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朗乖巧的點頭,繞開他們,進了屋子。
劉二蛋穿著何安的服,除了有點大之外,倒還合的。只是……有那麼一點點,穿著龍袍也不像太子的覺。
“木香,有啥事你就說唄,只要我能幫上的,絕對沒二話,”劉二蛋吸了吸鼻子,笑呵呵的看著。
“不是幫忙,是給你介紹個工作,你先說,你想不想掙錢吧!”
“掙錢?那咋不想,我做夢都想掙錢,我都想好了,過了年就去鎮上找活幹,要不就是去當學徒,反正不能總在家待著,”劉二蛋也急啊,看看木香家日子越過越好,可他呢,爹孃只會守著一畝三分地過日子,別的啥也不會。
上有哥哥,下有弟弟,爹孃不會把心在他上。他不靠自己,還能靠誰?
木香理解他的想法,“你不用去鎮上找活幹,要是願意的話,以後就跟著我幹,木朗太小,彩雲又是個娃,我邊缺人,當然,你給我幹活,我會付你工錢,就按著鎮上打工的夥計待遇算,他們拿多,我就付你多。”
想了想,又覺著這樣說不對,因爲不可能讓劉二蛋每天準點上班,準點下班,又不是正規的店鋪,準確的說,是需要劉二蛋給當幫手。
停了下,只聽木香又道:“這樣說也不對,不如我就按著普通夥計的兩倍工錢請你,你先別急著反對,聽我把話說完,我之所以花兩倍的錢,也不是憑白付的,你要隨傳隨到,如果有需要,還得負責送貨,加工坊的活,也得帶著幹,如果咱們效益好的話,每個月我還能你開獎金,咋樣,願意幹嗎?”
劉二蛋都聽傻了,這樣好的條件,居然還問自己願不願意幹?打著燈籠也難找啊,可是……“你付那麼多銀子請我,你不是虧本了嗎?其實不用的,我幫你家幹些活,這也沒啥。”
他是真的不介意,反正現在家閒著也是閒著,兩家離的又近,幫木家幹活,在看他來,就是舉手之勞。
可木香卻不這樣認爲,“一碼歸一碼,你幹活,我付錢,咱們是僱主與僱傭的關係,有了這一層,不管對外還是對,都好說,不過呢,這工錢多的事,你出去別說,我目前請的長工就你一個,至於其他人,都是按日子算錢的。”
還有話沒說完,就是何安他們幾個,他們是免費勞力,特別是那個大飛,送上門的免費長工,管他們飯吃,就不錯了。
劉二蛋聽都這樣說了,雖然覺著不對,可又無從反駁,只能點頭應下。
木香笑著拍拍他的肩,“小子,自己的未來要靠自己用雙手去掙,別指別人幫你,曉得不?”
劉二蛋皺的眉,終於舒展開了,重重點頭,“嗯,我明白了,那木香姐,我以後就跟著你一塊幹活了。”
彩雲燒好了熱水,拍掉上的草屑子,走到堂屋,見他倆說的很投機,納悶道:“你們倆在說啥呢?我熱水都燒好了,劉二蛋,你到底要不要洗乾淨?”
“洗,我馬上就洗,”劉二蛋又臉紅了,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晚上家裡人多,還得做晚飯,至於他們做香腸,得等到明天了,今兒是做不了。
木香捲了袖子,繫上圍,招呼彩雲跟劉二蛋,“你倆快點收拾,等下要把舊屋那邊都收拾出來,我想把舊廚房的土竈拆了,搭一個炕,你們覺著咋樣?”
家裡人多了,他們姐弟三個可以睡一個屋,赫連晟這位大爺,哪肯跟別人同睡,還有剩下的人,要怎麼辦呢?
舊屋的土炕,還放著浸泡豆芽菜的木盒子,要是全挪出來,也沒地方擱。
一想到這些,木香好後悔啊!
