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喜滿臉放心的笑道:“就算惹了事,有赫連晟將軍在,誰敢找的麻煩,不找別人的麻煩,就算好的了!”
這話,赫連晟聽著很舒服,他雙手負在後,腰桿的筆直,站在廊檐的臺階上,如同王者般,俯視衆人。
木香安的拍拍大梅的手,“我的事,你不用擔心,你們替我把家看好了,我還是要回來的,作坊纔剛起步,哪怕京城擺著金山銀山,我都不會在那待著,還有,我這水渠還沒改建呢,我得親自監工,再弄個大水車,肯定很壯觀。”
聽這麼說,大梅心裡舒服多了,就怕木香去了趟京城,覺得那裡比這個破山村好,就不願意回來了。
鄭重點頭,“好,我就在家裡等著!”
“家裡沒事的,只管放心,”王喜也道。本來還手準備拍下木香的肩膀,可手到一半,他覺到一束冷了過來。
跟赫連晟也算打過道了,他又怎會不知,這人,雖然貴爲襄王,又是大將軍,卻十分的吃醋。
吃過早飯,一行人,先坐小船,之後再乘大船,駛離了玉河村。
木朗跟彩雲一直在探險的新奇之中,自打了一船之後,便找不見他倆的蹤影。
從船的這頭,跑到另一頭,又把每個船艙都看了個遍。
這艘船資齊全,廚房裡的竈也應有盡有,大部分是新,應該是最新置辦下的。
赫連晟帶著木香,去到他們先前睡的那一間船艙。
吳青把包袱送進來,“主子,木朗跟彩雲晚上就睡隔壁,那邊有兩張木牀,我就睡在外間,好照應著他們。”
赫連晟點頭,“嗯,可以,他們兩個可能會暈船,你多看著點。”
吳青應下,轉便準備走了。
“等一下,”木香住他,“你把他們的包袱放到隔壁,等下我去給他們鋪牀,這裡也沒土炕,得把被子鋪厚些才行。”
赫連晟道:“要不讓人給他們生個火盆子吧,用炭燒,把屋裡弄的暖和些。”
木香直搖頭,“不行,炭盆子用了,窗戶就不能關,了冷風進來,不是一樣冷嗎?沒事,我給他們鋪厚些,一樣的。”
說著話的時候,就已經把帶著的包袱拆開了。
原本木牀上的被褥,都墊在底下,做墊被,帶來的新被子,都用來蓋。
其實,赫連晟睡覺的地方,被子又怎麼可能又髒又舊呢!
只不過,一段日子沒有晾曬過,被子有些味,所以還是墊在下面比較好。
赫連晟關上門,不大的屋子裡,便只有他們兩個人了。
小屋的一側有窗戶,窗子正對江面,江上的風景可是盡攬眼底。
“下雪了,”赫連晟站在窗前,盯著飄雪的江面,嘆息道。
木香乍一聽,並沒有理解他的意思,再仔細一想,才明白,他擔心軍營。
收好東西,走到他邊,與他並肩看著江面。
的確是下雪了,他們剛一上船,就飄雪花了,老天爺還真會把握時機。
“邊關苦寒,軍需準備的如何了?糧草是否充足?咱們這兒都下雪了,邊關那裡,肯定積雪很深了吧!”木香對這些也不陌生。
赫連晟著靜靜流淌的江面,表有些嚴肅,“剛剛得到的現報,朝廷下撥的糧草,在途中遭遇冰雪,損失一部分,此次回京,糧草之事,我還得再籌備一些。”
木香從他的表中看出,此事怕是不像說的那般簡單。
赫連晟轉過來看,“南晉有一木姓大戶,就在京城之中,木家世代以種糧收糧做營生,在離京城幾十裡外,還有幾草場,是木家的糧草以及馬匹來源。”
“姓木?”木香心中一,“這裡姓木的人家多嗎?”
