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孫輝這麼說,趙達手中拿著的記錄本掉落在了地上,那聲音在偌大的停房裡響了很久都沒有停下來。趙達跟我說過,g市原本還算太平,很發生什麼刑事案件,殺人案就更了,所以這麼大的停房裡,現在也就苗苗一。
幾個法醫雖然戴著口罩,但我從他們睜大的眼睛中,看到了驚恐。雖然是大白天,停房裡的白燈也很亮,但孫輝說了這句話之後,我們覺得照在苗苗模糊的臉上的白,愈加蒼白。
苗苗瘦小的,鮮都已經凝固了起來,的肩膀上,還有幾道淤青和小傷疤。
就算是一點都不害怕的我,此刻都覺得停房裡有些冷。
孫輝的表很古怪,匆匆傷心過後,他竟然再也不哭了,甚至不去看苗苗一眼,只留下滿臉的憤怒。這絕對不是一個剛失去兒的父親,應該表現出來的,趙達一句話也不說,向我投來求助的眼神。
"你說清楚,苗苗的媽媽不是死了嗎?"皺著眉頭,我問道。
"沒錯!就是那個死人!死了,竟然都不肯放過我們!"孫輝咬牙切齒,全都在抖著。孫輝重複了一遍他的話之後,趙達更加六神無主了,還有那幾個法醫,也下意識地遠離了苗苗的。
紅的案件,似乎每一起都能跟神鬼之說扯上關系,這一次,竟然也不例外。人心惶惶地,我和趙達立刻帶著孫輝離開了停房,並讓趙達下令,讓那幾個法醫不要把孫輝剛剛說的這些話傳出去。
孫輝跟著我們離開停房的時候,也沒有再去看苗苗一眼,這個細節引起了我的注意。重新回到趙達的辦公室,我讓孫輝仔細地說清楚。趙達去倒了一杯熱水,但他也不喝,只是雙手忐忑不安地捂著水杯。
孫輝說,苗苗的媽媽,幾年前自殺了,而自殺的地點,正是自殺林!死前,也穿著一件紅的外套。我立刻想到了案發現場發現和一起被發現的那件紅外套,那件外套很大,明顯是一個年人的服。
我讓趙達立刻去服的照片取了過來,在等待的過程中,孫輝雙手始終握在一起,裡不停地念叨著什麼,長長的指甲幾乎都要陷進到裡去了,趙達氣籲籲地把照片從鑒定科取了回來。
"就是這件!就是那個死人死的時候穿的服!"孫輝接過照片,只是隨意一掃,他的臉就變了。他猛拍桌子,激地站了起來,"那個死人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你先坐下,好好說清楚,苗苗的媽媽怎麼了?"這個時候,也就我還是冷靜的。
在我的勸說之下,孫輝終於慢慢平靜了下來。他告訴我,他和苗苗的媽媽關系不好,經常吵架,我問的很細,連他們為什麼關系不好都問了出來。孫輝和的老婆結婚十年,是在四年前搬到g市來的。孫輝只是供電廠的普通員工,工資很低,三個人就一直蝸居在供電局414號的小屋子裡。搬到g市之後,他老婆像變了一個人,一開始他老婆還能跟著他熬日子,時間一久,他老婆不願意了,想離婚。
孫輝死活不願意,這一拖,就是一年,因為這個原因,他們倆經常吵架,三年前,苗苗五歲,孫輝的老婆終於頂不住力,在自殺林自殺了。留下過一張字條,說做鬼都不會放過他和苗苗。
孫輝又表現得很懊悔,說他不該把苗苗一個人放在家裡,今天正好是他老婆死的第三年。這個時候,一直沒說話的趙達了一句,他問孫輝昨天夜裡聽到人的哭聲沒有,孫輝說沒有。
趙達一著急起來,就沒了頭腦,他問我要怎麼辦,還說這一定是苗苗的媽媽來索命了。我咳嗽兩聲,打斷了趙達的話。
"你和苗苗的關系怎麼樣?"我問孫輝。
孫輝說他很苗苗,讓我們一定要給苗苗報仇。大致了解了況,我讓趙達看住孫輝,自己往鑒定科跑了一趟。鑒定科的人辦事很利索,一些能馬上鑒定出來的結果,他們都已經提取出來了。
這個兇案現場,雖然也是室殺人現場,也沒有發現兇,但和上一起紅的現場還是不太一樣,最明顯就現在滿地的跡。我重點詢問了幾個我認為比較有價值的線索,一個是鎖住門的鐵鏈,但是上面並沒有發現任何指紋。
還有那件紅的外套,上面只發現了苗苗的指紋。鑒定科的人說,現場提取來的跡太多,初步判定都是苗苗一個人的,但還得進一步做樣分析。法醫告訴我,死者的死因,大致可以確定為失過多。但是苗苗上,還發現了很多舊傷痕,有的是被燙傷的,有的是用小刀割破的。
我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這個水杯,從犯罪現場帶回來的水杯,也是我關心的。鑒定人員告訴我,水杯之上,只有苗苗的指紋,而且,上面還有苗苗的印。詢問完相關的況,我又趕回了趙達的辦公室。
趙達不知道正和孫輝談什麼,孫輝聲淚俱下,哭的很慘,見我進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李教授,求求你,你一定要替苗苗報仇!"
