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生了,是個男孩兒。”

醫生抱著剛出生的孩子報平安，產房外的眾親屬齊齊圍上去，有好奇孩子的,有關心產婦的。唯獨孩子他爸腳步沉重,猶如負重前行,著剛出生的兒子一臉難以言喻的表。

家屬著孩子他爸，笑嗬嗬問：“京衍,你又有兒子了,開心嗎？”

“開心，我很開心。”顧京衍哭著說開心，看了眼小兒子，進去陪伴妻子。

站在後麵的葉聆聽著大肚子被霍謹行護在旁。

說來也巧,在磨泡讓霍謹行同意生孩子這年，顧京衍跟荀姝也盼來二胎。

顧京衍跟當初一樣希生個兒，特別是荀姝在孕期口味偏辣,讓顧京衍期待倍增。怎料今日孩子出生，又是個兒子,看他當時的反應真是可憐又好笑。

葉聆聽預產期將近,跟荀姝同一家醫院，知道荀姝進產房後便趕過來等消息,不過荀家跟顧家人多,他們聽到“母子平安”就沒再上去湊熱鬧。

關於孩子別問題,葉聆聽在懷孕初期就問過霍謹行：“你希這是兒還是兒子？”

當時霍謹行沉默了幾秒鍾,很認真地回答：“無論男孩孩,作為父親,我都會嗬護他長大。”

葉聆聽當時意外的。

以為霍謹行會說寵兒，嚴格教育兒子,結果不是。

後來想想就明白了。

他本就是作為兒子長大人，但他的年並不好，從不被期待到嚴加管束，都不是健康的長過程。

教育孩子的方式不應該按照別兩極分化，更重要的是心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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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姝這次生產也很順利，葉聆聽跟霍謹行一起去看。

兩個人有話題，霍謹行抄手看著蹲在嬰兒床邊哄兒子的顧京衍，那模樣說不出來的稽。

好不容易把大兒子拉扯到四歲，又要重新經曆一遍，顧京衍整個人仿佛戴上痛苦麵。

當旁邊有人經過，顧京衍就會十分敏的示意對方小聲：“噓！”

他這小兒子比大兒子還難哄，要是吵醒了，哭起來驚天地。

回頭看霍謹行悠閑站在牆邊，顧京衍逮著機會跟兄弟炫耀：“怎麽樣？羨慕不？”

霍謹行見不慣他臭屁樣兒，漫不經意反問：“羨慕你想兒結果生了兒子？”

顧京衍：“……”

輸人不能輸麵子：“你老婆跟我老婆口味一樣，這次肯定也是個兒子。”

霍謹行睨他一眼：“我又不是你。”

他對孩子別沒有偏好。

炫耀不反遭致命打擊，顧京衍撇撇：“你沒當過父親不知道養兒子辛苦，不過也快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他們多難搞。”

他頗有心得，站在過來人的角度幸災樂禍：“我好歹有經驗，以後你要是遇到不懂的，多向我學學。”

霍謹行仍是麵無表。

“哎呀，霍謹行不是我說你，你這表不行，得笑。”顧京衍手，“你要是冷著臉去帶孩子，那不得把小孩嚇得哇哇哭？”

話音落，嬰兒啼哭聲在耳邊震響，十分應景。

顧京衍叉腰笑：“你看，哭了吧？”

霍謹行皮笑不笑彎起角：“你兒子哭了。”

顧京衍瞳孔猛地放大，回頭一看：“靠！”

他哄了整整倆小時，這才睡下不到十分鍾又醒了！

這番無厘頭的對話似乎沒對霍謹行造任何影響，那晚葉聆聽睡不著覺，醒來發現霍謹行對著鏡子不知道在幹什麽。

第二天手機沒電，拿霍謹行手機查資料，無意間發現一列搜索記錄，心口像是被人拿針刺了下。

類似於“表僵會不會嚇哭小孩”這樣的文字看起來很逗趣，但打出這行字的是霍謹行，其背後藏的含義，一點也不好笑。

葉聆聽鼻尖一酸，把手機關上。

這天晚上，站在鏡子前準備練習表的霍謹行忽然被抱住。

“霍謹行，還記得我十歲那年的選擇嗎？”

悉的聲音傳來，霍謹行僵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聽聽……”