“不多,但也不,據我所知,是南晉國之,只有三個木姓家族,其中,屬糧草世家的京城木家最繁榮,其他的都是小門小戶,開枝散葉之後,流散在各地,除此之外,燕國也有木姓,但都不太突顯,他們都是很平庸的木姓人家。”
木家的心思,又回到了原位。
有這麼多姓木的,只憑一個姓,也不能說明什麼。可總覺得,京城那個地方,好像有什麼在等著他似的。
“你此次回去,是要找木家要糧草嗎?”木香看著他,問道。繞了木姓一大圈,重點怕是就在這裡。
赫連晟拂袖一笑,“還是香兒聰明,不錯,到了冬季,糧草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即使皇上下令,也無濟於事,木家的存糧不,可是商人重利,他肯不肯賣,還得周旋一番。”
木香又道:“木家有人了後宮吧!”
“你怎麼知道的?”赫連晟臉上藏不住的驚訝之,“不錯,木家這一輩人之中,有個木姓兒進了宮,封了妃,地位還算穩固。”
“所以,木家人的底氣就高了是吧?”木香挑眉看他,“那現在木家的當家是誰?”
赫連晟知道想聽什麼,手颳了下的鼻子,“是那位妃子同母同父的弟弟,木清揚,他是木家大爺,承襲家業是理所應當的。”
木家皺著眉,沒有再說話。
赫連晟以爲也替他擔心邊關之事,手攬住的肩,聲安道:“邊關的事,我自會理好,你不必擔心,回到京城,讓何安帶著你們四轉轉,我已經通知過了,府裡的一切都會在我們到的時候打理好。”
木香搖搖頭,真覺得自己被赫連晟寵的,都快喪失自理能力了。但是,現在更關心另外一件事,“你還是跟我說說京城木家的事吧,我想聽!”
“真想聽?”
“嗯,想聽,”是打心底說的,就像一線牽著,總要記掛著。
其實對於京城木家,赫連晟也知之甚,他對京城之事本就不關心,在邊關待的時間,比在京城多,很多事,還是何安沒事總在他面前唸叨。
所以,赫連晟便出去,將何安了過來,讓他說。
何安最喜歡講這些個八卦,有人聽,他更是不得把肚子裡的話都翻倒出來。
據何安所說,京城的木家起源較早,現在的木清揚,是木家的長房長孫。
在他之上,有個姐姐,也就是被封爲妃子的那個姑娘,名木亭,是木家的長,生的豔漂亮,又是才藝雙絕,年芳二八便被送進宮去,二年後得了老皇帝的寵,只是至今沒有誕下龍嗣,否則在宮裡的地位,還不止於此呢!
“那也就是說,木家的產業,是木清揚祖父一手創建的,那你知道,木清揚的爺爺生過幾個孩子嗎?”木香最關心的還是這一點。
何安撓著頭,想了想,才道:“好像是有三個,木清揚的爹排行老二,其餘的兩個,好像都是兒,聽說當年老爺子十分重大兒,年之後,不捨得出嫁,便在京城公開招婿,求一個上門婿,還真招著了,那人是個落榜的窮書生,窮是窮了些,可世乾淨清白,孤零零的一個人,正好符合木家招婿的條件……”
於是乎這位世清白的窮書生,一步邁豪門,坐了木家的乘龍快婿。
之後的事,都是豪門大院裡的事,也就幾年之後,木家出了一場變故,木老爺子的大兒跟婿還有幾個人,都突然失蹤不見了。
木老爺子跟老伴,在此事之後相繼病倒,老伴不久之後,因爲傷心過度,就去了。
在心灰意冷之下,木老爺子才把家業都給二兒子手裡,至於小兒,因是妾室生的,年之後就送出嫁了,男家是京中任職,是個書香門弟。
何安說到這兒,覺著差不多了,便問道:“您打聽木家做什麼?咦,我咋沒現,你們跟木家是一個姓呢,呵呵,八百年可能是一家哦!”
