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零四章 除夕夜

侍老轉兒這人的脾氣有點意思，侍在端小時候，只要在外面惹了禍，也不管怪不怪他，回家來先揍一頓。因為這個，侍大嫂沒罵過他，有些事兒，本來不怪侍在端，已經在外面了委屈，到家以后，還要被侍老轉兒揍一頓，以后在外面了欺負，不敢還手，不欺負才怪呢。侍老轉兒也知道那樣做不地道，可一看到他在外面惹禍，他就摟不住火。

聽侍在端講完以后，侍老轉兒很難得得沒有罵他，而是夸他辦得好。咱不欺負別人，但也不能讓別人欺負了去。

“來，整兩口兒。”中午吃飯的時候，侍老轉兒開心地拿出了保存了一年的酒，拿了兩個杯子，都倒滿了。“別跟你爹裝正經，別以為我不知道，這酒恐怕沒喝吧。”侍在端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

“你個死老頭子，整天就知道喝！”侍大嫂嗔怪道。侍老轉兒一天也離不開酒，家里條件有限，侍老轉兒喝不起好酒，就從到村里賣酒的小販那里買散白酒，那散白酒是用白薯加工淀剩下的渣做的，村里人都喝這個。

不過，今天這瓶酒可不是侍老轉兒的散白酒，那可是去年過年的時候，侍在端的大哥帶回來的，一百多塊錢一瓶，侍老轉兒舍不得喝，一共兩瓶，準備小年喝一瓶，過大年再喝一瓶的。

劉曉姿忙活著把菜都端了上來，看自家老公和準公公計較著一口酒下去喝多的問題，心里漾起了一暖。

除夕說來就來，夜臨這片大地的時候，鞭炮聲就一直沒斷過。這是侍在端第一次在棒槌以外的地方過年，王子鎮的大街上，上午還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可一到了晚上，好像大家都商量好了似的，都跑回家里天倫之樂，那些手里拿著鞭炮瘋跑的孩子們，了大人的管束，倒是自由自在。

曉姿和侍大嫂正一起忙活著包餃子，侍老轉兒父子倆十分默契地把捆捆地鞭炮搬到了外面，不但租住的房子這邊要放，家廠那邊也要放。

正在父子倆忙活的時候，陸廣闊過來了。侍在端邀請他們一起過年的時候，陸廣闊也沒有推辭，帶著老娘和兒子一起過來。小虎虎頭虎腦的樣子，把侍大嫂喜得眉開眼笑，摟住小虎不撒手，小虎活潑多了，說我想放炮，侍大嫂這才松開了手。對小虎的喜歡，劉曉姿看在眼里，地紅了下臉。

小虎跑出去了，和幾個男人放鞭炮。餃子快完了，小虎也不上手，劉曉姿便讓老姐妹兩口坐在那兒拉家常，一個人去煮餃子，順便撥拉幾個菜。

陸廣闊的況，侍在端已經跟母親說過了，提醒說話的時候小心些，不要傷了老人家的心。老姐倆你一句我一句拉著各自村里的新鮮事兒，小虎神地拉著侍大嫂的手：“大妹子，你說小虎他爹是不是應該找個人了？你有沒有合適的，給介紹介紹？”

這下子侍大嫂可有話說了，這活兒，干。滿口答應下來，陸廣闊的事兒包在的上。“大妹子，找個心眼兒好的，對孩子不好可不行。說真心話，我不愿意他再找，那小虎落到后媽手里，我怎麼放心？可看我兒子孤伶伶地一個人，我這當媽的，心里不舒服，找一個就找一個吧，小虎跟著我！”

“老姐姐，可得找個對孩子好的。我們村就有一個，媳婦早早死了，撇下一個閨，后來找了一個后媽，也是我們村的，可不知為啥，這人想不開，跳井自殺了。他一撒手，啥也不管了，這孩子怎麼辦，從爹沒那天，我們就沒再看見過那個丫頭，也不知道是不是死在了什麼地方！呸呸！晦氣，大過年的，提這干啥！”侍大嫂突然提起二杏，屋外的劉曉姿聽得清楚，炒菜的手不由慢了下來，二杏，始終是侍在端的一個劫。

