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的人，如此的默契，也只有能給他。

既然他家小娘子要去刑房，也罷，他也想試試，他家小娘子的底線究竟在哪裡。

“好，我們一起去，要換個外套吧，別把外弄髒！”說白了，是怕服濺上跡。

木香也不堅持，刑房裡的確很容易把服弄髒。

可是這裡也沒有適合穿的服，只能勉強裹上一件赫連晟的外。就是有些長了，袖子要翻卷好幾截，腰上也得用寬腰帶繫著，這才勉強能看。

軍營中的刑房，位於一山之中，因爲地勢低窪，山中較爲溼，有水順著石滴落，山壁上長滿了苔蘚，有子黴味。

越往裡走，越是溼，還伴著濃重的腥味。

在一間掛滿刑的審訊室，赫連晟停下腳步，那三人，都被吊在鐵環之上，上有鞭痕，頭低垂著，頭凌的披散著。

“主子，他們想吞毒，被拿下，都是死士，我們先審了一，他們不肯開口，”嚴忠上前稟告。同樣也瞄到襄王妃進來了，他垂下視線，略微詫異。夫人一個子，主子怎能將帶來看上刑，萬一嚇的昏迷，又該如何是好。

赫連晟凝眉，走到那三人面前，挨個看了一遍，“死士？哼，到了本王的刑房，石頭也得開口，不說是嗎，繼續，若是再不說，便先斬掉一隻手！”

對待敵人，赫連晟絕不會心慈手，上刑的方法，軍中多的是，他們是死士又如何。

嚴忠上前，抄起一隻水桶，潑向那三人。

桶裡裝的是冰水，澆在火辣辣的傷口，冰寒到了骨子裡。

“啊！殺了我，殺了我！”

三人嘶吼著，狂吠著，被綁住的手掙扎著，繩子磨破了皮，可見森森白骨。

赫連晟負手而立，墨蟒袍無風亦，“不說是嗎？那便生不如死的活著吧，直到你們說爲止，看著自己的慢慢流乾，看著自己的皮一點點的從上剝離，滋味應該不錯。”

他說這番話時，如神祗般的俊容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如此的雲淡風輕，好似跟人談論明天天氣如何一樣，不見半分殘忍之，卻人聽的面驟變。

三人的臉已看不出人模樣了，但死士便是死士，千挑萬選出來，如果連這些刑罰都撐不住，又如何能爲死士。

見三人不聲，木香從暗走出來，同赫連晟站在一起，招手喚來嚴忠。

不知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只見嚴忠面微異，點頭跑了出去。

三人見對方似乎暫時沒有對他們刑的打算，鬆了口氣，子的掛在鐵環上。

木香臉上始終掛著淺笑，“先口氣，待會有好東西等著你們，我不喜歡人開口，我喜歡主的，咱們打個賭，我賭你們片刻之後，全主向殿下招供！”

赫連晟看眉眼之間沒有懼，皆是自信與傲然的風華，饒有興致的笑了，轉退到刑室一角，那裡擺著他的專座，一把楠木雕花椅。

嚴忠沒有離開多久，就牽著軍中的一條大狼狗過來了。

赫連晟挑眉，眼中的興味更濃了，至於那三人，在看見狗時，子都了。

嚴忠還遞給木香一個小瓶子，很小巧的樣式，卻很好看。

木香將瓶子打開，放在大狼狗的鼻下，讓它嗅了嗅。

“曾經在老家聽說過，有一種用蜂跟香，調配出的香料，狼狗最喜歡聞的，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不如咱們來試試，”將瓶子遞給旁邊的人，“給他們三個都抹上。”

