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青在聽到這話時，眼前突然閃過趙念雲上頭上的傷口，以及那天回來之後，木香很寶貝的一把鍋鏟。

當時他看趙念雲頭上的傷口，一直不明白傷的武是什麼。

直到這會靈一閃，這纔想起來，應該就是那把無可匹敵的鍋鏟。

木香忽然走近他，近到彼此之間的距離只有一拳。

這樣的距離，讓唐墨有些不適應。他臉紅了，他心跳加速。

他早已習慣了，在事變的更糟糕以前，用更堅的外殼包住一切，他的殼，甚至會在遇到極致危險的時候，豎起尖銳的刺來，阻止一切對他有威脅事的靠近。

“你，你靠那麼近幹嘛？”唐墨眼神一直在閃爍，不敢看。

危險來了，可是這個危險太大了，他的防系統快蹦不住了。

木香妖冶一笑，“我不幹嘛，我就是想問問你，五皇子，是你要幹嘛纔對吧？我有沒有本事，跟你有關係嗎？你不覺得你很多餘問這些話嗎？”

步子一收，退離了他的範圍。

“你！你這個瘋人，你不能去卞城，你去了也只會爲他人的拖累，不許去！”唐墨幾首是用吼的，全然失了平日的優雅形像。

木香走了幾步，再回頭的時候，已是笑如花，“我就算再沒用，也比你這個草包強，不信咱們走瞧！”

張狂！就是張狂。

很久之後，唐墨想起這一刻木香的眼神，卻一直沒法用語言去形容。直到有一日，他在赫連晟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樣的緒，那一刻，他纔不得不承認，這兩人，還真是天生一對。

木香跟吳青並沒有直接回家，木香需要知道卞城究竟發生了何事？

吳青搖頭，“的況，屬下已經派人去打探，消息還……”

“統領大人，屬下回來了，”一句黑人形匆匆的飛奔而至。跪到吳青面前時，這人一，差點就一頭栽倒在地。

“起來再說，”吳青將那人扶起來。想必，他也是一路用輕功趕回來的，力已經耗盡，拼著最後一口氣撐著，纔不至於倒下。

“謝統領大人！”

吳青沉聲問道：“卞城的事如何了？殿下到了哪裡？”

那人也不避諱木香，他就是一直守在木家的暗衛之一，所以對木香跟主子的關係，他也很清楚，當即便將形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屬下探查到，軒轅太子已經得知殿下的般隊要經過卞城，提前三日，便做了部署，這一次，似乎下了殺意，要置殿下於死地，卞城防守的更加嚴，水路，陸上，都有軒轅太子的人馬，殿下的船隊若是人從卞城過，只怕麻煩不小。”

他之所以沒有說此行兇險，是因爲他們的襄王殿下，不是一般人。他選擇從卞城返回，一定是有了萬全之策。

怕只怕，軒轅凌的破釜沉舟，會不惜犧牲整個卞城的人，也要置赫連晟於死地。

他這種做法，毫不策略可言，卻是最直接，最兇殘的方式。

木香一直默不作聲，此時忽然了一句，問道：“燕國局勢是否有變？”

吳青對的敏銳悉有些佩服了，代替那人回答道：“只聽說太子出了點事，惹了皇帝的猜忌，這……或許就是軒轅凌留在卞城，沒有回京的原因吧！”

“呵，此事的另一位當事人，跟你家主子有關吧？否則，軒轅凌也不會狗急跳牆，非要斬斷赫連晟這棵大樹，”木香冷冷的笑。

自古，爭權奪勢，都是皇家子孫的必修課，除非那一朝的皇帝純，只取一個老婆，生一個娃，否則，這種事，絕對無法避免。

吳青抿了下脣，“朝中之事，主子自有決斷，軒轅凌此人，心狹窄，當不起燕國太子一位，若是將來他做了燕國的皇帝，我南晉將後患無窮。”

木香明白他說的，蒼瀾人就是打不服的倔強阿三，而燕國的位置又在南晉的後方，若是後方不穩，前方必將吃。

吳青揮手，讓那人去休息了。

他們這幾個暗衛，都在山中，休息整頓，如果不是吳青派他們出去打探消息，他們是不會離開自己崗位的。因爲主子下的是死令，不管發生任何事，都不準擅離值守。

唐墨這時也過來了，吳青看了看他，神擔憂的說道：“我要去一趟卞城！”

“我同你一起去，誰讓他也是我的兄弟呢，”唐墨嘆氣，貌似不甘不願，很勉強似的。實則，他也是非去不可的。

木香瞅都沒有瞅他一眼，只看著吳青，語氣不容質疑，“我跟你一起去，今晚就出發，走水路的話多久能到？”

吳青拒絕的話都滾到邊了，可是對上木香那雙眼睛時，裡的話又滾了回去。

“走水路，因爲是逆流，可能要慢些，不過子時，應該能到。”

他們往上行走是逆流，赫連晟走水路，從上游往這裡，卻是順流，

木香又問道：“那你家主子何時能到卞城？”

提到這個，吳青張了，“明日傍晚，若是不在卞城出事，主子天黑之後便能回到這裡，可若是耽擱了，就不好說了，不過主子應該早有預防，王妃不必過於擔心！”

木香想了下，對他道：“那便起程吧，留下一半的暗衛，跟大飛一起守在這裡，何安也不要去了，他去了也沒用，我去收拾幾樣東西，你去找船，馬上走。”

唐墨聽的糊塗了，“吳青，是真的要去？你同意了？”

吳青不說話。

唐墨急了，“去能幹什麼？你傻了吧，你主子不是說過，無論如何都要你護著的安全嗎？你貿然帶著去涉險，赫連晟若是知道，非宰了你不可！”

