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廂搬到東廂,用了半天時間。
一想到不用住鬼屋,老夫人臉上的褶子都舒展開了,十幾年來,第一次對白泠母倆有了笑臉。
南廂的母倆卻不樂意了。
公主府的廂房也是有講究的,東南西北,東廂是主位,薛姨娘用了十幾年,才反客為主,把白泠母挪到西廂,沒想到一晚上就被打回了原形。
白泠前腳才搬進去,后腳還要走了一千兩,說是要請道士來驅邪加修補房屋。
薛姨娘還得陪著笑把錢拿出來。
“祖母也是老糊涂了,我看鬧鬼分明就是白泠搞的鬼。”
香雪拖著傷,眼底籠著翳。
“鬧鬼之事姑且不論,不是讓你找人看著,怎麼還讓在別莊學會了醫?”
薛姨娘不傻,鬧鬼可以故弄玄虛,老夫人被白泠救活,東方蓮華病好轉都是們親眼所見的。
難道白泠真了神醫?
“夏竹那吃里外的,一定是騙了我。”
香雪絞著手里的帕子,恨恨道
夏竹死了,春柳是個油鹽不進的,那四年白泠到底經歷了什麼,算是死無對證。
“聽說太后最近犯心口疼,圣上都砍了兩個太醫的腦袋了,都沒治好,不如我去拜訪太子妃,讓舉薦白泠進宮?”
香雪可不信,白泠能比太醫還強。
“你安排的周些,死歸死,可別連累了你爹。聽說楚都的賭坊開了博戲,賭毓秀院今年的春季考核。”
薛姨娘還是從若口中得知的。
先是毓秀院的院生們開了個頭,再到國子監,隨后城中最大的賭坊聚寶齋坐莊,人選也從白泠擴大到其他民間的學生。
賠面最大的還是白泠,如今已經是一賠一百二,賠率還在漲。
“我聽說二叔都去下了注,買白泠落選。娘,我們不妨也押一些?”
香雪一想到白泠要出大丑,頓覺都不那麼疼了。
“過了秋,昭安就回京述職了,免不得要花錢疏通,這有五千兩,你拿去押上。”
薛姨娘咬咬牙,把自己這幾年攢得私房錢都拿了出來。
算是想清楚了,展連的手被廢了,沒法做文章,兒子就是的全部的希,若是以后有出息了,還能混個誥命。
拼兒子,東方蓮華就算是下輩子也比不上。
午后,杏林春藥行。
楊大夫正教訓著藥行新來的伙計。
“誰讓你把今年新進的靈芝拿出來賣的,跟你說過了,倉庫還有前年進的貨先拿出來賣了。”
“楊大夫,可掌柜說,去年倉庫里滲了水,那些靈芝都發霉了。”
新來的伙計愁眉苦臉著。
“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發霉了又怎樣,外頭天氣好,你拿靈芝去曬一曬。”
楊大夫早就從展天那得了消息,杏林春早晚是要賣,他得趁著杏林春被賣之前,有多撈多。
“大夫,我家夫人最近頭疼難耐,勞煩你幫忙看看。”
一陣淡淡的白沉香飄來,子步履輕盈,走進杏林春,旁的嬤嬤開口問道。
“聽這談吐氣度,還用了上好的熏香,必定是大戶人家!”
楊大夫眼瞎了,可耳朵鼻子還好得很,見有大主顧,忙換上諂的笑。
“夫人請,我這就替您把脈。”
楊大夫號了號對方的脈,脈搏平穩,沒什麼病。
“夫人,你染了重病,得用藥好好調理,否則怕是活不過一個月。”
楊大夫語氣凝重,唉聲嘆氣道。
對方手一,好一會兒,旁的嬤嬤才問道。
“大夫,你要救救我家夫人。”
“夫人,得虧你遇到了我,小的不才,原來是太醫院的太醫。因恤民生,想要為百姓多做一些事,才到杏林春坐診。我給你開一個藥方,你連著吃三個月,就能藥到病除。”
楊大夫說著,了伙計來,寫了個藥方。
藥方上,寫著大量名貴的藥材,靈芝、龍涎香、人參、鹿茸等,一副藥方吃一次,抓藥就得花去一百多兩銀子。
楊大夫暗暗差使伙計,讓他去把倉庫里發霉的靈芝以及一些藥渣子都換上。
“楊大夫,你還真是宅心仁厚。”
那位夫人緩緩回手,開了口。
聲音,怎麼聽著怪耳的?
楊大夫面困之。
“狗奴才!你騙得我好苦。”
東方蓮華已經氣得渾發抖。
阿泠說楊大夫欺世盜名,早就和展天勾結在一起,想要害死,是寄生在杏林春里的食髓蛆蟲,還半信半疑。
直到今日親眼聽聞,才知,人心險惡竟能到這種地步。
無病無痛,都能被說活不了一個月,那尋常百姓來了,被騙的更慘。
“永安公主,您怎麼來了。公主,奴才為您看病多年,沒有奴才,你早就已經……公主……”
楊大夫還未說完,脖頸上一,一向講理的東方蓮華一把抓住他的襟,將他摔到在地。
“我早該看穿你們的真面目。”
東方蓮華做了這輩子做過的最出格的一件事,狠狠扇了楊大夫幾個耳,將他踹翻在地。
楊大夫嚇了個半死,連滾帶爬,爬出杏林春。
可哪知道,杏林春的門口早就被人堵住了。
“就是他,楊壽財!他妄為醫者,他賣藥渣子給我,我娘差點就被他給耽誤了。”
蘇妄帶著一干買了假藥卻無申冤的百姓們將杏林春圍住。
他看到楊大夫,氣不打一,率先上去將楊大夫雙手反剪,按到地上。
“父老鄉親們,大伙的救命錢都是被這庸醫給騙走的。想想我們家里的老母親,想想我們病死的孩子們!打他!”
人群中,有人振臂高呼。
義憤填膺的百姓們上前圍住楊大夫,你一腳我一拳。
“打死這個庸醫。”
“你害死了我妹妹。”
“把我爺爺的命還回來。”
“還我們汗錢。”
等到府趕到時,將楊大夫從人群中拖出來,楊大夫吐了幾口就兩腳一蹬,死了。
人群中,白泠攙著東方蓮華,角勾起一抹人心魄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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