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在想參賽繡品的事?”
打從布莊出來,穆錦萍皺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過,人也是心不在焉的,高煜一路上看了好幾眼,終於是忍不住問道。
穆錦萍點點頭。
高煜道,“現在才什麼時候,離臘月還遠著呢,繡品的事慢慢想,來得及的。”
“話是這麼說,可幾個月的時間一晃便到了。”穆錦萍歎了口氣,“再說以布莊現在的資質,能參加那樣盛大莊重的比賽,簡直就天上掉下來的好運,當然要上心一點了,我還想著借由比賽更好的打響布莊名號呢,繡品的事自然馬虎不得,就算我這是個小布莊,我也並不認為就真的比那些世家大族差,參都參加了,當然要全力以赴,低調什麼的,在我看來太虛偽。”
高煜就喜歡穆錦萍做事那認真勁兒,可還是道,“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把自己太了不是?”
穆錦萍手指敲著下,忽然腦筋一轉道,“殿下,要不,咱們去個地方?”
“哪兒?”高煜笑了笑。
“南競寶行。”穆錦萍說著打了個響指,忽然覺得,自己這主意不錯。
“南競寶行?”高煜眉心一跳,“怎麼突然想著去那了?”
“我也說不上來,就是想著去那看看,說不定能有什麼啟發也不一定。”穆錦萍撅了撅道。
“你要想去,那我們便去好了。”對於穆錦萍的突發奇想,高煜除了最初的驚訝,隨即便點了點頭,不過還是問道,“咱們這時候過去,合適麼?”
“那地兒除了半夜三更,什麼時候過去都合適。”穆錦萍說著,拉著高煜就轉了個方向,朝南競寶行而去。
“你似乎對那很,以前經常去?”高煜試探的問道。
“唔。”穆錦萍含糊的應了一聲。其實那地方也是第一次,之所以知道那些,還是前世從簡檀那聽來的。
高煜也沒有多問一個孩子家怎麼會去那中魚龍混雜之地,似乎這些在別的小姐上看來荒誕出閣的行為,在穆錦萍上現出來就是該死的理所當然。畢竟麼,誰家小姐能有這魄力,小小年紀就經商管理鋪子,且野心還不小。
南競寶行不愧是衢州一霸,其魚龍混雜的程度遠遠超出了人的想象,聚集於此的人天南海北的都有,甚至還有很多別國人士,從皇孫貴胄到商人名流,甚至是正邪兩道的江湖人士都不在數。放眼整個競寶行,男人多,人也不缺,就是連與穆錦萍年齡相差無幾的小孩兒都有,但無疑的,那些幾乎都是江湖之輩,穆錦萍沒其中,不顯眼,卻也是不一樣的。
有高煜在,自然不可能帶著穆錦萍去大廳,只需與管事的亮了皇家腰牌,便被領到了貴賓雅閣。
雅閣在樓上,布置高雅,好茶好點心的伺候著,居高臨下的目睹一場場競寶盛況,倒也別有一番趣味在。
競寶行拍賣的東西也很在,從金銀玉石到古董字畫,從罕見花草到稀世藥材,從老虎獅子到狐貍犬類,甚至來絕世稀罕的武林籍都應有盡有,儼然就是個聚寶盆。
高煜從到到尾的看著,偶爾看到有興趣的也會和眾人湊湊熱鬧,但大多是抱著一種消遣的心理。穆錦萍同樣從頭看到尾,每一件競拍品出來都仔細聽著臺上夥計的激演說,雖然沒有競拍的興趣,卻是看得相當專注認真。
“看得怎麼樣了?”高煜忽然側頭看了眼神專注的穆錦萍一眼,忍不住出聲問道。
穆錦萍分神回了他一個笑容,“還好。”
“有看上的麼?”高煜接著問。
“也就看看。”穆錦萍淡淡的挑了挑眉,沉靜的眸底盡是了然的淺笑,“那殿下可是有看上眼的了?”
高煜笑笑,顯然也是湊熱鬧,沒有什麼真能看上眼的。倒不是這些東西不流不得兩人的眼,而是因為一心為看,一個份尊貴見得多看得淡。
兩人從競寶行兩手空空的出來,卻並不覺得憾,反而都心愉悅。就是之前因為參賽繡品的穆錦萍都心豁達了許多,腦子裡不停閃過許多零星的碎片,可是太過繁雜,想要抓住點什麼卻又覺得茫然,但這已經比大腦一片空白的好多了,畢竟麼,漿糊也比沒東西的好啊!
“看了這麼多,可是有想法了?”高煜見穆錦萍眉眼含笑,不好奇問道。
穆錦萍搖了搖頭,“我忽然還想去一趟珍寶齋看看。”
高煜只是一愣便點了頭,“,我陪你去。”
於是,兩人又風風火火從競寶行轉移陣地去了珍寶齋。
珍寶齋比起競寶行,門臉可就高雅很多,且兩人都不算生客。掌櫃的一見兩人進門還詫異的愣了一下,當初他倆因著一件《山河日新》的臨摹仿本暗中較勁爭奪他可是記憶猶新的很,不過卻是很快收斂八卦心思,熱的迎了上來。
“不知兩位有何需要,掌櫃的我可否幫得上忙?”
