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染音才不管那麼多呢,就一句話:“反正你就是打我了!”
扇我臉!
我還要去找姥姥姥爺告你狀呢!
第二天不是周末,陳鴻博還要去單位上班,早上出門之前還不放心的,生怕這母倆又在家吵起來,所以特意去叮囑了們倆一定要心平氣和,不要沖行事。
陳染音也不想和媽吵架了,心里卻憋著一氣,準備等周末的時候回老家告狀。
吃完早飯后,給顧祈舟發了一條微信,想頂風作案約他出來看電影,然而顧祈舟卻回了一條:【去局里了。】
陳染音:【加班了?】
顧祈舟:【臨時去辦點事。】
工作質原因,陳染音就沒細問,也沒法頂風作案了,只好窩在家里抱著平板看劇,并且還只在自己的臥室里面窩著,堅決不出門和皇太后見面。
秦薇也懶得搭理,看見心里就窩火,索無視,就當家里沒這個人,自己在客廳看電視練瑜伽。
臨近午飯時間,家里的阿姨做好了飯,陳染音正準備去吃飯的時候,忽然收到了顧祈舟的微信:【吾皇,在家麼?】
陳染音心頭一喜:【在的在的!】
顧祈舟:【下樓吧,小區東門等你。】
陳染音:【要去哪里?】還以為顧祈舟要帶著出去玩。
顧祈舟:【哪也不去,給你點東西。】
陳染音奇了怪了:【什麼東西?】
顧祈舟:【先下來,見面說。】
陳染音無奈,索然無味地嘆了口氣,終于從床上爬了起來,隨便梳了一下頭發就出門了,連睡都沒換,還在心里碎碎念地想:都不帶朕出去玩,朕也不給你穿漂亮服看!
秦薇已經在餐桌邊做好了,親眼看著陳染音從臥室里面出來后直接朝著家門口走了過去,脾氣“蹭”的一下子又上來了:“該吃飯了你又去哪呢?”
陳染音不想再惹麻煩,就沒說實話:“取快遞!順的!面簽!”
因為上穿著睡,秦薇就沒懷疑,也沒再搭理,直接筷子吃飯。
陳染音迅速換好了鞋,一路小跑去了小區東門。
室外烈日炎炎,溫度高的像是要烤化這個世界。
黑別克suv停在了路邊。看到陳染音走出來后,顧祈舟立即下了車。
他上穿著深灰的短袖和黑運,一套休閑便裝,顯然上午去局里面并不是因為有急任務要出。
陳染音走到了他的面前,詢問:“要給我什麼?”
“等等。”顧祈舟朝著后備箱走了過去。
陳染音呼吸一滯,大喜過地想:不會是給我準備了后備箱驚喜吧?
后備箱里鋪滿了紅玫瑰花,旁邊還裝飾著閃閃爍爍的星星燈,目所及盡是浪漫——陳皇如此激地暢想著——這個大直男,也不是不懂浪漫啊!
立即跟著顧祈舟跑到了車后。
顧祈舟打開后備箱的那一刻,陳皇的夢碎了。
后備箱里除了一些雜和一個牛皮紙箱以外,什麼都沒有……
呵,果然,直男不懂浪漫,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酒不能配咖啡。
朕心里的苦楚,有誰能懂?
誰能懂?
但是接著,陳染音忽然注意到,那個牛皮紙箱的蓋子上面,竟然用黑記號筆寫著哥的名字,下方還寫著一排編號。
是哥的警號,早已被封存的警號。
震驚又詫異地看向了顧祈舟。
顧祈舟解釋道:“當初案子沒結,你哥的部分個人品和證一起被封存了,現在結案了,個人品可以取回,還家屬。”他今天上午就是去找鄭常了,讓他幫忙把陳未梵的個人品從檔案室里面取了出來。
陳染音的眼眶猛然一酸,視線瞬間就被眼淚模糊了。
心酸又。
為了哥哥心酸,為了眼前這個男人。
他是真的在努力地對好,努力地去解決一切困難。
他雖然不懂浪漫,不會編織花里胡哨的語言,但他腳踏實地,會用實際行證明自己的。
陳染音吸了吸鼻子,抱住了顧祈舟,嗚咽著說了句:“妃,朕一定要封你為后!”
顧祈舟一本正經地糾正:“是重登后位。”
陳染音破涕為笑:“小心眼,真能計較!”
顧祈舟也笑了:“必須計較,不然怎麼讓陳皇重視我?”
陳染音踮起腳尖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朕最重視你了!”
顧祈舟了的腦袋,問:“找了什麼借口出來的?”
陳染音實話實說:“取快遞。”
顧祈舟輕嘆口氣:“取完了就回家吧,別讓阿姨著急。”
陳染音不想這麼快和他分開,但又確實不能忽略媽的,只好依依不舍地和顧祈舟道別。
回去的路上,還在想:顧祈舟送來的不僅是哥的啊,還是打開媽心門的鑰匙。
等抱著牛皮紙箱走進家門的時候,媽還在吃飯,即便是聽到了回家的靜,也沒回頭看一眼。
陳染音也能沉得住氣,一直沒說話,換好拖鞋后,抱著箱子朝著客廳走了過去,把箱子放到了茶幾上,然后,又不慌不忙地走到了餐廳,說:“我哥的你要不要看?”
秦薇渾一僵,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兒:“什麼東西?”
“我哥的。”陳染音說,“我哥當時還有部分個人品在單位呢,后來和證一起封存了,現在案子結了,可以把個人品取回,還家屬。”
秦薇眼眶一酸,頭一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后,才板著臉問:“誰送回來的?”
陳染音:“還能有誰?肯定是顧祈舟啊,不然咱們還不知道呢。”
秦薇哼了一聲,紅著眼眶說:“你以為他是好心麼?他是故意討好我!”
