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這個人就是心直口快，有什麽話就說什麽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想祁老和尋老也比我懂得這個道理。”

兩人沉默。

沈老夫人看向許茅，“元帥有一句話說的對，咱們問心無愧，又何懼別人的流言蜚語。”

“老夫人說的在理。”許茅附議。

沈老夫人走出殯儀館，淅瀝瀝的小雨了一條路，沿途兩側警衛兵肅然起敬，大步坐上了自己的專車。

許靜靜原本也打算離開，卻是剛走了兩步就見到迎麵走來的炎漠。

炎漠應該是聽到消息之後才從H市趕回來，上還穿著一軍裝，行匆匆的進殯儀館。

許靜靜也不知自己是不是一時頭腦發熱，竟是隨著他所去的方向一同走了過去。

炎漠很清楚的到後有人，他回了回頭，不明道，“你跟著我做什麽？”

許靜靜站直，敬禮，“長。”

炎漠自上而下的審視一番，知曉這裏人多口雜，指了指旁邊僻靜的地方。

許靜靜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後。

炎漠確信周圍並沒有可疑人之後，再道，“是不是小菁有話差你對我說？”

許靜靜搖頭，“沒有。”

“那你這麽神的跟著我做什麽？”

“沒事。”許靜靜再道。

炎漠長歎一聲，他竟然還企圖這個人能夠跟他正常流，知曉了還是習慣了言簡意賅的流之後，擺了擺手，“我還有事，你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

“長。”許靜靜再次喊了一句。

炎漠不明的用意，“你究竟想說什麽？”

“長，您的服扣錯了。”許靜靜口而出。

炎漠低下頭這才發覺自己的兩顆紐扣錯了位，他尷尬的解開之後又扣上，“現在沒事了？”

許靜靜有些發愣，自己剛剛是說完了一整句話？

炎漠走上臺階，剛走一步，就發覺一道影從自己右後方一蹦來到了自己的正前方。

許靜靜有些不敢確定，試著再說，“我有話要對您說。”

“你說。”

許靜靜詫異的捂了捂自己的，“我可以說話了？”

“……”難不剛剛都是自己幻聽了？

許靜靜不敢置信的咬了咬，指了指自己的，“長您聽見我剛剛說的話了嗎？”

“我不是聾子。”

“我真的可以說話了？”

炎漠輕歎一聲，這人是什麽刺激了？

許靜靜心花怒發的朝著大廳跑去，全然沒有再理會愣頭愣腦一臉茫然狀態下的炎漠長。

許茅見到一路目不斜視跑來的兒，蹙眉道，“發生什麽事了？怎麽這麽冒冒失失的？”

許靜靜平了平自己起伏的心跳，站直，狠狠的了兩口氣之後，本是呼之出的話卻突然間卡了殼，就這麽把自己憋得滿臉通紅。

許茅見此形，忙道，“咱們有話慢慢說，不著急不著急。”

許靜靜憋著一口氣，那些流暢到很自然的談吐好像又死機了，當話音一出口，又變了單調的一個字，說，“好。”

許茅輕輕的拍了拍自家閨的肩膀，“不要強迫自己，父親聽你說。”

許靜靜點了點頭，眼角餘瞥到了從自己前走過的男人背影。

炎漠深鞠一躬之後又麵朝著領導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小雨依舊淅淅瀝瀝的落在泊油路上，一輛車子從停車場駛離。

炎漠注意到後隨的另一輛車，下意識的踩了踩剎車，後車同樣跟著停了下來。

許靜靜靠邊停車，隨後大步走到了前車位置。

炎漠降下車窗，再問，“你究竟想跟我說什麽？”

許靜靜覺得很奇怪，為什麽麵對這個家夥的時候，自己就像是開了閥的水龍頭，所有想說的都能毫無保留的口而出。

炎漠沒有聽見回複，同樣打開車門，“說吧，你想說什麽？”

“長。”

“嗯。”

“您不覺得有些不對勁嗎？”

炎漠聽得一知半解，“為什麽這麽說？”

“我能說話了。”許靜靜再次重複道。

“難不你一直在用腹語和我說？”

“不是那個意思，您難道沒有發覺我能說一整句話了嗎？”

