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控製自己的心跳，韓菲在心底吐槽了一句，這個人的聲線實在太完了，而又有那麽一點的聲控，差點就死在這個聲線裏了。

真不知道麵底下的臉是什麽模樣，不過……常言道，聲音和外貌是反比的，韓菲在現代被好聽的聲音給坑多了，這麽一想，說不準是因為太醜了，所以才會帶上麵吧？遮住自己不好看的容貌？

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心中的悸也就消失了，韓菲倒是有幾分同這個病秧子王爺了，肯定是長得太醜了，才會帶上麵不肯示人的！

終於將悸下去了之後，韓菲輕鬆了不，道：“王爺近日還好嗎？唔，把手給我一下，我看看。”

秦澈依言出了手，韓菲開始給他把脈。

隻是指尖上他微涼的皮時，韓菲還是不可抑止的一，這個人，難道溫一直這麽低的嗎？

韓菲皺了皺眉，但還是聚會神的把脈。

韓菲不知道，當認真之後，圓鼓鼓的臉皮就會不由自主的繃了，抿著，圓溜溜的眼睛也會沉寂下來，眼眸裏綻放著異樣的彩。

從秦澈的角度看下去……

像一個包子。

喔，因為黑，還像個糧包子。

秦澈的角勾了勾。

半響，韓菲鬆開了手，臉不善的說道：“你到底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的！”

韓菲簡直要被氣炸了，這脈息比之前還要淩了！害都以為這個差不多要掛了！

韓菲最見不得一些患者自己糟蹋自己，尤其是不聽話的那種！無疑，秦澈就踩中了的雷區，令韓菲一時忘記了自己過來的目的是刷好度的！

秦澈被韓菲吼得愣住了，沒有答話，後的疾風炸了，兇殘的上前一步，厲聲道：“大膽！怎可這樣對王爺說話！”

韓菲更兇殘的懟回去：“你怎麽照顧王爺的！你這是失職！我還沒盤問你呢，就對我吼！你是不是忘了上次的針！我告訴你，下次我就不會那麽心慈手了，我要換個位把你紮得半不遂！”

久經沙場的疾風不由自主的了，一時間什麽也說不出口了。

突然的，他開口了：“不怪他。”

韓菲止住了怒火，回過頭來，沉默的看著麵前的男人。

“我這幅軀，時日不多。”

韓菲和疾風同時喊：“王爺！”

秦澈將袖子放下，目轉向了窗外，道：“韓菲，我的，我自己清楚，你無需自責。”

從小到大，秦澈比誰都了解自己的，這幅殘破的軀能撐至今日已算恩賜，他從很早之前便做好了準備，所以他無無求，無無，一個將死之人，還會心有波瀾嗎？

韓菲垂下的手攥了，死死地盯著麵前的人，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種如此蒼涼的語氣！這個人，不該如此！

韓菲突然笑了一聲，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道：“說到底，王爺還是信不過我的醫。”

秦澈訝然的回過頭，不言。

韓菲深呼吸一口氣，跪下來，道：“是韓菲錯了，王爺的衰弱了，這不怪疾風，怪我，是我做得還不夠，韓菲自願請罪。”

秦澈皺眉，他突然不喜臉上這幅神，“起來。”

韓菲神認真，道：“以後，我會盡可能出時間過來這裏，我希王爺也能按照我所說的做，您的孱弱，稍有不妥便會加重。”

“你知道，這與你無關。”

“不，王爺是我的患者，那麽韓菲定會負責到底。”

慢慢的，連疾風的眼神都變了，他用著審視的目打量著韓菲，疾風似是不明白，這個人，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這麽關心王爺了？

但這份關心，究竟是真是假？

韓菲若是知道疾風心中所想的，一定會嗤之以鼻，這份關心比真金還真！在這裏的命運幾乎可以說是跟王爺綁在了一起，按著係統的尿，萬一這王爺掛了，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看來，一直以來對這個王爺的重視程度還不夠！這是疏忽了，但今後絕對要多來查看查看！

打定注意後，韓菲又道：“王爺，無論您是否懷疑我，但我希，在這一段時間，給予我一點信任，您的耽擱不得！”

秦澈突然笑了，但那一抹笑意稍瞬即逝，快得沒人看見，他看著麵前跪在地上神認真得還有幾分可笑的韓菲，道：“以後，不必跪下。”

我不喜歡你跪著。

後麵這一句話秦澈並未說出口，連他也不明白這話從何而來，隻是單純的，不喜歡。

韓菲詫異，暗道，難道這些古人不都喜歡別人跪在地上說話好顯得自己高高在上的嗎？難道理解錯了？但不用經常跪著還是好事，要知道起來一趟也不容易的！

韓菲好不容易爬了起來，就對上了秦澈還未來得及收回緒的眼眸，那一瞬的恍惚撞進了韓菲的心底。

鬼使神差的，韓菲張開，“王爺，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秦澈頷首，似是讓繼續說。

韓菲咽了咽口水，道：“為什麽……你一直自稱我？”

這，是韓菲從很久就有疑問的。

這個人，明明是王爺，明明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地位，哪怕此刻墮落了，也毫不改他皇族的脈，可他，從未用過自稱。

這個人，從未自稱本王。

從初始相遇，他的稱呼便是‘我’，我，我……

在他眼裏，似乎他連一個份都沒有。

韓菲不喜歡他這樣，總覺得悶悶的，這句話就像是一個忌，一直沒有問出口，但這一次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就給問了。

沉寂了一會之後，他說：“將死之人，如何稱王。孱弱之軀，如何承重。”

十六個字，字字輕若微風，微風拂過，卻在韓菲的心髒刻下了痕跡。

韓菲有些失魂落魄，又有些明悟，怔怔的看著他，複雜的眼神一覽無。

這個人，究竟是怎麽活著的？

是怎麽在這樣赴死恐慌中掙紮活下來的？

一日複一日，獨自呆在屋子裏，對份的釋然，對生死的徹，王爺這一個稱號或許對於他而言本不是什麽榮耀，而是在他孱弱軀上的重擔。

韓菲的眼眶有些紅了，滿腔寬人的話語卻一個字都蹦不出來，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對這個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