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小人王要學的東西很多。但是,在他的每天課程課程安排中,書法卻被安排在了第一位。程子揚給的理由是:“我不希你將來簽寫文件時,會因為字不好看,而不得不用印章來代替。”
的確,把書道當作日課,每日習之,品之、賞之、思之,日子久了,也就漸漸悟出書法益於修養,書法之道對人生有許多啟迪。
“還行,”看了孩子這一日練的書法,寧肖就在跟程子揚說。“功力火候也掌握到位了。再練下去,估著有為書法家的可能。”
“那想當然了,”程子揚瞄了那書法幾眼,就地挨著妻子坐下。“練了幾十年,要是再不到火候,我就要砍掉他那兩隻小爪子了,免得天當擺設用!”
華夏的書法,曆史悠久。不同的時代,又都打上了那個時代鮮明的印記。秦漢尚勢、魏晉尚韻、唐代尚法、宋代尚意、元代尚態、清代尚質,各領風,為書法的傳承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喜勢者揣秦漢書法,尚法中臨唐代書法……或是博采眾長,取之華,為我所用,自一,倘若為人們所認同,就為了一個書法大家。
書道上常說,出道先道。道是為了積澱,為了厚積而薄發,為了掌握書法基本規律,為了更好地出道。出道需要創新。能否創新,往往又是書匠與書家之界線。
書道如此,人生亦如此。人生需要傳承但又不拘泥於傳承,需要積澱但又不滿足於積澱。在傳承和積澱中追求創新、尋求突破,人生才能寫出屬於自己的華章。
“媽媽,”小人王趁機纏上了寧肖。“爸爸寫的字,我看了,沉穩而大氣。你的呢?我很看到你寫字。今天,能寫給我看看嗎?”
“好啊!”寧肖爽快地答應下來,提筆就在宣紙上飛舞起來。雖然無須像程子揚那樣不就要簽發文章,但畫符籙的時候,筆力不穩可是要出大事的。
其實,華夏的書法,在黑白間行走,給人一種質樸的覺。但是,駕馭這黑白,做到黑白有度,疏有致,還是必須有相當功力的。
書法,尤其是楷書,最忌敗筆,有時會因為一筆不當,而失去整幅作品的韻味。況且一筆下去,不可再重複。因此,一幅作品形看似在瞬間完,但是,除了持之以恒的磨煉外,在下筆之前,還需反複揣,心謀篇,一旦提筆之後,氣定神清,當提當按,當疾當緩,當細當,都在運籌之中,不可猶豫,這樣往往才能氣脈通連。
駕馭人生,也是如此。在一張白紙上描繪出好的人生,當須頭腦清醒,分清輕緩,把握好度,一旦謀定,就大膽前行,無須怨悔。
“爸爸!”小人王看了寧肖的字,不由得偏頭看向了程子揚。“媽的字快而飄逸,跟你的沉穩大氣可是迥然不同啊。從字跡上看,你們倆可真不像夫妻啊!”
“哦——”程子揚劃劃兒子的小鼻子,就在提示著他。“那你就想想看,你媽寫字是用來幹什麽的?你爸寫字又經常用來幹什麽的?”
“哦——”經過父親的提示,小人王很快就想明白了。“我知道了,媽媽寫字主要用來畫符籙,爸爸寫字主要用來批示文件。所以,筆法各不相同。”
“既然明白了,”程子揚趁勝追擊。“那你就要想想,你應該練就什麽樣的筆法?”