在那人抹香料時，嚴忠現手裡拉著的狗，不對勁了，齜著牙，瞪著眼，嚨裡出類似於野吼聲，尾豎的筆直，子呈攻擊姿勢，瞪著那三人。

不止他覺到了，刑房裡其他人也覺到了。

衆人看著立在那，笑如花的子時，已沒了最初的輕視跟不滿，他們似乎都看錯了，這位襄王妃的手段不比他們主子差啊！

很快，香料抹完了，木香招手讓嚴忠過來，“他們可能還不知道狼狗有多喜歡這個香味，該讓他們見識見識！”

說完，走回了赫連晟邊，與他面對面，背對著那三人。

赫連晟握住袖裡的手，到手心裡的汗意，他的小娘子，也會張，也會不安。

其實，赫連晟想錯了，木香的不安，來自於對敵人的無知，看不到的敵人，纔是最可怕的，所以今晚，必須從這三人口中套出話，不惜任何代價。

嚴忠已經拖不住這條狗了，本是被它拖著往那三人跟前走。

狼狗每走一步，哈喇子便流了一地，伴著瘋狂的吠，尖牙似乎的難耐，非得啃一番骨頭才能緩解下。

見此景，那三人臉真的是變了，驚恐的瞪大了眼，抖的停不下來。

“別過來，別讓它過來！”

其中一個人的最大聲，也怕的更厲害，間一片浸溼。

嚇尿了！

“汪汪！”狼狗聞見那尿味，似乎更興了，嚴忠這麼大漢，又是習武的，居然拖不住它。只差一臂的距離，狼狗的利牙便要咬到最左邊一人了。

赫連晟擡眼看過來，“嚴忠，夫人讓你試手，你爲何不放繩子，某些人自稱，本王覺得夫人主意不錯，願意欣賞一下，何胃骨頭最！”

“是，”嚴忠也的確扯不住了，手上的力道稍微一鬆，狼狗就撲向左邊之人。

“啊！啊！”

立時，刑房裡慘聲，聽的人骨悚然。腥味更是充斥了每一個角落。

赫連晟握著木香的手，也不知是安，還是溫暖。

而木香始終站在那裡未，脊背的筆直，眼睛只看著赫連晟。

不是害怕，上刑而已，實在沒有可懼之。

憂心的是木朗跟彩雲，雖然知道那些人不會殺他們，但是會不會也給他們上刑呢？如果上刑的話，他倆如何能得住。

看著時機差不多了，赫連晟擡手，示意嚴忠等人，將狗拉開。

只是很短暫的時間，那人的一條便被活生生的咬了下來，不是咬斷，而是啃了，只剩白森森的骨頭。

這人疼的昏死過去，上道被封，不流了，命保住了，可是一旦醒來，疼痛會將他折磨的生不如死。

狼狗啃完了一條，似乎並不過癮，齜著沾滿的，對著其餘兩人。

木香覺著時機差不多了，便放開赫連晟的手，轉走了過來，走的很慢，可每一步都像是印在人心裡一般，深骨髓。

“看完了，好看嗎？現在，可以跟我說說，是誰派你們劫人的，若是功撤退，你們將在哪裡會合，還有……你們是誰的死士，不急著回答，咱們來做個好玩的遊戲，咱們玩搶答，三個問題，分別是兩條，一隻胳膊，誰先回答，便咬另一個人，先回答的人，不必啃食之罪，如何？”

啪啪！赫連晟在後面，爲他的小娘子鼓掌。

嚴忠在一旁聽的心驚跳，這兩位主子，真的是天生絕配，狠起來，都是一個作派。

那兩人直嚥唾沫，張的看了看對方，又看了看躺在地上，昏死過去的同伴，各人心中都有了計較。

嚴忠牽著狗站出來，“快回答我家夫人的話，第一個問題，是誰派你們劫人的！”

“我，我說，”

中間那人還在猶豫，最右邊的瘦男人，就已搶先開口。

嚴忠冷狠一笑，“很好，你說吧，說對了，咬的便是他！”

中間那人傻眼了，“我也說，你讓我說吧，我都知道的，我真的可以說……”