“我永遠都記得，當時那個穿著黑服的大哥哥總是冷冰冰的看起來很兇，可我一點都不害怕。”葉聆聽繞到他麵前，“我不怕你，我們的孩子也不會怕你。”

“是嗎？”在外令眾人欽佩的商界梟雄竟會迷茫，擔心嚴肅冷峻的麵孔會嚇到自己的孩子。

“相信我。”葉聆聽拉起他的手近隆起的小腹，眼睛始終注視著他，真誠又溫暖：“他會很你的。”

一周後，某個明的清晨，葉聆聽滿大汗被推進產房。

霍家人跟寧家人急急忙忙趕來，甚至行不便的霍老夫人都在葉叔攙扶下來到醫院。霍家人麵沉靜、寡言語，寧家在等候區徘徊，寧知恒上就沒閑過。

截然不同的兩個家庭聚在這裏，都在為裏麵的人焦急擔心。

霍謹行一不站在外麵，近乎窒息的等待讓他回到葉聆聽15歲那年，突然很後悔沒經住葉聆聽的磨泡答應要一個孩子。

在這一刻，霍謹行心中已有決定。

無論是男是，即將出生的小生命都將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孩子。

從清晨到下午，折磨母親多時的新生命終於平安降臨，聞訊趕來的顧京衍也在場。

葉聆聽被推出產房，霍謹行低頭吻，眼裏再無其他人：“辛苦了，聽寶。”

大家顧著關心產婦跟孩子的平安，就顧京衍一個人惦記別：“醫生，是男孩嗎？”

霎時間，醫生看他的眼神都變了：“先生，男平等。”

顧京衍拍手。

這話他可太了，當初負責荀姝的醫生就是這麽跟他說的，目的是為了安他兒夢落空的心。

“哎呀。”果然沒猜測，霍謹行以後有得罪。

顧京衍眼角笑出褶皺，聽見兩家長輩在詢問孩子別，醫生笑著恭喜：“是個千金。”

霍寧兩家人依然開懷，唯有邊緣人顧京衍，角合不上。

是個千金……

是個兒……

他滿心期待的小棉襖穿在霍謹行上去了！

霍謹行37歲那年有了一個兒，做霍一笙。

葉聆聽是順產，剛出生的小寶貝很健康，躺在嬰兒床裏不哭不鬧的，了哼唧兩聲，吃飽就睡覺。對比隔壁家的孩子，簡直不要太省心。

顧京衍酸到不行，抱著自家兒子串門，名曰“同齡之間好流”。

葉聆聽：“……”

霍謹行：“……”

夫妻倆同時給他一記大白眼。

連話都不會說的娃娃流什麽？比誰哭得更大聲嗎？

顧京衍假裝看不見，厚著臉皮抱著兒子去結新朋友，有模有樣的：“兒子，這是妹妹，做霍一笙，你倆認識一下。”

躺在爸爸懷裏的霍一笙懶懶掀起眼皮，正當顧京衍喜笑開想逗的時候，又瞇起眼睛繼續睡覺。

霍一笙從出生到現在就兩種表，第一種麵無表，第二種是哭。

前者占多數，後者極數，總之沒有笑過。

顧京衍看了都隻能豎起大拇指：“真不愧是霍謹行的兒啊。”

難怪不怕霍謹行的冷臉。

當顧京衍把這話說給霍謹行聽的時候，男人從容不迫的表示讚同：“嗯，我傳得好。”

事實證明，不止親爹傳得好，親媽的基因也相當強大。

顧京衍也算是見證葉聆聽長蛻變的人之一，曾經多次看到葉聆聽麵對霍謹行時的雙標行為，如今，這種行為出現在小棉襖上。

霍一笙清醒的時候不肯讓別人抱，一抱就鬧，唯有兩人例外。

孩子天親近媽媽，這很好理解，可是麵對霍謹行那張冷臉也能笑出來是怎麽回事？

好像生來就認得誰是爸爸，每次看到霍謹行都咿咿呀呀，等霍謹行抱的時候就立馬安靜下來。

旁人見了又酸又羨慕：“雙標！太雙標了。”

