勢很奇怪,像是全的骨頭都碎了,每一個作都一頓一頓的,顯得非常艱難。
"趙達!下樓,追!"我回頭,對著屋子裡的眾人大吼了一聲,趙達反應也快,立刻帶著人沖了下去,我再回過頭,那個紅的影,竟然已經不見了。我把往外又探出了一點,這裡離拐角還有一段距離,我才轉過頭兩秒鐘不到,那個人就消失不見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趙達帶著人沖出了房子,沒有毫猶豫,他們朝我指的方向飛奔而去。直到他們進拐角,我再也看不到他們,我才轉回屋。老張還在一個勁地晃著他的孫,裡著"小楠",可是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的上微微有些,天越來越暗,我找到了房間裡的燈,把燈開了。燈亮起的那一剎那躺在地上的人和小孩同時醒了過來,老張喜出外,一把抱住孫哭了起來:"小楠,娃兒!"
我和沈諾也松了一口氣,沒事就好,可是,接下來我們聽到的一個聲音,卻讓我們所有人的心都涼了大半截。我們聽到了一串很輕的詭笑聲,聲音很小,但我們三個人都聽到了,尤其是老張,他的肩膀用力的抖了幾下。
因為那串詭笑聲,正是從他懷裡的小楠口中發出來的
臺外一道閃電,炸雷聲湮沒了房間裡所有的聲音,電燈就這樣突然熄滅了,老張早已經嚇的松開了小楠。老張坐在地上,驚恐地朝後退著,小楠筆直地坐著,角邊上揚起一個非常詭異的弧度。
小楠的媽媽也被嚇壞了,連滾帶爬地躲到了我們的後,沈諾也是,竟然抓住了我的手。此刻,也就只有我一個人能保持鎮定了,在一道道閃電的亮下,我看清了小楠的臉,面目猙獰,臉上滿是不屑和嘲笑,而的兩只眼睛,雖然無神,但卻直勾勾地盯著我。
這種表,本不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可以做出來的,而且,口中的詭笑聲,也更像是一個年子的聲音。我的腦海中,頓時閃過兩個字:夢遊。也只有神學上的夢遊癥,可以讓一個稚的小孩表現出如此異常的行為了。
遇到夢遊癥患者,可以將他們輕聲喚醒,我正要走上前去,老張就把我拉住了。又是一道炸雷響起,老張哆嗦著跟我說,小楠被鬼上了,讓我不要靠近。我剛想說什麼,小楠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
彎著腰,低著頭,頭發向前散落,遮住了的臉,我一愣,這個姿勢,和剛剛那個穿紅連的人,好像。小楠的媽媽已經哭出來了,裡喊著我聽不懂的方言,慢慢地爬了出去。
可是才一會,外面就傳來一聲尖,我立刻沖出去,只見趙達他們已經回來了,他們上都在滴著水,很狼狽。趙達已經把小楠的媽媽扶起來了,他看了我一眼:"怎麼了,怎麼嚇這樣?"