嚴忠殘忍的笑道：“遲了！”

右邊那人好似得了生機，急切的說道：“我告訴你，統統告訴你……”

一柱香之後，赫連晟牽著木香從刑房走出來，裡面的人已經沒了生機，殺了他們，比讓他們活著更好。

有一小兵從營房門口奔過來，抱拳跪地，“將軍，營外來了一人，說是夫人的部下，吵吵著非要進營，可他沒有令牌，小人不敢放行。”

木香問道：“他什麼？”

“他說他大飛，是夫人您的部下！”

赫連晟肅聲道：“放他進來吧！”

“是！”

那人領命而去，不多時，老遠的，木香就聽見大飛在喊。

“主子，是誰劫走了彩雲跟木朗，他的，讓小爺抓到他，非把他筋剝皮不可，膽敢太歲頭上土，活膩了他！”

大飛氣的頭都快豎起來了，冬天，他懶的洗頭，便把頭剃小平頭，這會一，地一生氣，可不就豎起來了嘛！

赫連晟蹙眉，“你要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嗎？閉上，待會跟著虎騎營一同出，救人第一，等救完了人，你要如何，隨你的便！”

“好，你說的，隨我的便，”大飛興的口水噴，了手心，又把他的大刀拿在手裡墊了墊。好久沒有痛痛快快的殺敵了，他這手的不行，難耐的很。

木香看他那一臉打了興劑的表，不住的搖頭，“能到京城劫人的，可不簡單，回頭可別把自個兒陪上了！”

“這咋可能呢，小爺這把大刀，砍人的時候，一刀一個，比你切菜還快，咱燒菜燒不過你，可這殺人的功夫，絕對不差，對了，我還給你的弓弩跟鍋鏟帶來了，我改造了下，打了彎形，這樣你用著更方便！”

他將兩樣兵給木香，那把弓弩，木香直接別到了腰後，箭筒背在後背，這裡面的短箭足有上百支。

至於鍋鏟嘛，大飛是過幾日就得給它改進一下，過幾日又改一下，越改越細，越捶捶長！

他是閒的蛋疼，沒事幹，看的鍋鏟太彆扭了，非改不可。

經他的手一改，這鍋鏟已經不太像鍋鏟了，前頭的鏟削了刃狀，短細的手柄，也給打了彎形，有點像圓月彎刀。

鏟頭還有一個利鉤，這一鉤子下去，若是鉤在皮上，能帶下一大片來。

大飛見盯著鍋鏟翻來覆去的看，生怕不高興，“那個，您瞧瞧這回改的多好看，多方便，豎著能殺人，橫著也能拿人，往回帶的時候，還能殺人，一舉多得啊！”

木香懶得跟他開玩笑，收起鍋鏟，面冷凝的道：“準備一下，我們起程，去泅龍幫的大本營！”

“泅龍幫？”

“對，別多問，他們有一據點，就在西北方百里之，咱們作得快些，他們到了那裡，只會暫做停留，之後，還會北上，回到泅龍幫大營，必須在此之前，我們必須截住，”木香心極爲沉重。偌大的塞外，想要藏兩個人，太容易了。

大飛不笑了，“知道，那羣王八羔子，要是敢傷害他倆，爺端了他的大本營！”

說話間，嚴一結集的虎騎營，整裝待，幾十號人，幾十匹馬，行走起來卻毫無靜。

虎騎營同天狼營一樣，都是赫連晟的親信部隊，他們只聽赫連晟的調遣，任誰來號施令都無用。

天狼營效力於邊關守城，虎騎營在林軍中。

現在看到的這一匹人，只是虎騎營的三分之一，其次各營將領之中，亦有赫連晟的親信。

生死過命的上下級關係，忠誠比命來的都要重要。

赫連晟也上馬，手要拉木香上馬。木香卻搖頭，“我自己單獨騎一匹馬，急行軍，閃電馱著兩個人，長久了肯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