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手腳利落的把兔子收拾完,又柳樹把鹽罐子拿來,把兔子裏外都抹了一層鹽。
這樣可以保鮮,也能味兒。明天再做的時候放點鹽就行了。
陳武牛看著柳雅那利落的作,還有那柳樹手裏拎著的一整張的兔子皮,心裏竟然有些不是滋味。如果雅兒還是從前那個傻丫頭,哪會幹這些呢。
可那時候的雅兒對自己很依賴,隻要一見到自己就會笑瞇瞇的撲上來要自己抱抱。
想著從小跟在自己後的雅兒突然變得冷漠和疏遠了,陳武牛暗自在心裏歎了口氣。可再看看柳雅那幹淨的不帶一灰塵的小臉,還有梳理的整整齊齊的辮子,又覺得這樣的雅兒真好看。好看的,讓自己心裏的。
柳絮兒見陳武牛還是一直看著柳雅不說話,連忙道:“雅兒,家裏還沒做飯吧。武牛哥帶了鮮菜過來,你和樹兒想吃什麽,大姐給你們做。”
菜?柳雅聽到柳絮兒那的口氣,又看了一眼桌上放著的一個小竹籃。
那就是陳武牛給他們家送來的鮮菜,半棵大白菜,一小紮韭菜而已。而且韭菜有點老,有的都要開出韭菜花了。
可柳絮兒見了那個籃子,眉開眼笑的拿起來看看,說道:“這麽多呢?半棵白菜能吃兩頓了。明天再去三嬸家買個蛋,炒個韭菜正好。”
說完,柳絮兒又對柳雅說道:“雅兒,你那兔子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剁個兔子下來,給武牛哥帶回去。給陳爺爺當下酒菜吧。”
“不行。”柳雅直接拒絕了。打回來的兔子,憑什麽就分一條兔子出去?
再說,柳絮兒那是什麽個表呢。難道真的是“人窮誌短”嗎?人家給半棵白菜、一紮老韭菜,還要特意買個蛋配著炒?
要是按照柳雅的意思,韭菜直接可以扔了,以後他們柳家的人不吃嗟來之食,他們柳家能過得比村裏任何一家都好。
柳雅拒絕的如此幹脆,柳絮兒一下子愣住了。
陳武牛則是萬萬沒有想到,柳雅居然會這樣。看了看柳雅,又看看那隻兔子,陳武牛尷尬的笑了笑,聲音都是幹的道:“雅兒,武牛哥不是圖你的兔子。武牛哥要是能逮著兔子,整隻都給你也行。”
“嗯,那就行了。你給的菜,我柳雅謝過了。以後武牛哥來坐坐,我們鄉裏鄉親的自然是歡迎的。不過東西就不用帶了,我們家以後不會缺的。”
柳雅這麽直接的說出這番話,一來是因為看出了陳武牛對自己的心思有點怪。這種朦朦朧朧的幹脆就應該消滅在萌芽裏,不能給他一點點念頭。
二來,柳雅是真心不想欠著別人什麽。暫且不說陳武牛帶來的東西是多是,起碼柳雅穿越過來之後,就沒占著誰的一丁點便宜。也不想以後日子好了,被別人湊合上來攀關係。
可這番話聽在陳武牛的耳朵裏,簡直像是一盆冷水兜頭蓋腦的澆了一個心涼。看著柳雅,陳武牛低聲問道:“雅兒,你是說,武牛哥和你隻是鄉裏鄉親的?”
“武牛哥,以前的芽兒真的不在了。我是柳雅。”柳雅隻能給他這麽一個答案了,而且這是個準確又現實的答案。
“是啊,雅兒你不傻了,真好。不過,武牛哥還是會和以前一樣疼你的。”陳武牛說完,走過來了柳樹的頭,說了一聲:“樹兒,武牛哥走了。下次回來,給你帶個彈弓玩兒。”
“哦,謝謝武牛哥。”柳樹瞪著一雙大眼睛,也覺這氣氛不對。以前,二姐和自己都是跟在武牛哥屁後麵玩兒的,可開心了。怎麽今天二姐好像在趕武牛哥走似的?
陳武牛又對柳絮兒勉強笑了笑,轉走了出去。
“武牛哥,你的籃子。”柳絮兒卻一把將菜倒在桌上,提著籃子朝陳武牛追了出去。
“武牛哥,你別在意。雅兒是好了,可又好像沒好似的。總之,我也覺得雅兒不對勁兒,可又說不上究竟哪裏不對。”柳絮兒在院外拉住了陳武牛,說著。
“嗯,我知道,雅兒是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了。絮兒,我不在家,你辛苦了,好好照顧雅兒……和樹兒吧。”陳武牛說完,接過籃子就走了。
“武牛哥……”看著陳武牛的背影,柳絮兒低聲的自言自語:“你難道就不關心一下我嗎?我在這個家已經快要撐不下去了,我真的好累。”
柳絮兒回到屋裏,柳雅居然剁了一個兔子,正在灶上用炭火烤。兔子很,烤的“滋滋”冒油,滿屋子的香味兒。
柳樹則是在一旁的看著,角晶晶亮的一抹口水,小還不由得“吧唧”一下。
“小饞貓,明天都等不及了。”柳雅看柳樹的模樣,怎麽看怎麽可。趁著兔子最外麵的一層剛剛烤,用刀片下一片,塞到了柳樹的裏。
“嘶嘶,燙燙啊。二姐……”柳樹雖然被燙的眼淚都要流下來了,卻狼吞虎咽的把那片給吃了進去。
“柳樹,燙你還吃。哼。”柳絮兒大聲的斥著,又狠狠的瞪了柳雅一眼,然後才道:“雅兒,你知道當初娘親剛剛去世的時候,武牛哥幫了我們家多的忙嗎?要不是他護著,你也早就村裏的幾個蠻小子給打死了呢。”
柳雅聽了心頭微微一,抬頭看看柳絮兒,慢條斯理的道:“對我們家有恩,我們會還的。就好像欠了債要還錢是一個道理。但我還的是錢,不是尊嚴。尊嚴懂嗎?不能急的去討好人家,也不能為了五鬥米折腰。”
“尊嚴?”柳絮兒愣住了,這個詞沒有聽過。可是聽著就不像是什麽好話。
柳雅點了點頭,了柳樹的頭,對柳樹說:“二姐告訴你,尊嚴是一個人的自尊和本。要是尊嚴都沒了,那活著都沒有什麽意思了。欠了錢可以還,人則是需要用心去換的。不是誰拿著破舊的東西扔在我麵前,我都得討好著去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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