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揚回到家里,發現爺爺和二弟都躺在床上。
爺爺頭上纏著紗布,左胳膊上也纏著紗布,角邊有傷痕。
二弟右胳膊和右都綁著石膏,都是骨折。
一老一,腰部也都有傷,躺在床上轉都難。
陳揚嚇了一跳,他沒想到爺爺和二弟傷得這麼嚴重,急忙厲聲追問是怎麼回事。
還有,中午放學,已讀初中的二妹回家吃飯,頭上也纏了紗布。
一問之下,原來二妹也是在沖突中負的傷。
陳揚極其震驚和憤怒。
原來,四畝承包田早就開始被人破壞,只是家里人怕陳揚上火,沒敢捎信告訴他。
先是稻田里的水被放掉,還放了三次。
接著是水車被破壞。
后來是河岸被,整整三米長的口子,當夜稻田里的水被放得一干二凈。
再后來的一個晚上,七太公的三個孫子,陳文龍、陳文虎和陳文斌,竟然下田撥除秧苗。
待爺爺和二弟趕到,已經有一畝多的秧苗被撥掉,撥出來的秧苗扔進了河里。
爺爺與人為善,但被急了,也是狠得起來的人。
爺爺拿著鋤頭,跳進水稻田,掄起鋤頭就砸,當場把陳文斌的左砍斷。
但畢竟是一老一,畢竟對方是三個二十幾歲的小伙子,倒了一個,可還有兩個。
陳揚這邊,只有十三歲的二妹助陣。
對方來了兩個男人兩個娘們,陳文龍和陳文虎的父親和陳文斌的父親,還有陳文龍和陳文虎二人的媳婦。
要不是大隊的干部和民兵趕到,陳揚家的虧就吃大了。
現在,剩下的三畝水稻,因為沒水而基本枯死。
于副主任不在,他去了地區黨校學習。
四平也正好不在,他帶著一部分民兵,臨時在東海圍塘工程干活。
陳文斌傷得很重,正在醫院里治療,陳文龍和陳文虎,暫時躲了出去。
公社和大隊沒有采取任何措施。
以前,老貴關心和支持陳揚家的,但現在不一樣了。
畢竟現在陳揚已經單干,論論理,已與老貴沒有關系。
不過,看到陳揚回來,了解陳揚的老貴到不妙。
老貴上蔡寶華和陳耀平,三人一齊來勸陳揚。
三個人都是小小隊的隊長,蔡寶華的兒子蔡曉暉,陳耀平的兒子陳福明,與陳揚還是好朋友。
陳揚正蹲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發呆。
“揚,你得穩住啊。”老貴說。
“揚,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蔡寶華說。
陳耀平平時就話不多,這會兒人來了,但還是沒開口。
陳揚也不吭聲,只是拿出香煙,給三個長輩各遞了一支。
不管三個長輩怎麼勸說,陳揚就是不說話。
忽地,陳揚起,走進屋里。
過了不到半分鐘,陳揚從屋里出來,手里多了一把鐵錘。
這是一把八斤重的鐵錘,手把是竹片做的,可以變彎,是石匠開采石材時的專用錘。
老貴臉大變,他把陳揚攔腰抱住,再沖蔡寶華和陳耀平使了個眼。
“揚,使不得,使不得啊。”
蔡寶華也跺腳而勸,“揚,你還有一大家子人啊。”
陳揚鐵青著臉,冷冷說道:“老貴,你不放開我,信不信我先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