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煩躁的皺眉,厲聲道:“要哭滾你們家門口哭去,不過是推了他一把,你至於嗎?屁上的厚著,再來幾下也摔不著,你再嚷嚷,我要連你一塊踢!”
陳娥被一通不留面的呵斥弄的老臉發臊,幸好現在人都走差不多了,要不然,非得醜死不可。
“木香,你打人還打上癮了,老孃就不信了,這天底下還沒王法了,你再敢手打人,我……我去縣衙告你去,”雖是威懾的話,可是陳娥說起來,一點底氣都沒有,越往後說,聲音越小。
“隨你的便,你告就去告,要是不認得路,記得找人問問,”木香真是不耐煩了,也懶得再跟掰扯,拉著木朗就往彩雲那邊去了。
還沒走近,就瞧見劉二蛋揮著拳頭跟趙修傑打了起來,彩雲不聲不響的站在一旁,臉上的表也不好看。
“彩雲怎麼了?”木香走過去拉住的手。
“姐……”彩雲突然撲進懷裡,著鼻子,哭了。
木香怒了,自打做了這兩個小娃的大姐開始,就真心把他們當親人看。
那種無法割捨的親,或許是跟這副有關係,總之,很珍惜,也很疼他們。
眼見彩雲哭了,木香如利劍似的眼神直往趙修傑上掃。
劉二蛋見來了,也不跟趙修傑打架了,論拳腳,他一直都不是趙修傑的對手。
趙修傑一停下來,就覺到木香的眼神,真跟刀似的,扎的他渾難,恨不得找個東西擋一擋。
“木香姐,都是他,是他胡說八道,惹了彩雲,”劉二蛋瞥見彩雲趴在木香懷裡哭,眼睛裡流出些許的心疼。
彩雲只是哭,並不說話。
木香冷冷的看著趙修傑,“你說什麼了?”
“我!”
“大姐,不要聽,不要聽他說!”
趙修傑剛張呢,彩雲急急阻止他說下去,哀求木香不要聽。
木香握住彩雲的手,整個人的氣場都冷了下來,看著趙修傑,一字一頓的道:“說清楚!”
不是非要探聽趙修傑說了什麼話,是不想彩雲有影。能讓哭這樣的,肯定不是啥好事,說不定會爲心底的一道坎。
趙修傑本來也就心虛了,知道自己說了不能說的話,剛纔木香沒過來時,他是創倔在作怪,哪怕是錯了,也不肯認錯。
可是現在再被木香這麼一瞪,他更心虛了,“我也沒說啥嘛,況且也不是我說的,是我聽我娘說的。”
“那到底說什麼了?”看來那個趙家婆子又欠收拾了,真的屬於三天不打兩天曬網呢。
“就說你們都不是李大山的種,是你們是野……種……”趙修傑心虛的更厲害了,這種話,第一次說,靠著衝勁,說了也就說了,可真要他再說一次,卻是很難開口。
彩雲哭著搖晃木香的手,“他說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大姐,你別信他,千萬別信他。”
劉二蛋臉也難看的,“對,不能信,他娘就是個多婆,喜歡編瞎話,說的話鬼都不信,前些日子還說村裡的二丫頭是撿來的呢!”
劉二蛋裡說的二丫頭,木香沒怎麼見到過,是個十歲左右大的小娃,不說話,跟個啞似的,總喜歡躲在樹後面看別人。爹有殘疾,娘神似乎不好,他們一家住在村子的最北面,單門獨戶。
一家三口,就守著很小的一塊薄田度日。過的很艱難,可他們一家子脾氣都不好,所以村裡人都當他們不存在。
趙修傑見劉二蛋又質疑他的話,梗著脖子跟他爭辯,“二丫頭就是撿來的,我娘說爹是個殘廢,下半都不了,生不了娃!”
“這……”劉二蛋沒話說了,那些生娃的問題,他也不懂啊!
木香卻在這時開口了,“趙修傑,聽說你也在鎮上的私塾念過書,既然你識字,就該知道什麼做以訛傳訛,沒有被證實的事,你能瞎傳嗎?”
繼續罵道:“這麼大個男娃了,還跟個婆娘似的說閒話,丟不丟人!”
“我!”
“我什麼我,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你是親眼看見二丫被人撿回來的,還是你親眼看見我們三個都是野種的了?就衝這一點,我覺得你也甭去私塾讀聖賢書了,乾脆改行去說書吧!”木香打斷趙修傑。實在不了嚼舌的男人。
趙修傑被說臉頰紅的能滴出來,咬著脣,真想辯解,又不可否認,的似乎有點道理,一個男娃好像真的不能傳閒話。
夫子也說過,‘人言可畏,異說爭鳴!’趙修傑覺得臉上有些臊。他是最討厭他娘瞎傳謠言的,可是今兒也不知怎麼的,看見劉二蛋跟彩雲兩人有說有笑,他心裡不痛快。胡話,隨口就來了。
木香用袖子拭去彩雲的眼淚,只對說了一句,“記著我的話:謠言止於智者,明白嗎?”
彩雲搖搖頭,不懂。
木香輕聲對道:“就是說,只有笨蛋纔會去相信謠言,因爲他們不思考,聽到什麼,就以爲是什麼,聰明的人,在聽到謠言之後,會在腦子思索一下,排除一下各種可能。”
給彩雲打了個比方,“就好比二丫頭家的事,咱們村裡人跟他家接的,誰也不清楚二丫頭他爹究竟殘到什麼程度,如果只是壞了,是不會影響生娃的。”
劉二蛋突然話,“他就是壞了,不過好像也沒他們說的那麼嚴重,我有一次從家門前路過,看見二丫他爹杵著柺在院裡走路。”
木香道:“聽見沒,這不就對了,人家還是可以走路的,就是出來一趟不方便,加上生病的人脾氣都不怎麼好,你瞧瞧王喜大哥,他家老爹脾氣是不是就很壞,也不怎麼經常出來吧,這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