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地翻了幾下手中的鑒定報告,鑒定科的工作人員此次鑒定使用的是碘熏法。九十年代末,雖然還沒有使用激照提取指紋痕跡這種方法,但當時的痕跡提取技已經比較發達。
除了用石墨提取指紋這種最簡單快捷的理方式,司法鑒定中常用的提取指紋痕跡的方法還有硝酸銀法、8-羥基喹啉法等,而碘熏法也是比較有效方便的化學提取方法。用碘蒸氣熏染後,無的指紋或痕跡會呈紫紅顯現出來,這種方法,可以彌補石墨提取不出被去指紋或痕跡的不足。
"我要看原!"我對著把鑒定報告給我的那名鑒定人員說,他立刻就跑去把那個杯子取過來給我了。雖然心急,但我還是小心翼翼,戴好了手套之後,才謹慎地接過杯子。碘熏後的紫紅痕跡,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消失,杯子上的紫紅印,就已經比照片上的淡了不。
杯子上有三個痕跡,一個是幾個手指印,鑒定報告上說,這是苗苗的手印,另一個是苗苗的印,單從形態上分析,苗苗的印的確更像是生前留下的,因為印還呈現自然的模糊移。而最後一個痕跡,則是剛剛被我們發現的新印,這是個裂。
苗苗的印是在玻璃杯的中部,而不是杯口,所以可以斷定苗苗沒有喝過這杯水,從指印的方向看,也像是苗苗給人遞水的姿勢。那個裂,則是在杯子另一端的杯口,兇手很可能喝了苗苗給他遞的水!
"裡面的水呢?鑒定過沒有?"我仔細觀察了一陣子,我又問鑒定科的人。
大家都安靜地站著,趙達一直著急地踱來踱去,但卻不敢開口打擾我。氣氛有些張,所有人都在期待我通過這個杯子分析出什麼來。被我一問,大家全部齊刷刷地看向了我,鑒定科的負責人站了出來。
"李教授,鑒定過了,沒有檢測出有效的dna信息。"說著,讓我把鑒定報告往後翻,上面的確記錄著鑒定的結果,包括杯口的裂印,上面的dna殘留也全部被破壞了,破壞dna信息所用的方法,暫時還沒有查明。
我把杯子遞回給鑒定人員,讓他們繼續鑒定,一定要查出兇手是用什麼方法破壞裂印上的dna信息的。人的,多都會殘留有人的唾,所以肯定會有人的dna,dna鑒定技,當時已經運用於偵查鑒定了。
我再一次確定兇手是一個對公安系統偵查、鑒定程序都非常悉的人,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能布置出那樣嚴的室現場,並且不在現場留下自己的痕跡。趙達再也按捺不住焦急的心,他訕訕開口,問接下來要怎麼辦。
趙達冷靜的時候,還是很有領導能力的,但他只要一著急,就什麼都不會了。我有些無奈,反問他:"還能怎麼辦?在全市範圍,通過基層民警、協警和特勤,搜尋調查裂患者,但不要打草驚蛇,調查並監督,發現可疑人員,急逮捕。"
趙達拍拍手,立刻讓人把我說的話落實下去,警力所能及的範圍,g市已經盡可能地加強巡邏了,整個g市這麼大,尋找裂患者,無異於大海撈針,但我們此刻只能這樣去預防了。
退出鑒定科辦公室的時候,我和趙達發現沈諾正靠在門口,我們剛剛說的話,應該都聽到了。趙達看了我一眼,立刻對著沈諾破口大罵:"不是說過,還沒正式報道前,不準接近案件機嗎!"
