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藥生效,隨著謝東和蕭烈先后恢復意識,倆人看向順平帝的眼中都迸出怒火。
為了算計臣子,竟然在寢殿的熏香中下迷藥,這哪是堂堂帝王?這他喵的就是個下三濫!
順平帝被倆人噴火的眼睛盯的心虛,下意識朝謝太后邊靠了靠,似乎想得到謝太后這個年逾古稀的老人的保護似的。事實上,順平帝也確實是這麼想的。
現如今,他全部的希都在蕭烈和謝東上,可是以他先前的所作所為,謝東和蕭烈絕不可能聽他號令,不把他拿住給蕭琰那個孽障都算他走運!
唯有謝太后開口,這倆人才有可能出戰,他才有可能逃過一劫,保住皇位、保住命!
然而,謝太后卻一言不發,好像忘了先前答應過什麼。
順平帝又驚又怒,強忍著一刀宰了這個老不死的恨意,著聲哀求道:“母后!事態危急,還請您速下懿旨!”
謝太后抬眼看向謝東。
謝東也直直的看向謝太后。與蕭烈相比,謝東對順平帝迷暈他的下作手段還能理解幾分,畢竟林軍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下,發生叛的林軍又是他親自選調進宮的,突然發生這種事,換做他是順平帝也會對他生出猜疑,先下手為強,拿下他也在理之中!
所以,此刻的謝東眼中并沒有什麼恨意,很平靜的等著謝太后下令。原以為謝太后會讓他殺出去,組織剩下的林軍平。可出乎謝東意料,謝太后不著痕跡的搖了搖頭。
謝東一愣,啥意思?不管?
不管怎麼說,順平帝也是天下臣民承認的正統,您真要眼睜睜的看著他被叛軍殺了?
謝太后眉頭微挑,示意謝東往外頭聽。
外頭叛軍的喊殺聲一浪高過一浪,其中還夾雜著蕭琰鼓士氣的喊聲。
“朕乃晉德帝再生,沖進去,拿下順平帝那個弒兄篡位的賊子!”
謝東目瞪口呆,什麼鬼?蕭琰那混帳竟然說他是先帝重生?簡直是胡說八道!
怒火涌出來那一瞬,謝東突然明白謝太后為什麼讓他按兵不了。既然蕭琰號稱是先帝再生,那麼他奪了帝位之后,為了堵天下眾人的,必須得拿出十足的姿態恭敬謝太后。
換句話說,蕭琰得位不正只有得到謝太后的認可,才能坐穩龍椅。這簡直就是當年那一幕的再現,既然沒損失到自已的利益,謝太后為什麼還要費力氣偏幫順平帝?
再說了,順平帝此時在下風,就算他出去帶著人廝殺也未必能扭轉局面,費力不討好的事兒,何必呢?
謝東沖謝太后眨了眨眼,表示自已明白老人家的用意了。然后又有些躍躍試,要不要侄孫兒擒住順平帝給蕭琰,表表忠心,讓謝家的權勢富貴更上一層樓?也算替先帝報仇了!
謝太后看出他的心思,再次不著痕跡的搖搖頭,然后斜斜的瞥了蕭烈一眼。
謝東順著謝太后的目瞥過去,瞧見蕭烈鷹翼面后那又森冷如寒潭的眼睛,發熱的腦袋瞬間冷靜下來。
暗罵自已一聲蠢,咋把這位祖宗忘了?
這位祖宗跟蕭琰是死對頭,這種況下,他多半是要保順平帝的,那順平帝還真有可能翻盤!
怪不得姑祖母不讓他冒險,這是要坐著等結果啊!
反正不管誰贏,都不敢把謝太后怎麼樣,何必表態?萬一押錯寶呢?
況且,謝家的富貴幾乎到頭了,再進一步又能進到哪兒去,押對了也沒啥大甜頭,何必冒險?
謝東飛快的把各種利弊,掰開碎的衡量了一遍,瞬間對謝太后佩服的不要不要的。要不咋說姜還是老的辣呢?姑祖母這招‘以不變應萬變’簡直……占盡便宜啊!
外頭的廝殺聲越來越烈,仿佛下一刻叛軍就要攻進來了,謝太后卻遲遲不開口。
哪怕順平帝被宮中出現的地道刺激的理智盡失,昏招迭出,這會兒也明白謝家祖孫打的是什麼主意了。恨的牙,卻也無可奈何。只能把最后的希寄托在蕭烈上。
他放低段,滿眼祈求的看著蕭烈道:“武王,縱然朕有什麼不住你的地方,也請你看在本朝烈祖烈宗的份上,出面平叛。”
蕭烈一言不發,最初的怒意過后,此刻他那一雙眸子冰沉如海,冷的沒有任何懷緒。
殿外滔天的喊殺聲、殿見謝氏祖孫的暗流以及順平帝哀求,他都視若無睹。
此時此刻,他突然覺的厭倦,厭倦沙場上的廝殺,厭倦朝堂上的勾心斗角,若是有可能,他只想帶著小綰找個沒人認識他們的地方,過幾天清靜日子。什麼榮華富貴、什麼聲名滿天下,跟小綰純凈的笑容相比,什麼都不是!
久經考驗的宮門終于扛不住了,轟的一聲被巨木撞開。
叛軍水般的涌進宮門,喊殺聲震天!
林軍節節敗退。
“不許退!擋住他們、擋住他們!”盧銓聲嘶力竭的大,卻也無濟于事。
面對比自已多幾倍的叛軍,殘余的林軍哪還有斗志,有的甚至直接扔下兵躺地上裝死。
誰做皇帝也不到他們做皇帝,順平帝又沒給自已啥好,為他搭上自已的小命,忒不值得了!
敗軍一窩蜂的退進二道宮門。
“快關門!快關門!”
在盧銓尖利的吼中,二道宮門終于合攏,將判軍暫時擋在外面。
眨眼間,‘轟、轟’的巨響再次響起。
叛軍又開始用巨木撞門。
“圣上,這可如何是好……圣上,您快拿個主意啊!”盧銓連滾帶爬的沖進寢宮。
順平帝也面若死灰,二道宮門要是再被攻破,那他可真就死到臨頭了!
什麼里子面子,生死關頭,順平帝啥都顧不上了,噗通跪到蕭烈跟前,“武王,朕求你了!”說著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猛的跳起來沖進殿,片刻又捧了把式樣古樸的佩劍出來。
“這是你父王的佩劍,你父王忠孝一生,你是他兒子,不能眼睜睜看著蕭琰那賊子弒君篡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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