當初擴建屋子的時候,爲啥不咬咬牙,再擴大一些呢?總好過如今爲了屋子小而著急吧?
“土竈現在就拆,但是你要的土炕,一時半會沒法搭起來,但可以讓人運材料,把南邊搭起來,做個簡易的木板房,一些不重要的東西,都可以擱在那。”
赫連晟不知何時,走到後,連服都換了,換的是一輕便簡潔的賞,不過,依舊很薄。
木香挑眉,“你穿這樣不冷嗎?別告訴我,你沒棉。”說出去誰信哪,隨便便就能掏幾百銀子出來的人,能沒服穿嗎?
赫連晟站著不語,竟然真的點頭了,“的確沒棉,你什麼時候有空給做件?”
連那個王喜的,都穿上做的新鞋。可惡的丫頭,居然都沒想到給他也做件。
木香啞聲了,轉進了廚房,沒再理他。
鬼才給他做服呢,也不想想,他上穿的都是什麼料子,就是想做,請問上哪找料子去?再說了,只會做簡單的棉襖,只要能穿就,也不繡花,也不講究針腳。
萬一做出來了,他再不喜歡,豈不是白搭了。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赫連晟一臉沉的站在廚房門口,抿一條線,只差沒在腦門上寫上:我不高興,四個大字了。
木香拿著洗米盆,準備要淘米做飯的,回看他一臉沉的模樣,似乎還有控訴的味道,不免覺得好笑,“行了,不做棉襖,我給你做雙鞋,這總了吧?”
相對棉襖,棉鞋要好做一點。上午在街市上,看見賣鞋的攤子,拿著看了看,大致的樣式記住了。
“這還差不多,”沉的天空,終於雲開霧散。
赫連晟滿意極了,至於服,等日後再做也不遲,慢慢來嘛!
“我去收拾土竈了!”
他原本就不是來福的,雖然不太通農家活計,但只要肯幹,又能有多難呢。
劉二蛋自告通的幫他一起幹,有了他在旁邊協助,赫連晟上手的很快,加上他力氣又大,不一會,舊廚房的土竈,就已被拆的七七八八。
聽著舊屋咚咚的靜,木香無聲的笑了。
有人幫襯著,不是獨單一個人撐著,這覺還不錯。
晚上的主食是米飯,淘米下鍋之後,彩雲便坐下去燒火。
木香拿了兩大截香腸,擱在鍋裡蒸著,另外又蒸了一條鹹魚,用自己做的醬蒸的。
家醃的鹹魚,質很,蒸到了味,口即化,好吃的很。如果再加上泡菜的酸爽,這道鹹魚,無疑是下飯的絕佳味。
當然了,晚上人多,這個菜肯定不。
最方便的法子,就是煮幾個火鍋。
想著何安他們帶回來的菜裡頭,應該有豬,到時用五花做道紅燒,再燒個牛火鍋,燙幾個菜,這樣就了。
其實比起牛火鍋,更想做腸鍋子。冬天用來燙菜吃,用大量的辣椒炒出來,再放上配好的香料,燉煮味,既大補,又好吃。
給何安的單子上,就有豬大腸,也不曉得有買幾副回來,要是不夠的話,明兒還得再去一趟。
沒事,反正有大飛這個跑的免費長工在,不用白不用。
想到大飛,就想到安平鈺,那麼漂亮的臉蛋,被氣的冒青煙,出猙獰,就想笑。原來逗弄男,這麼好玩的。
牛是掛在外面風乾的,只要取下來燒就。
其實做牛沒什麼訣竅,除了火候就是配料,這兩樣缺一不可。
木香做菜,有的是耐。一般把牛燒滾開之後,加配料,再盛出來,擱在小炭爐上慢慢燉煮。
這樣既不耽誤做其他菜,又能把牛燉的味。
家裡有青菜,是早上挑好的,都洗乾淨了。不過,還想去挖些胡蘿蔔,回頭擱在牛鍋裡煮著,也很好吃的。
想到便去做,解下圍,乾淨手,說道:“彩雲,你看著大鍋裡的米飯,我去挖些胡蘿蔔回來,不曉得長的咋樣了,先挖幾個試試看。”
