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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嬌卿》 第59章 晉江正版59

 夜風敲打著窗欞, 繁茂的樹梢間傳來幾聲棲鳥拍打翅膀的聲音,樹葉沙沙作響,掩蓋住寒夜里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

 這個吻拿出了戰沙場、大張撻伐的沖勁,更像是一場掠奪, 不余力地卷走所有的呼吸。

 大手纏后腦的發間, 十指繞青, 掌心慢慢加深力道, 堅膛抵著子纖細, 不容許有一退卻。

 漸漸地,雙眸覆上一層薄薄的霧氣, 呼吸幾度停滯, 四下茫茫,找不到一個出口。

 隔著晦暗的月, 模模糊糊看到他熾熱的眼眸,濃烈得仿佛快要滴出水來。

 被吻得渾沒了力氣,想在他掌心寫點什麼,可手指虛得抬不起來, 整個人就像水底搖曳的海藻,在充盈的海浪中無所依托, 只能抱他,依靠他。

 大概隔著一個回那麼久,他終于松開了這個吻, 呼吸卻似越來越沉。

 薄面頰, 緩緩逶迤往上, 吻眼尾的朱砂痣, 吻去落臉頰的淚水, 連著額頭滲出的薄汗也一起吻過。

 “這麼漂亮, 提防一些是好的……我還記得,從前這個位置,有一道小小的紅痕,涂了很久的消痕膏才淡化。”

 他一邊說著,一邊吻的臉,每一個角落都不愿放過。

 “你也喜歡我的,是不是?”

 “方才可是你主親的我,你知不知道我等這一刻等了多久?”

 聲音低沉,帶著蠱的意味。

 挨著他脖頸的傷口,若有若無地

 毫無意義的,一定是喜歡,甚至是求的。

 他寬闊的肩膀,于而言,是可以棲息的天堂。

 可是真要回答,也是說不出口的,這時候又慶幸自己是個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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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認”這個詞,看起來不會顯得太過迎合。

 他捧起的臉,輾轉捻磨,直到抑制不住,舌尖再次深深抵,促使抬高脖頸,迫不得已弓起,手指攥下的被褥。

 呼吸難耐,舌發痛,失聲已久的嚨幾乎于撕裂的邊緣,恍若闃寂的黑暗中破開一個罅隙,一線天就在眼前。

 汗珠滴落在眼睛里,淡淡的酸蔓延,恍恍惚惚間想起他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這輩子,總得聽你喊一聲我的名字,否則真是死不瞑目了。”

 千言萬語堵在間,迫和炙熱的沖擊,意識再一次瀕臨渙散的邊緣,所有的一切都推著往一個方向刺激,到最后實在撐不住,指尖猛然扎進他肩背。

 “將……將軍……”

 熱的氣息織著,破碎的聲音沖破一切阻礙地從嚨中溢出,在彼此僅剩不多的罅隙中撥云見日地綻放出來。

 謝危樓停下了作,似乎是怔住了,許久之后,他低沉沙啞的嗓音中有迸涌而出的喜悅,“小癡,你能說話了?”

 沈嫣還在方才的震栗中不過氣,被他這一提醒也怔住了,黑夜里呆呆地眨了眨眼,連自己都不敢確定。

 謝危樓不了這樣的沉默,幾乎讓他發瘋,“你喊了將軍,”他知道不能制住狂熱的心跳,耐心地導,“再試著說一遍,好不好?”

 沈嫣滿腦子還都是的,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好像聽到自己說話了,真的能說話了!

 和前世的聲音不太一樣,和想象中所有的聲音都不一樣,像包裹在羽里的蛋殼破開,茸茸的從里面探出頭來,發出第一聲

 越回憶,就越是清晰,那一聲真的是被他激出來的,再如何模擬都好像回不到方才的境,找不到能發聲的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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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危樓知道在努力嘗試,糲的指尖替抹去不斷落的淚水,“不要著急,慢慢來。”

 那些眼淚都滴落在他心里去了,謝危樓在黑夜里閉上眼睛,濃濃的夜里只有他低啞磁沉的嗓音。

 “當年我走之后,你是不是過得不開心?”

 “我在關外,夢到你給我寫的信。”

 “一愿歲歲無胡虜,二愿郎君長安寧。三千臺階,妾心赤赤,日日盼君歸。”

 “小癡,你有沒有等到我回來?”