陳染音都生氣了:“你對人家那麼不滿意,人家肯定要討好你呀。要是不討好你,你肯定又要說人家對你不上心。什麼都是你有理!人家干什麼都是錯的!”
秦薇不甘示弱,瞪著自己閨:“我說他這件事干錯了嗎?我說了麼?”
陳染音:“你沒說,但你也不領人家的!”
秦薇:“領不領是我的事!他自愿跑來給我送人,我又沒求著他!”
陳染音說不過媽,憤憤不平地回了句:“你這人真是不講理!”
秦薇沒再說話,重重地放下了筷子,起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快速朝著客廳走了過去。陳染音嘆了口氣,也跟著走了過去。
秦薇坐到了沙發上,迅速把紙箱拉到了自己的面前,看到自己兒子的名字的那一刻,的眼眶更紅了幾分,眼淚頃刻間便涌了出來。
緩緩抬起了手臂,輕輕地將手放在了箱蓋上,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挲著兒子的名字,像是在兒子的面龐。
陳染音坐在媽邊,微微地嘆了口氣。
秦薇打開了箱蓋。
放在最上層的是一部手機,一疊照片,一本黑封皮的厚筆記本和其他雜。
所有東西全部分門別類的放置在明的證袋中。
最下層的是幾件疊整齊的服。
放置手機的那個明袋子中還放著一個配套的黑大頭充電以及一個黑的老古董萬能充。
手機還是諾基亞的蓋機,電池能從后面扣掉那種,時代撲面而來。
秦薇先把裝著手機的袋子從箱子里拿了出來,一邊心酸落淚一邊慨地笑:“這手機還是他參加工作后自己攢錢買的,當時還可貴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用了。”
“試試唄。”陳染音從他媽手中結果了袋子,把手機和充電拿了出來,好數據線,把頭摁進了電源里。
機突然震了一下,手機蓋上某個指示燈亮了。
“真不愧是諾基亞。”陳染音不慨了一句,“手機中的戰斗機。”
那個年代的手機還沒有設置鎖屏碼的功能,前蓋一推就開了,屏幕亮起,屏保是哥和小柳的合照。
哥穿著警裝,小柳穿著警校生的校服。
那時的手機還沒有和ps功能,真實的記錄下了他們兩人當年的青容和眉宇間的生。
他們都在笑,笑得很開心,眼神中充斥著喜悅和對未來的憧憬和向往。
但最終的結局卻是兩隔。
一個黃泉銷骨,一個雪寄白頭。
深不壽。
陳染音的視線再度被淚水模糊了,相比起哥和小柳的結局,和顧祈舟已經很幸運了,雖然分開過,但最終還能重逢,還有機會攜手余生。
秦薇也哭了,盯著屏保照片哭得泣不聲:“也不知道小柳現在怎麼樣了?我都不知道怎麼跟你哥代……”
陳染音不敢告訴媽自己曾經見過小柳,更不敢告訴媽小柳當年突然消失的原因。
也不知道小柳現在如何了?是否還活著?但不能向顧祈舟詢問這個問題。
必須要替小柳保守這個。
小柳早就消失了,也從未見過一個做白玫的人。
“小柳一定會幸福的。”語氣堅決地對自己的母親說,也是對自己說。
秦薇含淚盯著那張照片:“我怕走不出來,怕做傻事。”
確實是沒走出來。
但也沒去做傻事。
而是去做了一件英勇無畏的事。
“小柳很堅強。”陳染音說,“一定不會做傻事。”
秦薇用手了一下眼淚:“希過得好,未梵已經走了,要放下才行。未梵沒那個命陪到底,不能把自己的一輩子全搭進去。”
陳染音并不覺得小柳會放下。
這種,是放不下的。
無論如何,的心中一定會有哥的一席之地。
但放不下和向前走是兩個概念。
也希小柳能走出哥離世帶來的影,不停地朝前走,找一個心疼的、的男人,和共度余生。
查看完手機后,秦薇又從箱子里拿出了裝著照片的證袋。
最上面的一張是陳未梵的人民警察證照片。
警員犧牲后,警察證必須收回,想留紀念的話只能拍照或者復印。
秦薇生,眼淚再度決堤而下。
當年,兒子第一次把警察證拿給看的,真的是高興極了,心自豪又驕傲,覺得自己兒子是頂天立地大英雄。
其實,至今為止,的心深還是殘留著幾分驕傲的。
一直為自己的孩子到驕傲——穿警裝的孩子,為什麼不驕傲?
只是,太害怕了……
陳染音從茶幾上了一張衛生紙,遞給了媽,想了想,說:“我哥和小柳都是警察,所以我熱這份職業,也敬佩他們的勇氣。”猶豫了一下,又說,“顧祈舟也是警察,我的不僅僅是他這個人,還有他上的那不服輸的沖勁兒,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和他在一起我不會到不安,更不會害怕危險,反而很安心,很有安全。”
這一次,秦薇沒再反駁陳染音的話,手握照片,目不轉睛地盯著兒子的警察證看。
陳染音又說:“我可以接你因為一個人的人品、長相、個人條件為由反對我和他相,但我不接因為他是警察所以你反對,我哥也是警察,警察這個職業沒有錯,總有人要去付出,去懲除惡,他們的信念是我們這種普通人無法理解的,我也他心中的那份信念,他是我的英雄。”
從九年前起就是了。
除了林宇唐之外,這輩子也不會再上任何人了。
“他真的很我,對我也很好。”陳染音又說,“和他在一起我很幸福,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
秦薇看著手中照片,沉默許久,沉聲開口:“路是自己選的,最后要是發現走錯了,你能承擔后果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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