我甩開孫輝的手,冷冷地說道:"想要報仇,就說實話!"
被我一喝,趙達懵了,孫輝的臉上閃過一驚慌,但馬上又裝起傻來,他問我在說什麼。
"不用裝了,苗苗上的那些舊傷疤,是你留下的吧?"我面無表地質問了一句。其實,孫輝對苗苗死後的反應,早就讓我猜到苗苗肩膀上的那些淤青和舊傷疤,是他待苗苗時候留下的,只是,法醫說出來之後,我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了。
被我揭穿,孫輝也不再裝了,他把臉上的眼淚幹,承認了我說的。他說,他恨那個死人,每次看到苗苗,就會想到那個人,所以他經常打罵苗苗,用開水燙苗苗的,用小刀切苗苗上的皮。趙達聽了之後,一掌了上去,孫輝被得頓時找不找北了。
我馬上拉住脾氣火的趙達,趙達大喝了一聲:"說,人是不是你殺的?"
聽到趙達這麼說,孫輝立馬就慌了,他還沒站穩就趕擺手:"不是,不是,我在上班,供電廠裡的人都能證明!"趙達啐了一口,立刻人打電話去詢問供電廠去了。我沒有阻止趙達,但我知道,孫輝不是兇手。
孫輝知道自己攤上事兒了,所以對我接下來說的話,他都不敢再有所瞞。他告訴我,他之前說的都是真的,除了瞞了待苗苗的事。趙達派去詢問供電廠的人進來報告了,孫輝果然一整天都待在供電廠,沒有離開過。
趙達還是氣不過,冷聲問孫輝還有沒有什麼線索,孫輝支支吾吾,說就是那個死人幹的,如果不信,今晚可以跟著他一起在供電局裡守夜。
"守夜?"我反問一句。
孫輝點點頭,說那個死人肯定還會回來,因為死前留下的字條就說,苗苗和他都會在同一天慘死在自己家裡面。他每天提心吊膽,現在不想再過這樣的生活了,所以求我們幫幫他。
趙達聽的打了個寒,他看了我一眼,壯著膽子怒罵了一聲:"你當我們警局和你們一樣,搞封建迷信?"
"不,趙隊長,我們跟著他一起守!"我立刻接著趙達的話說。
趙達撓了撓腦袋,似乎想不通為什麼我突然會做這樣的決定。我並不是相信孫輝說的,是他的老婆來索命了,而是我覺得,這恐怕也是兇手的預警。這一次,我一次把兇案現場勘察徹了,並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預警信息。
但是,之前的時鐘和電池留出的預警,不管是四點十四分接到的那個奇怪電話,還是供電局414號,都準確無疑地驗證了我的猜測。兇手的確是在挑戰公安系統的權威,所以這一起案件,兇手也很可能留下預警信息,其中比較有可能的,便是孫輝口中的字條。
鬼殺人絕對不可能,兇手很可能利用了趙達老婆三年前自殺時留下的字條,制造了這麼一起案子。我問孫輝,他老婆留下字條的事,還有誰知道,他回答說,有多人知道的,當時在那一片傳的沸沸揚揚。
我把趙達拉到一邊,讓他鎖定那一片區域的人,因為兇手,很可能就在那一片區域,我也向他解釋了我要和孫輝一起守夜的原因。
距離案發已經好幾個小時了,天也已經黑了下來。趙達帶了十幾個人,我們一起回到了案發現場。供電局的這棟居民樓,已經被封鎖了起來,因為需要辦案,這裡的人也臨時搬了出去。
趙達說讓我放心,住在這裡的人,警隊都已經備案了,如果兇手真在其中,肯定逃不掉警隊的追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