“，外面好熱鬧啊，你也出來放炮吧！”小虎興得臉發紅，跑地來拽。“你這個小壞蛋，都多大歲數了，還跟你去放炮！你快去玩吧，一會兒就要吃飯了。”

四個男人，連同小虎在，上滿是火藥味兒，臉上、上沾著鞭炮的碎屑兒。“太痛快了，好久沒放過這東西了！”陸廣闊抱著小虎，臉上的胡子使勁扎著兒子，小虎有些不習慣父親的突然親熱，加上那胡子有些扎臉，使勁兒地躲閃，小手往外推陸廣闊。

“臭小子，我讓你躲！啵！啵！”把小虎逗著咯咯直笑。看著一大一小兩個逗一團，旁邊的人也跟著起哄，教給小虎怎麼對付爸爸。

吃罷餃子，兩家七口人圍坐在電視機旁，等著看春節聯歡。外面的鞭炮聲漸漸停歇下來，陸廣闊和侍在端聊得正熱鬧，惹得不錯眼珠兒盯著電視的小虎頻頻回頭，用目跟爸爸抗議。“你看，這小子對他老子不滿了。礙著他看電視了，這個小家伙兒！”陸廣闊指著兒子笑罵道。

“咱哥倆搬妖妖那屋喝去，讓他們看電視。”陸廣闊答應一聲，就把東西往小屋里搬。因為天氣冷，妖妖雖然沒有冬眠，但神也不太好。看兩個人進來，窩在那里抬了抬頭，也沒有過多的表示。

哥倆盤坐在炕上，接著剛才的話題往下嘮。陸廣闊對義組有些想法，上次的侍在端這里出事兒，他覺得很窩囊，義組在他的手上，卻沒有盡到義組的責任，讓老大了傷，如果侍在端不是功夫在，小命極有可能不保。

陸廣闊對他們的未來充滿信心，“老大，我就等著咱們的正義大樓建起來，我把里面的保安工作做得好好的，我看哪個兔崽子還敢進來！”陸廣闊喝得真是不，話顯得有些多。

“還有咱們的家！我準備讓鎮上批些地，你、三路、浩子，當然還有我，我們幾家的房子蓋到一起，弄一個大院子，我們大家住在一起。對啦，還有王斯圖那小子，最近是不是一直找你研究功夫？那小子也有兩把刷子，我特想把他弄進來，可人家端是鐵飯碗，怎麼說也說不到他心里去。”侍在端沒說假話，王斯圖工資不高，他這個人又大手大腳慣壞了，純正的“月族”。

“還有劉猛，那小子也不錯，他倒有這個意思。唉，我說讓劉猛當咱們義組的副組長怎麼樣？別看那小子虎，可跟張飛似的，中有細呢。”哥倆又走了一個。

“我也有這想法呢，陸哥，論功夫和頭腦，他們都比不過你，但你不是我們本地人，對當地況不了解，劉猛那小子就不一樣，就是一個地頭蛇！咱們正義盟啊，缺的不是干活兒的人，缺的是帶著干活兒的人。將來咱們的產業會越做越大，沒一個懂商的，不行啊！”陸廣闊知道侍在端的想法，他想建立一個屬于自己的帝國，帶著這些兄弟，過上好日子。

喜歡跟侍在端在一起，這個年輕人，充滿著濃濃的人味，心又地麼細，著真是舒服。

兩個人幾乎喝了一宿，什麼時候帶著小虎走的，陸廣闊都忘了。兩個人在鞭炮聲中醒來，才意識到新的一年已經到了。

“你們兩個可真行，大三十的就能喝醉，分都分不開！”侍老轉兒看兩個人醒來，端了兩杯水過來，話聽起來像抱怨，但侍在端知道，那更多的份是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