隨著年齡一天天長大，不笑的霍一笙表現出“酷gril”形象，對孩子的芭比洋娃娃沒興趣，也不男孩子喜歡的汽車機人。

像個拽姐。

關於學習視頻，霍一笙喜歡沒有花裏胡哨稚畫和圖片的純知識教學，小小人兒端坐在書桌前看平板，一坐就是倆小時，全程都不用挪位置。

今天是霍一笙七歲生日，夫妻倆隻邀請平日關係較近的親人朋友來家裏慶賀，顧京衍帶著小兒子過來蹭飯。

葉聆聽見他隻有兩人，順口問：“荀姝姐今天怎麽沒過來？”

“工作上一個朋友今天結婚，隨份子錢去了。”所以夫妻倆分開行事，一個帶一個兒子。

這些年過去，顧京衍還是老樣子，總是喜歡逗小孩。即便在霍一笙這裏屢屢吃癟，看見小棉襖又忍不住湊上去：“小笙笙，笑一個唄，叔叔給你糖吃。”

“顧叔叔，你好稚。”小朋友不出嫌棄表，過去牽小男孩的手：“顧書，你跟我來。”

顧書就是顧京衍的小兒子，取名方式跟大兒子異曲同工，都是妻子名字的諧音。

顧書是個靦腆的小男孩，剛出來的時候哭，後來卻慢慢變得安靜。他的安靜不像霍一笙那樣不搭理人，別人問一句就答一句，乖乖巧巧的，也笑。

明明比霍一笙大幾天，兩人站在一起更像是姐弟。

霍一笙大大方方牽著顧書進自己的臥室。

霍一笙格本就偏冷，所以葉聆聽跟霍謹行商量暫時不給準備獨立書房，反正的臥室足夠寬敞，布置溫馨的臥室看起來怎麽都比冷清的書房充滿人氣。

兩人在書桌旁停下，霍一笙目的明確取出一本小學奧數，翻頁問：“這題你會嗎？”

顧書低頭看題。

他會，但是……

“笙笙，今天是你生日，能不能不做題？”

他倆同齡，住得近，打小就在一個班上學，從兒園到小學，他發現霍一笙隻對學習興趣。

霍一笙很聰明，但有時候也會遇到難題。

顧書是班上最聰明的小朋友之一，順理章為霍一笙的解題。

“不做題，那做什麽？”霍一笙疑皺眉。

“我，我給你準備了禮。”顧書有些赧，從背後的小書包裏拿出一個著花邊的長方形禮盒。

“這是什麽。”霍一笙咕囔著，毫不客氣拿走屬於自己的禮，放在書桌上拆。

書桌高度合適，兩個小朋友挨在一起等待禮拆開的瞬間。霍一笙手利索解開蝴蝶結，按著禮上下兩邊打開，一朵漂亮的折紙花呈現眼前。

他們家裏有小花園，跟爸爸媽媽出去旅遊也會見到各式各樣的鮮花，不過這卻是霍一笙第一次收到花，不會枯萎的那種。

“你為什麽要送我這個啊？”覺得好奇，拿起花枝左看右看，步驟似乎很複雜。

顧書靦腆的笑著頭發：“爸爸說，要給喜歡的孩子送花。”

小孩子不撒謊，雖然覺得不好意思，依然會老老實實回答問題。

霍一笙盯著他，認真思考後問道：“你喜歡我啊？”

顧書點頭：“嗯。”

他們是一起長大的朋友、同學，他當然很喜歡霍一笙了。

誰知這時霍一笙發出驚天一問：“結婚才會送花，顧書你想跟我結婚嗎？”

霍一笙平時看的電視劇都跟其他小朋友不一樣，喜歡媽媽，經常看媽媽參演的電視劇。

生孩子之後葉聆聽很演偶像劇，不過有時候遇到好的劇本，哪怕是非主角的邀約也會答應。算下來，現代劇參演過不，霍一笙看了七七八八。或許不懂故事寓意，某些臺詞跟名場麵記憶蠻深刻的。

記得，男生送花向生求婚的節起碼見過三次以上。

“不不不，不是……”顧書鬧了大紅臉，結結道：“我們是朋友，朋友不能結婚。”

爸爸媽媽才能結婚。

霍一笙看看他，又看看盒子裏的話，滿臉深思。

經過一番不知道什麽容的思想鬥爭，霍一笙小朋友收下這束花放進房間屜裏，甚至用碼鎖起來。

顧書懵懵的，看不懂這一番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