沈諾很不在意,依舊標志地吐了吐舌頭:"你們自己說話不關門,我有什麼辦法。再說,零點已經過啦,今天我就正式是警隊的人啦!"沈諾說著,還故意手,對著趙達晃了晃手裡的手表。
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時間,果然,已經零點一刻了。沈諾的話,讓我和趙達的心都有些沉重,不知不覺,又過了一天,離兇手說的兇殺案發生,只剩下兩天的時間了。
沈諾見我們突然不說話了,又問我們怎麼了,趙達歎了口氣,很不耐煩地把老張招呼過來了。趙達跟老張說,沈諾暫時就給他帶,老張好像很喜歡沈諾這小孩,沒有拒絕,立刻答應了。
沈諾也甜,很快就拉著老張到一邊去不知道聊什麼了。回賓館前,我又去看了一次孫輝,他正在安靜地睡著,邊上有好幾個刑警守著他,放心下來之後,我出了警局。夜有點涼,賓館離警局也只有幾分鐘的路程,趙達原本要派人送我,我拒絕了。
正是警力空虛的時刻,大家又都在通宵達旦地研究案,我不想再讓他們浪費不必要的時間和力在我上。賓館的大門已經關了,只在邊上留下一個小門,我鑽進去,發現裡面的燈也只留了一盞,櫃臺的服務員正趴在櫃臺上呼呼大睡。
賓館的樓道很黑,我每走一步,皮鞋踩在水泥地上的聲音,都要在賓館裡回響很久。
我上了二樓,正有一個刑警站在我和母親房間的門外,見我回來,他朝我敬了個禮。他跟我說,他和另一名警察就住在隔壁,會班守著我們的房門。他眼裡布滿了,這段時間,整個警隊都在加班,現在他又得來守著母親,肯定沒有睡好。
"以後我在的時候,你就去休息吧,我出去的時候,再你。"我想了想,做出了這個決定,他們就在隔壁,有什麼事,我直接喊他們就行。賓館裡面人流量大,又有監控攝像頭,兇手不可能那麼明目張膽找上門來。
一開始他還不肯,說是怕趙達怪罪,但在我的一再堅持下,他還是回房睡覺去了。
我有點累,頭,剛想開門,耳垂的地方,突然又傳來了一熱氣,又是這一種覺。突然,一道影子映在了房間門上,那人在我後,還向我手而來。危險的覺湧上心頭,我沒有猶豫,轉過擒住了來人的手臂,按住他的肩膀狠狠地往地上去,那人悶哼了一聲。
我終於看清了的臉,竟然是沈諾,正被我按在地上,半邊臉對著我,氣呼呼地著氣,眼睛斜視著瞪著我。我皺起眉頭:"又是你?"
"你先放開我!"沈諾掙紮了幾下,但我沒有立刻放開,問為什麼要跟著我,但出乎意料地,說也住在這裡,就住我的對門,不信開門給我看。
半信半疑之下,我松開了手,沈諾騰地從地上跳了起來,一邊甩著被我扭住的手臂,一邊抱怨著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鑰匙。從警校畢業這麼多年,我一點都沒有落下警技能的訓練,在b市警校,沒有上課也沒有研究案的時候,我就會去訓練場裡鍛煉。
沈諾真的把門打開了,嘟著,指著房間裡面:"這下信了吧?"
我朝房間裡面看去,裡面被整理的很幹淨,地上放著幾個行李箱,房門一打開,就有一香味撲鼻而來,這味道和沈諾上用的香水味一樣。我瞥了沈諾一眼,問為什麼會住這裡。
沈諾吐舌頭笑道:"就只有李教授能住這裡,我就不能住這裡了?"
我也不知道趙達是怎麼問上級的,上級竟然會說沈諾回老房子住了。那房子已經荒廢了那麼多年,本住不了人,至於那場大火的事,我沒有多問,畢竟那是沈諾的私事。我也一點都不懷疑沈諾的份,人事檔案是上級直接調配過來的,上面的信息和照片都假不了,趙達也已經打電話確定過了。
我不準備再回答沈諾,想開門進去,但沈諾從後把我拉住了,朝我眨了眨眼睛,"李教授,這麼晚了,要不要進去坐一坐?"
看著沈諾臉上曖昧的表,我不愣住了,隨後,我心底產生了一厭惡的覺,就在我馬上要冷言拒絕的時候,沈諾又"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李教授,開個玩笑!"沈諾說完,跳進了的房間裡,在房門關上前,又笑嘻嘻地對我說了一句:"不過,李教授,你該不會不喜歡人吧?"
"砰"的一聲,房門關上了,我站了一會,最後開門進了房間,遇到沈諾這種格的人,我也非常無奈。
賓館有外隔間,母親睡在裡面一間,了鞋,我悄悄走了進去,母親正躺在床上,燈沒有關,已經睡著了,但手上卻抓著一張照片,是父親的。我想把照片放到床頭,但母親抓的卻很。
我替母親蓋好被子,關了燈,悄悄退了出來。
匆匆洗了一把臉,我躺到了床上,幾天沒睡個好覺,我累的不行,可是我卻翻來覆去都睡不著了,整個腦袋裡都回響著電話裡那個男人怪氣的聲音。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第二天,我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