""我才吐出第一個字,就看見趙達和那些刑警的臉頓時變了,他們張大,驚恐地看著我。我覺到,有一只冰冷的小手握住了我的手指,我下意識側頭一看,小楠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我的邊。
還是彎著腰,低著頭,披頭散發的,我看不清的臉。劇烈抖著的小手穿過黑的頭發,抓著我的一指頭。我皺著眉頭,想去撥開小楠的頭發,卻突然抬起了頭。小楠裡發出一聲悠長淒厲的尖,眼睛瞪得渾圓,這嚇壞了所有人,就連我,都覺頭皮一陣發麻。
沒過一會,小楠突然閉上了眼睛,在倒在地上前,我把抱住了。輕輕拍了幾下臉,小楠重新醒了過來,只是這次,小楠臉上又恢複了小孩子該有的天真表。小楠很乖,看見我抱著,用稚的音,很有禮貌地問我是誰。
我松了一口氣,小楠總算是醒過來了,我把小楠遞給的媽媽,可的媽媽一個勁地搖頭,不敢接過去。無奈,我又把小楠遞給老張,老張看著我懷裡的小楠,吞了口唾沫,最後還是手接過去了。
在小楠了聲爺爺之後,老張終於放下心來,把小楠狠狠抱在懷裡哭了出來。
"趙隊長,怎麼樣?"我立刻問趙達。
趙達他們還在因為剛剛小楠那怪異的表現而驚恐,我連問了兩遍,趙達才回過神來。趙達說,他們一直追著出了小巷,都沒有發現什麼,他問我究竟看到了什麼。我把我看到的,如實告訴了他。
大家聽了,又免不了一番驚嚇,其中一個小刑警,支支吾吾地說一定有鬼,趙達把手槍塞進了懷裡,躊躇幾步之後,趙達問我:"李教授,你看,今天我們親耳聽到了鬼哭的聲音,你也看到了那個穿紅服的東西,這"
"李教授小楠,被鬼上了!"老張也在我後應和,恐懼籠罩著整個暗的房子,外面每響起一道雷聲,大家都會四下看看,那模樣,好像生怕看到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似得。
"趙隊長,你知道為什麼小楠沒有死嗎?"我反問趙達一句,趙達愣住了,我又問其他人,沒有人回答得上來我的問題。我指著還放在地上的紅小服,向眾人解釋起來:"因為兇手來不及!"
進來的時候,小楠的服被卷起,這是因為兇手不願意放棄他一貫的作案手法,他要把小楠上的服掉,再給穿上紅的服。正如我所料,兇手的時間來不及,所以我們上來的時候,他還在房間裡。
我們在房間門口聽到的那陣鬼哭聲,也絕對是兇手故意制造出來,目的是想讓我們不敢進去好有足夠的時間逃走,而他逃走的路線,正是臺。房子並不高,臺距離地面也只有三米左右,那個人完全可以從臺上跳下去。
我們進門的時候,聽到的那聲脆響,便是那人從臺跳下,鞋子落在地上的聲音。
這一切,都是我在聽到趙達說小楠沒死之後立刻分析出來的,出了臺,那個人的存在,印證了我的猜想。
聽了我的分析,趙達覺得有理,但他立刻又指著小楠,問剛剛奇怪的舉是怎麼回事。我說我也不確定,有點像夢遊癥。小楠的媽媽突然指著小楠,斷斷續續地說:",沒有這病"
小楠的媽媽口音很重,我好不容易才聽懂說什麼。老張突然把小楠放在地上,指著人破口大罵,容大概是說人一點都不關心小楠,這次來還差點給小楠帶來禍害。老張讓人立刻滾,小楠的媽媽被罵哭了,轉就要走。
趙達這個時候還算聰明,立刻把人拉住,說必須回警局錄了口供才能走。
外面下著大雨,老張從家裡拿出了兩把傘,老張抱著小楠,得撐一把,另一把眾人讓給了沈諾和小楠的媽媽。出來之後,趙達挨家挨戶地敲門,問他們有沒有看到穿紅服的人從小巷進來,大家都說沒有。
而那人往外逃的時候,已經下起了大雨,沒有人再站在臺上,所以也沒有人看到那個人。
我們在車裡,好一會才把車子開回到警局。回到辦公室之後,趙達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他千恩萬謝地激我,沒讓新的謀殺案發生。我苦笑,兇手在暗,我們在明,就算我們有通天的本領,也沒有辦法百分百預防。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兇手把主意打到老張的上,這才讓我們有機會防止兇殺案發生,如果他隨便要殺一個人,我們本沒有辦法阻止。趙達給了我一條巾,我忿忿地幹滿頭的雨水,這一次,只差一點就能抓住兇手了。
如果我提前想到兇手會從臺跳下來,讓人守著,說不定此刻兇手已經案了。
老張把小楠地抱在懷裡,小楠的媽媽就坐在他們的邊,一名警察正在詢問他們當時發生的事。人說,接了老張的電話之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醒來的時候,我們就已經趕到了。
人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在說謊,我們又問小楠,小楠趴在老張的懷裡,喃喃地說了一句:"我記得有一個穿紅服的阿姨,從我肚子裡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