“嗯!”小人王還真就此考慮起來了。
華夏書法講究法度。篆、隸、草、真、行諸,態異樣,意趣各殊。篆書的線條、隸書的平穩、草書的奔放、真書的嚴謹、行書的隨意,盡管如此,任何一種書,都有結構、用筆和章法三個要素,隻有三者結合得越適當,越完,其藝才越高。
但這隻是書法的一般規律,每個書又都有自己的規律,一個書家,難以做到諸兼佳。在人生路上,既要求你把握好人生的一般規律,又要求把握職業特點,假如你學習的是楷書,而你卻老想用隸書的筆劃,那還不如棄楷而從隸。角的錯位,往往是人生的一大悲劇。
“孩子還小,你就讓他在寫字上定位,是不是有點早啊?”寧肖有些於心不忍,就跟丈夫小聲嘀咕著。
“不小了!”程子揚也跟寧肖耳語著。“要知道,他現在也快將近一百歲了。如果是普通人類,這個時候恐怕都能看到曾孫了。”
“哦——”著兒子那小手拿著筆墨在宣紙上鬥著,寧肖有些無奈,隻得點頭承認著。“你說得也是!好快,一百年的時眨眼就過去了。”
華夏的書法以形為基礎,盡管百家爭鳴,書派紛呈,但是都追求傳神。有些書作,乍看去,覺得尚可,但之久端詳,卻不耐看,有些書作,乍看去,如同孩書作,但細細揣,卻被其“神”所吸引,久久不願離去。
王羲之父子皆是大書法家,王獻之自隨父學書,日子漸長,自覺其書在其父之上。一日,寫了一幅作品,其中有一筆為其父所寫。獻之將作品讓母親過目,本想贏得母親的些許讚揚,沒想到母親端詳再三,隻說全篇隻有那一筆劃最傳神。獻之聽後,愕然。
人生的品質也是由“神”所決定。神是人生的支柱。這種“神”,是日複一日的浸潤涵養而。書法一日不練手生,更何談書法的傳神。人生一日不修,更何談齊家、治國、平天下。一代聖人曾告誡說:“日參省乎已”。
“爸爸,”小人王終於落筆字。然後,他將寫好的字拿到父親的跟前。“我是男孩子,還是跟你學為妥!至於媽媽的字,以後再學也遲!”
“小頭!”程子揚無奈地拍了兒子的頭一下。“你一直在跟著我學寫字,肯定是跟我學最為妥當了。”
“這字寫得相當不錯了,你再練個幾百年,”寧肖就打趣這對父子倆道。“就能超過你的爸爸了,努力喲!”
“嗬嗬!”這下,父子倆都笑了起來。
書法的傳神,在於對“勢”的理解和把握。
東漢末年,蔡邕就提出《九勢》,提出書法藝是植於自然之上的一種形態。自然社會中的矛盾對立統一規律的發展趨勢,必然也就現在書法藝之中,並藉此形獨特的書勢。
古人曾有“得勢則隨意經營,一隅皆是;失勢則盡心收拾,滿紙皆非。勢之推挽在於幾微,勢之凝聚由於相度。”一部《蘭亭序》,被稱之為天下第一行書,在於整幅作品所表現出的氣勢。據說王羲之蘭亭聚會之後,次日清晨再寫此作品,如何也產生不了這種氣勢。
書法各,均有自己的獨特氣勢。就是楷書,也是如此,筋柳骨,形象地概括出了楷書的特。書論中說的:“勢之來去不由人,勢之來去又不可由人”,把握好“可由人”和“不可由人”之間的關係,是人生需要不斷破解的問題。
“啊,好熱鬧啊!”就在一家人就著書法聊得不亦樂呼時,靈烏突然憑空出現了。
“靈烏,”看到了它,小人王就扔掉了自己的父母,出手讓它落在自己的小手臂上。“你到哪兒去了?好長時間沒有看到你了,以為你把我們都給忘記了呢?”
“哪兒啊,我這不是給你找靈寵去了嗎?”靈烏在跟小人王嘟囔著,但眼睛還是瞄向了寧肖。“寧肖,你什麽時候回來了啊?好長時間沒有看到你,想你的。”
“噗哧!”聽到靈烏說著跟兒子類似的話,寧肖忍不住地笑出聲來。拿出寒冰籽來讓這它啄食。“我想,你想我肯定是基於此吧!”
“那是肯定的!”靈烏歡快地啄食著寒冰籽,是毫不晦地回複著。
“現在,”待靈烏啄食完,寧肖這才開口詢問道。“你該告訴我,你給小人王找了何樣的靈寵了吧?”
“哼,保你要大吃一驚!咳咳!”靈烏得意洋洋地表了一下態後,就咳嗽了幾聲。
於是,一隻漂亮得耀眼的鳥兒就呈現在人王一家三口跟前。火紅的羽,如孔雀一般的尾翼,再加上額頭翹起的羽翎,哪怕是最畏懼芒的司鬼魂,也知道它是什麽鳥兒了。就是有點小,看起來像隻野。
“啊,這是凰!”小人王是很快地歡喜地出聲來。
“喜歡吧!”見到小人王抱著小凰不放手,靈烏也興地直拍雙翼。“我可是找遍了各界的各個角落,才找到了這麽一隻小凰。”
“喜歡,喜歡!”小人王在口不擇言地回應著。“謝謝你——靈烏。”
“我怎麽覺?”然而,寧肖卻在跟程子揚如此嘟囔著。“這屋子裏還有另外一道氣息?”
“嗬嗬!”這下,靈烏笑得更加綻放了。“我怎麽可能隻給我的小人王找一隻靈寵呢?要麽不找,要找就得找兩隻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