“姐,你放心去吧,廚房有我呢,”彩雲從竈臺後面探出頭來。
離開霧氣繚繞的廚房,木香拿著圍,在上拍了拍。
舊房傳來的靜還大,一陣一陣的。還有厚厚的灰塵飛出來,看樣子他們鬧的靜大。
木香懶得去管,讓他們折騰去吧,反正都是舊的,就是拆壞了也沒啥。再說,有赫連晟在,擔心個啥。
或許連木香自己都沒意識到,對赫連晟的依賴,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越陷越深了。
家裡有個男人,肯定是不一樣的。
拿了菜籃子跟鐵鍬,換了又舊鞋,便出了院子,去挖胡蘿蔔去了。
積雪還沒化完,眼看著快要到傍晚了,化開的冰凍又重新結上了,也更冷了。
走到田頭,放下籃子,使勁了凍的發疼的手指頭,“哇,還真冷的,明早肯定要上大凍。”
上凍,不利於香腸風乾,如果到時實在不行的話,只能在室烘乾。那麼今兒赫連晟拆了舊屋的土竈,還真拆對了。
胡蘿蔔秧上還有碎冰渣子,那水也快上凍了,不是很好挖。
費了很大的勁,連著厚厚泥,才挖出十來胡蘿蔔。個個都有一拃長的樣子,對於普通品種的胡蘿蔔秧來說,已經算是很大了。
除非能搞到雜的胡蘿蔔種,能長到一個半斤,可是雜的胡蘿蔔,沒有土生土長的品種好吃。
花了一柱香的功夫,挖了半籃子的胡蘿蔔,木香打算收工回家燒菜。
剛拎起籃子,就聽見一聲趕車的吆喝聲,迎著寒風正家這邊來。
加上趕車的,一共三個人,不是何安他們幾個,又能是誰。
遠遠的,瞧見木香站在田間,何安了被凍麻的臉蛋,衝喊道:“你要的貨,都在這兒了。”
他指著後的大板車,趕車的是吳青,大飛坐在後面,雙手抱著劍,噙著一張黑臉,很不高興的樣子。
之所以稱之爲大板車,是因爲這車雙林長栓家那個,大了一倍,還是四個子的,應該是訂做的。
木香收了東西,快步走過去,纔不理他們三個的臉,掀了蓋在車上的布簾子,“你們幾個作快的哈,有沒有買的啊?我告訴你們哦,要是有掉的,提早說一聲,明早得去補齊。”
大飛聲氣的哼了聲,別過頭去,沒理。
吳青也沒吱聲,倒是何安,忍不住抱怨道:“小姑,掉就算了吧,這裡離鎮子遠的,而且好冷啊,你將就一下不行嗎?”
木香聞言直起腰,小臉沉了下去,正要說什麼,後卻傳來赫連晟的聲音。
“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要你們何用?”
主子發火了,何安急忙彎下腰,“爺,您別生氣,我們跟木姑娘說著玩的,木姑娘有吩咐,我們都照辦,絕不敢質疑。”
吳青臉也沉了下來,不太好看。至於大飛,他是無所謂,反正赫連晟也不是他的主子,但他還是被赫連晟上散發的寒氣給震懾到,不愧是南晉國的襄王,這氣勢,他家主子還真就比不了。
何安話裡的不願,赫連晟聽的出來,木香也不傻。
若是何安跟吳青這兩人,對赫連晟絕的忠心不二,可對,可就不那麼客氣了。
不是因爲的份,只是個小村姑,更因爲他們覺著,他們的主子高高在上,如神祗般,神聖不可侵犯。
配不上!
除了皮子利索點,腦子活泛點之外,真沒其他的優點,或者說,不足配得上赫連晟,充其量就是個附屬品。
想到這一點,木香的神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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