“掌櫃你不用管我們,我們就隨便看看,有需要再你便是。”不待穆錦萍說話,高煜就微笑著委婉拒絕了掌櫃的熱。
掌櫃的聽罷也就不再留下礙眼,沖兩人客套了兩句,便顧自回櫃臺忙活去了。
穆錦萍一一從展架上的各類古董珍寶上看過,最後目卻停留在那些書法字畫上,腦子有什麼正在型,可還是模糊的抓不住焦點。
手過櫃架上展示的筆墨紙硯,穆錦萍心頭忽地一頓,忙抬頭再看向牆上那些書法字畫。腦子裡不由自主閃現出當初和高煜在這裡相遇時的景,一幕一幕都鮮活的跳躍了出來,當所有的回憶片段一一閃過後,最終停在了當初兩人同時看中的周桓大師臨摹仿本《山河日新》上。
高煜一直觀察著穆錦萍的神,看神頓住,隨即陷凝思,就知道,肯定是想到了什麼,盡管好奇,卻也沉默著沒有出聲打攪。
良久,穆錦萍扭頭對高煜展一笑,眼睛彎彎,笑容明而璀璨。
高煜彎了彎角,“想到了?”
穆錦萍點頭,“有頭緒了。”
“想要看麼?”高煜問道。
穆錦萍想了想,搖頭,“不用了,我們走吧。”
從珍寶齋出來,穆錦萍卻並沒有如往常那般急著和高煜分道揚鑣,反而幾次言又止,似乎有什麼難言之。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實在不了糾結的模樣,高煜被某人斜眼瞄了多次後,終於忍不住問道。
“呃……”穆錦萍咬了咬下。
“要想說什麼你就說吧,不礙事的。”什麼事這麼難以啟齒了?高煜挑眉笑著,心思都被勾了起來。
“殿下……”穆錦萍咬著牙深吸了口氣,這才道,“你之前拿去的那件《山河日新》可否借我觀幾天?我保證就幾天,看完立即還你!”
“穆老夫人那不就有件幾乎能以假真的仿本麼?”高煜微微一愣,倒是沒想到糾結的居然是這個。
“是這樣沒錯。”穆錦萍歎氣道,“先不說祖母對那件仿本的看中,據說每日都得拿出來看過兩三遍,晚上還得看過才能安心睡覺,我要真去問借,可未必願意給。”更別說,早上母親還鬧了那麼一出,雖然過癮解氣的,但估計也把祖母氣得夠嗆。
“實不相瞞……”高煜犯難的皺起了眉頭,好半晌才道,“那件你《山河日新》早就不在我這了。”
聞言,穆錦萍的小臉瞬間就垮了下去,撅著有些小鬱悶。
“萍兒,你要是真想要,我也不是不可以想辦法拿回來,只不過……”
“算了。”穆錦萍搖了搖頭,“我還是去祖母那試試吧。”
“你不會生我的氣吧?”高煜看著穆錦萍鬱悶的臉蹙眉問道。
“我是那麼不講理的人麼?”穆錦萍白了他一眼,“我只是覺得有些鬱悶罷了,因為你這行不通,去祖母那難度就大了,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的。”
知道穆錦萍是真的沒有因為這事兒鬧脾氣,高煜這才松了口氣。同時心裡也是有些小鬱悶,難得小丫頭有求於自己,居然幫不上忙,而且那件真跡他有大用,還真不是說拿回來就拿回來的。
這眼看著太後壽辰快到了,啞叔那邊也不知準備得怎麼樣了?
想到這個,高煜忽然眼眸瞇了瞇,可隨即想著不久就要啟程回京,心裡又湧上一樂不思蜀的苦悶來。
還真,舍不得回去啊……
高煜正想得神,穆錦萍忽然拉了拉他的袖。
高煜當即回過神來,側目問道,“怎麼?”
穆錦萍撅指了指前方。
高煜順著看過去,豁然就是大皇子包的搖著扇子站在那。
“喲,這不是十四弟麼?”不待高煜做出反應,高焱就搖著扇子朝兩人走了過來,吊捎著眼角的樣子紈絝又欠扁,“佳人在側,眉眼含春,果然好閑,可真是羨煞旁人啊!”
“不日便是啟程回京的日子,大皇兄還有興致在這消遣兄弟,也是閑的。”高煜挑挑眉,不冷不熱的道。
穆錦萍聞言一怔,顯然是沒想到高煜這麼快就要離開了,眨了眨眼,心裡忽然也不知到底是個什麼覺,反正就是不舒服的,但又清楚,自己本沒有立場不舒服什麼。
高焱聽完高煜的話卻是沒有多大反應,反而哈哈一笑,“彼此彼此,方才見十四弟從珍寶齋出來,莫不是為太後壽辰準備賀禮去了?”
“這個就不勞大皇兄費心了。”高煜笑了笑,笑意卻不達眼底,“太後壽辰,大皇兄賀禮想必必然是份厚禮。”
高焱沒有接他這個話,目在穆錦萍上脧了一遍,眸底的深晦暗不明。
穆錦萍被高焱看得一陣皺眉,盡管對方目很晦,卻讓渾不舒服。
高焱將穆錦萍的反應看在眼裡,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側讓開。
高煜也懶得跟他廢話,斂了斂眉眼,對高焱點了點頭,拉著穆錦萍就走。
而目送著兩人走遠的背影,高焱卻瞇起了眼,角噙著的弧度似笑似詭。
三年未育,一紙休書,瑾娘淪落為被攆出家門的棄婦!破屋偏逢連陰雨,回孃家的途中,遭暴雨襲擊,命運的轉盤扭曲,機緣巧合得到係統一枚,一切重新洗牌……重活一回,於她而言,天下興亡不及一碗薄粥在手,皇權更替不比一個饅頭實在。來往穿梭,不為別的,隻為發家致富過上好日子!話說,楊瑾娘搭乘古今往返係統來了……
當了三百多年的小幡鬼盧悅,因為自家雙胎姐姐送的一滴精血,準備去輪回轉世,孰料,魔門大佬元嬰自暴,正值血月當空,輪回道上,盧悅被卷進一股時光亂流當中。再醒來時,卻回到了身死的兩年前。 重活一世,盧悅腳踏實地,走向一條不一樣的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