何安說這話,只是玩笑之言,不是真的。
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其實木香關心這些事,倒不是想高攀誰,也不是貪圖別人的家業。
最最重要的,是想查清他們姐弟三人的世。
“一個姓的人多了,也不一定都是一家,行了咱們出去吧,去看看木朗跟彩雲,”木香站起來,走回了船艙。
推開木朗跟彩雲睡的屋子時,卻現他倆裹著被子,躺在小木牀上睡著了。
“你們倆個啊,一定是昨晚沒睡好,”木香走過去,給他倆把被子蓋好。
服沒就沒吧,也只能這樣睡了。
快到吃晌午的時間了,木香去到廚房,瞧見已經有人在那裡做飯了。
老七聽見有人進來,扭頭一看是木香,趕放下東西,對見禮,“見過王妃娘娘!”
此次他們幾人再度見到木香時,態度完全不一樣了。
就好比,以前是半真不假,現在是千真萬確,而且經過卞城一事之後,老七他們對木香的敬意又多了幾分。
木香讓他別行大禮,接著便走過去揭開鍋蓋,“是你在燒飯嗎?燒的什麼?煮米飯,還有魚,是要紅燒還是清燉?”
老七臉紅了,很是不好意思,“我們幾個平時在船上,流燒飯,飯菜就是這麼吃的,王妃的廚藝,我們可學不來,所以就只能將就著,還王妃莫介意。”
看他燒的湯湯水水,木香實在不敢恭維。
大飛也不知從哪出來,抱著劍站在門口,一臉哀怨,“中午就要吃這個嗎?真的要吃這個嗎?主子,你看我肚子……”
他了,並不明顯凹下去的肚子,可憐兮兮的樣,好像了幾天沒吃飯一樣。
木香笑了,“行,我來燒吧,老七,你給我打下手,如今船上人多了,只吃你的這些東西,那可不行。”
老七聽見說要親自掌廚,高興壞了。
木香讓他幫忙打下手,又問他魚還有沒有。
老七還沒回答,大飛倒來了勁趴到廚房,大聲道:“他們這兒的魚多著呢,你看,這裡有個魚網,我一早就看見了,裡面好些大魚。”
大飛胳膊青筋起,拖著靠在船邊的一條麻繩,拖上來之後,纔看清那底下竟拖著他魚網。
魚網才出一點水面,網立即一片撲騰,十幾條大魚,出個頭來。
“這些魚都是你們釣上來的?”連木香都震驚了,這些魚加起來,怎麼說也有一百多斤呢!
老七憨憨的笑了,“有些是留在船上的人釣的,有些是我們下江裡抓的。”
“下江裡?你們還要下河游泳嗎?”木香問道。
老七解釋道:“那天,我們見您都能潛水冬泳,爲暗衛,我們覺著很慚愧,安逸的日子過久了,都不曉得苦是咋吃的了。”
這話不是說大飛,可又像是在說大飛,至大飛比他過的還安逸。
於是,大飛不吭聲了,他反思自己最近的一段日子。
上的膘長厚了,武功卻一點都沒進步,甚至,手還比之前退步了許多,不再像以前那般靈敏。
木香倒沒注意到大習的變化,邊做飯,邊跟老七說話,“那以前,你家主子都是咋訓練你們的,跟其他的士兵一樣嗎?”
擺手,指著網兜裡的魚,示意老七再收拾幾條魚給。
老七把菜刀放在上咬著,並沒有按大飛想的,把網兜拽上來,再抓魚。而且徑直往外面一撲,雙腳掛窗戶邊緣,以倒立的姿勢,撲在網兜上。
他收拾魚的度也很快,只見魚鱗滿天飛,眨眼的功夫,一條魚就扔進水上廚房裡了。再一眨眼,另一條剖洗乾淨的魚,直接扔進大飛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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