炎漠這才發覺從一開始自己覺得的不對勁況，原本需要自己費盡腦細胞才能理解的對話，現在竟是一目了然了。

許靜靜臉頰微微泛紅，“我好像真的可以說話了。”

炎漠點頭，“這和我有什麽關係？”

許靜靜再道，“隻有對著您的時候我才能說話。”

炎漠聽明白了，敢自己還是特殊存在啊，我是不是還得慶幸慶幸？

“我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可能是因為你三番四次的了我的尊嚴，讓我對您記憶很深。”

“……”

“長，無論如何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再見麵了，我怕我下一次麵對您的時候會繃不住自己的緒。”

“……”

許靜靜敬禮，“您是長，我要尊敬您，但也請您尊敬我，以後見了我，就當做不認識。”

“今天這事好像是你在主——”

“就算是我主接近您，也是因為我有自己不可多說的原因，到時候請您務必拒絕我，我不想被人造不必要的誤會，不想被人知道我是因為你才能口若懸河。”言罷，許靜靜踏著正步坐回了自己的車裏，隨後一腳油門，車子揚長而去。

炎漠了拳頭，看著消失不見的越野車，忍不住的一掌打在車窗上，“果然就不是一個正常人，誰娶了你上輩子肯定是犯了十惡不赦的重罪。”

“長。”一輛車停在路對麵，蕭燁降下車窗，高喊了一聲。

炎漠聞聲看過去，“你也來吊唁薛老？”

“嗯。”蕭燁打開車門，從護欄上一躍跳了過去。

炎漠了後的那座殯儀館，“其實也沒必要來演這麽一場戲。”

“但無論如何，這場戲還是得演下去。”蕭燁點燃一煙，吐出一口煙圈，“長剛剛和誰在說話？”

“一個這裏有點病的人。”炎漠指了指自己的腦子。

蕭燁明白他所指的是什麽人，靠上前小聲道，“不過我看許靜靜也正常的，大概是你先為主的思想才導致了你錯誤的判斷。”

“不不不，那是你們不懂心裏藏著的那些黑，這個人不是腦子有點問題，我覺得心裏也有問題。”

“有沒有病我不知道，但我覺得還是優秀的，至能力方麵不弱。”

“這大概就是上帝常說的給你關上一扇門，好歹也會開一扇窗。”炎漠角叼著煙，咂咂，“就是可惜了，就這麽德行許茅怕是一輩子也喝不到婿茶了。”

“長為什麽這麽說？”

“許頡頡也是一個怪，誰敢娶？許靜靜跟親姐也差不了多，難不許茅還打算嫁一送一搞批發把兩個兒嫁出去？”炎漠忍俊不的嘲諷著。

“說不準許茅元帥還真有這種想法，畢竟現在京城裏有名的家族都是有幾兄弟的，便宜一點嫁過去就算了。”

炎漠欣道，“這是英雄所見略同啊。”

“不如等一下去喝一杯？”蕭燁建議著。

“嗯，這個想法不錯，可以實施。”炎漠打開車門，“我等你。”

蕭燁再一次翻閱欄桿，坐回車，驅車朝著殯儀館駛去。

黃昏落幕，小雨漸漸停下。

蕭菁昏昏睡中聽聞到走廊時不時會傳來一陣陣淩的腳步聲，以及斷斷續續的說話聲，保持警惕的坐起。

沈晟風同樣悠悠轉醒，兩兩相視一笑。

蕭菁靠上前，“隊長現在覺得自己這還是一點小傷嗎？”

沈晟風沉默下來，他側頭看向大門，“有人來了。”

下一瞬房門被人從外推開，一行人前赴後繼的湧了進來。

江昕手裏提著果籃，笑意朗朗的說著，“隊長，這是咱們鐵鷹隊上上下下表示的一點問，禮輕意重，您一定要收下。”

蕭菁好巧不巧的看到了果籃上的數字，上麵寫著的是一百八還是八十八？不過憑著對鐵鷹隊那窮酸勁兒的了解，應該是後者多一點。

程臣站在一旁，看了看渾上下被纏上了厚厚繃帶的隊長大人，痛心疾首道，“隊長您就安心的躺著，您的仇，咱們兄弟夥會替你報的。”