吳青還沒來得及說話，木香去而復返，走了兩步又回來了，還是不看唐墨，只對吳青道：“找個繩子，把他綁上，別忘了堵，大晚上的，吵死人了！”

“是！”吳青很樂意執行這個命令，他也覺得唐墨很吵人。

有些事，唐墨不知道，也不清楚。若是他知道，木香用鍋鏟將四名侍衛暴打到死，他還敢反對嗎？

他樂意，唐墨卻要急的要炸，“喂，吳青，咱們也算有了，是朋友，你不能只聽的命令，而不顧朋友間的道義吧？大不了，我不說，我閉跟，可以了吧？”

“好，你不說話，我便不點你，”吳青看似很好說話。繞開他，貌似要進屋。

唐墨正要鬆口氣呢，子突然不能了。

接著，吳青欠扁的一張臉，出現在他眼前。

“主子說的話，我肯定是要聽的，要怪只怪，你不是我主子！”

吳青臉上掛著微笑，這回是真的走了，他要去備船。

木香回到家之後，跟大飛待了家裡的事，讓他無論如何也要看好家。

何安在得知主子有危險時，執意要跟隨他們一起去，雖說他武藝不，可他自認，也不比木香武功差吧！

木香神認真的說道：“廢話，你必須留下，不然你覺得當是大飛一個人守著家，我能放心嗎？”

何安不吱聲了，他看看坐在堂屋門口，抱著一骨頭啃的大飛，再看看他腳邊蹲著的黑寶。要說激靈，大飛可能還不如黑寶呢！

大飛這人有一蠻力，不管是待在安平鈺邊，還是待在木香邊，他大部分時候，充當的都是苦力的角。

若真遇到事，他拿不了主意。

木香看何安蔫了吧唧的表，拍拍他的肩，安道：“你主子不會有事的，我跟吳青去，主要是爲了助他，他那個人，你覺得需要別人去救嗎？”

何安不說話了，“但願主子無恙！”

彩雲跟木朗站在房門口，將他們的對話都聽進去了。

木朗有些害怕，“大姐，你還會回來嗎？你不會不要我們了吧？”

彩雲拍了下他的頭，輕聲訓斥道：“瞎說，大姐不過是去辦事，後天就要過年了，大姐跟姐夫，一定會回來跟我們一起過年。”

木香微微一笑，走近他倆，一手著一個人的臉蛋，聲道：“姐答應你們，吃年夜飯之前，我一定回來，年夜飯彩雲一個人能準備嗎？若是不行的話，讓大梅過來幫你燒，初一早上還得吃餃子，你把餃子餡準備好，等我們回來一起包，好不？”

“嗯，你去吧，年夜飯有我呢，肯定能備好，姐，你多帶幾件裳，看這天氣，像是要下雪了，”彩雲不想擔心，故意扯開話題。

木香點頭，“我會的，你倆去睡覺吧，我收拾完東西，等吳青找到船，我們便走。”

木香回屋取了的鍋鏟，其實也不是非要帶這個不可，主要了唐墨的刺激，這把鍋鏟還非帶不可了。

武也只有這個了，銀兩也不能。

除了這些，又跑去廚房。

何安看跑來跑去的，又奔去廚房了，暗想，該不會是想帶乾糧吧！

可是這會廚房裡也沒什麼可吃的，除了那些皮蛋，還有就是家裡的生蛋。何安猜錯了，因爲木香從廚房出來的時候，手裡只拿著一個小包。

“何安，你去裝些石灰來，用油紙包好了，多包些，我們帶著，”木香催促道。

“哦……這……就去，”何安丈二和尚不著頭腦。要石灰幹什麼？又不能當米藥使。

吳青很快就從外面回來了，“王妃，船備下了，先乘小船，再轉大船。”

“好，走吧，”木香把包袱扔給他，又看向何安，鄭重說道：“小安子，家就給你了，彩雲，木朗，你們倆個在家要乖乖聽話，作仿再上一日，後天就讓他們回去休息吧，過了初三再開工！”

大飛終於啃完了骨頭，見像是要出門的樣子，納悶極了，“大晚上的，你們要去趕集啊？”

衆人齊齊額無語。

敢他們講了半天，這傢伙一句也沒聽進去。

何安這會也坦然了，確實啊，留下這貨看家，太危險，一定得有他來坐陣才行啊！

呈青說的小船，就停在木香家屋後的河沿邊上。

上船的時候，船上除了唐墨外，還有兩人，皆是一黑。

見到木香，兩人齊聲恭敬的見禮，“見過王妃！”

“別這樣，我跟他又沒親，再說，出門在外，別搞那些虛的，我名字就是可以了，”木香被他們的臉紅了，好在夜太暗，沒人看的見。

平時在家裡吳青跟何安時不時的王妃，聽著聽著，也就習慣了，這會突然被兩個陌生人，覺怪怪的。

“屬下不敢！”兩人又是齊聲回稟，聲音調子出奇的一致，聽不出任何的起伏。

吳青跳下船，拉起楔子，開船起錨。

船上，除了被綁的唐墨跟木香，另外三個人，番劃船。

因爲是逆流，加之，夜裡水流湍急，船行走的並不快。

也不知走了多久，河面上漸漸升起一層薄霧，兩邊的河岸都已看不清了。

吳青站在船頭，迎著風向，一直在看著東面。

雖說夜裡行船，很難辨清方向，但到了亥時初，西北有天狼星出沒，只要據星辰去判斷，是很容易找到方向的。

唐墨的道早在開船的時候，就已被解開。

此時，他跟木香面對面坐在狹窄的船艙裡。

木香其實是想去外面的，可是船太小，甲板上站不了那麼多人，只能在這兒跟唐墨乾瞪眼了。

寒冬時分，夜裡的風吹在上，跟刀子似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