 搖搖頭,想不起來之后發生的事,夢中只停留在他們在將軍府新婚燕爾,鶼鰈深,那是上輩子最快樂的時

 可是為什麼,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心口莫名地搐,疼痛如江般涌腔,鋪天蓋地,堵得難至極。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用幾乎平波瀾不興的口吻去解釋上輩子的失約。

 “回程時到埋伏,我的記憶停在那了。”

 “夢里最后一幕,漫天的流箭如蝗過境一般,頃刻就是流漂杵。那種形下,別說是人了,漫山遍野都不會留下活。”

 謝危樓察覺到在發抖,手指將他的袍攥得更,甚至連額頭都沁出了汗珠。

 他垂下頭著姑娘輕輕抖的纖背,“怎麼了,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搖搖頭,瀕臨窒息的疼痛讓不得不蜷在他邊,“別……別說了……我好疼……”

 零碎的話語匿在濃稠的夜里,卻燙得他心口沸騰,難以抑制,謝危樓將圈在懷中,攬得更一些,“好,我不說了,睡吧小癡,我在這陪你。”

 疼痛織著困意,沉沉地閉上眼睛,將自己完完全全地給他。

 夢中的宮宴,第一次隨他一道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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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見過什麼世面,也不喜歡那些形形打量的眼,骨子里對權貴深惡痛絕,一直躲在他的后。

 若不是他上書為請封了誥命,才不會進宮謝恩呢,也不用戴那麼重的頭冠,穿那麼重的命婦袍服,幾乎讓不過氣了。

 宴席上沒有人好好吃飯,幾圈敬酒之后,也不知哪位娘娘提出的才藝展示,年輕的世家貴們一個個花枝招展地跳出來獻琴獻舞,詩作對。

 才好奇地抬眸悄悄看了一眼,就與座上那位雍容華貴的娘娘視線相撞。

 “久聞沈將軍的夫人仙姿佚貌,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想來夫人必定也能歌善舞,今日難得進宮一趟,不如也讓咱們見識見識夫人風姿?”

 手一抖,險些倒案上的杯盞,好在一只大手及時過來穩住,杯中酒才沒有灑出來。

 上首坐著普天之下最尊貴的皇帝,竟也在此時來了興致,他瞇起眼睛掃過來:“沈安,你意下如何?”

 或許是因為曾經的經歷,實在畏懼這個危險的眼神,仿佛看到當初在關外遇到的那些獻藝的蠻夷,貪婪的臉讓人無比惡心。

 不由得揪擺,寬大的袍服下,雙已經在止不住抖了,無助地看向邊的男人。

 沈安暗暗拍了拍的手背,糲的指腹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然后起,朝座上拱手道:“臣妻愚昧,自不曾習得歌舞琴曲,并無艷驚四座的才藝,請陛下恕罪。”

 “是麼?不擅歌舞,能詩會賦也可,”皇帝信手撣了撣明黃的膝襕,笑了笑:“再不行,邊陲之地總有些家喻戶曉的民歌吧?朕也想知道,朕遠在邊地的子民都在唱什麼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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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是步步,非要展示不

 皇帝退步至此,似乎已經躲不過去了,后槽牙,后背冷汗淋漓,幾乎就要站出來,卻聽到邊人不卑不地開了口。

 “陛下富有四海,天下伶人盡歸陛下所有,想聽什麼曲兒沒有?臣妻的歌,只怕污了您的耳朵。”

 他說著一笑,“陛下若實在不肯放過,今日便只能由臣為陛下彈奏一曲了。”

 皇帝面上沉轉瞬即逝,隨即揮手,似是掃興地一笑:“你那琴技,還是算了吧!”

 眾人跟著大笑起來,席間很快恢復了歌舞升平,觥籌錯。

 皇帝雖不再為難了,可還是坐立不安,終于挨到宮宴結束,暗暗催著他趕走。

 漫長宮道上,席間的酒氣和脂氣被風吹得煙消云散,疲乏了一整日,幾乎站不穩了。

 他前后,見宮道無人,忍不住一笑:“背你好不好?”

 實在是走不了,冠袍加起來快趕上人的重量,順勢上了他的背。

 他的背寬厚、安穩,非常可靠,可以將整個人放心付給他。

 “將軍,我不喜歡宮里,可不可以永遠都不要進宮了?”

 “好,有我在,來日我替你回絕一切。”

 “我不高興。”

 “為什麼?”

 “你可以同陛下說我不擅歌舞,但是怎麼能說我愚昧呢?”

 “好,是我不對,我們小癡最聰明。”

 “而且……我其實會唱歌的,我爹娘在世時,都說我唱得好聽,才不是污人耳朵呢。”

 “好好好,不難聽。”

 “將軍,我唱給你聽可好?”

 歌韻共泉聲,間雜琮琤玉。

 朱輕啟,一曲恬靜婉轉的《刮骨鹽》緩緩流淌耳,縷縷地散落在宮墻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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