“這就不勞煩鐵鷹隊了，我們赤鷹隊已經代勞了。”淩潔笑意盎然的說著。

程臣角微，“我們鐵鷹隊好歹一個個都是七尺男兒，這是我們的仇，不需要赤鷹隊橫一腳，你們這樣做，是看不起我們？”

“殺焉用牛刀，我們完全可以代勞。”魏紫琪說的雲淡風輕。

“就算這樣，好歹咱們聯手一起啊，讓我們也對隊長表示表示。”慕夕遲補上一句。

“要不我們讓薛老活過來，你們再去燒一次？”孫月言解說著。

“以後如果要燒祁家，一定要通知我們。”

“噓，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不能這麽說。”程臣打斷江昕的話。

江昕點頭，“對對對，不能說的這麽明白，以後如果你們要去狗，好歹也上兄弟夥，咱們別的不會，放火這種事還是得心應手。”

“你們怎麽能把這麽神聖的劫富濟貧說的這麽不堪目？我們可是為民除害。”淩潔道。

“說完了嗎？”沈晟風目一一從一唱一和的一群人上巡視而過，“我記得我的規矩是沒有命令不許私自出營。”

程臣麵帶苦笑，“隊長，我們是來看您的。”

“兩百個俯臥撐。”

三人不敢再多話，怕是再說一句，就得從兩百個俯臥撐變四百個，一個個規規矩矩的趴下。

兵們暗暗竊喜。

蕭菁看了一個個幸災樂禍的兵們，再道，“我雖然沒有那麽嚴厲的規矩，但現在是特殊時期，你們應該懂得低調，如此高調的出營，不規矩，一百個俯臥撐。”

兵們臉上的嘲笑戛然而止，這算不算是引火上了？

男兵們暗暗竊喜著。

“為兵者大忌自己人鬥自己人，雖說我們鐵鷹與赤鷹分屬兩個特戰隊，但我們在一個營區裏，那就是戰友，是無論何時何地都要同仇敵愾的戰友，你們這嘲笑自己的戰友，便是犯了大忌，再加兩百個俯臥撐。”沈晟風麵如常，說的風平浪靜。

慕夕遲一個重心不穩就這麽跌倒了下去，他抬頭看了看病床上躺的筆的隊長大人，雖說心有不甘，但卻不敢多說一個字，按照自家隊長的尿，自己如果再說一個字，怕是得火上加油，再翻一倍了。

兵們不敢發出明顯的嘲諷，自家隊長雖然沒有沈晟風將軍那麽悶，但保不準中的人一時頭腦發熱就夫唱婦隨了。

“做完了？”蕭菁瞧著陸陸續續站起來的兵。

三人抬頭，站立的一不茍。

蕭菁指了指地上還在前赴後繼完任務的男兵們，再道，“隊長有句話說的沒錯，咱們無論何地何地都是同仇敵愾的戰友，畢竟有福同有難同當，隻有同才能共創更加好的軍營生活。”

淩潔心裏有一種不祥預，自家隊長說的這麽大義凜然，然後呢？很有可能們會被推出去。

“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當真是要一致對外，一起做。”蕭菁角微揚，顯然並不認為自己說的什麽不妥的建議。

清冷的寒風吹拂過狹長的走廊，做完了四百個俯臥撐的男兵兵一個個蹲在臺階前，猶如被拋棄的孤兒無辜的著前那打著旋兒飄飄落落的枯葉。

淩潔道，“本是同生，相煎何太急，我們這樣互相傷害好玩嗎？”

程臣苦笑著，“我們這樣就像是親者痛，仇者快，有些窩囊了。”

孫月言雙手捧著下，“可是我在隊長麵前，就是忍不住的想要賣弄賣弄，特別是跟你們這些自視甚高的老兵們並站一排時，那種驕傲油然而生，爽翻了。”

“你一個小姑娘懂什麽是爽翻了嗎？”江昕嘖嘖，“哥來告訴你什麽才是爽翻了，等你們有機會扛著重機槍馳騁沙場的時候，那漫天的子彈像集的雨滴砸過來的時候，你卻是全而退了，這個時候，你才會由而出一種自豪，我凱旋而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