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零二章 外號“鞋拔子”

年關且近，侍在端主持開了一個會，商量春節放假的事兒。立正義集團、西山鐵礦正式開采、清水縣城開發這三件大事兒，侍在端跟浩子和三路提了提，兩個人沒有意見，一切聽侍在端的安排。看來，年后有他忙的了。

侍在端和曉姿商量，把侍老轉兒老兩口接到鎮上來過年，家里放著那麼多財寶，已經出過一次事兒了，妖妖又不能帶走，想來想去只有讓老兩口過來。侍老轉兒一聽很不高興，“怎麼，棒槌就不是你家了？連過年都不想回家過了，你個臭小子，是不是翅膀了，把你媽和我甩一邊了？”侍在端不敢跟父親頂著干，本來不回家過年，就覺得已經理虧了，再跟他頂牛，傷的可不是父親的心，還有母親呢。無論什麼時候，母親一定會站在父親的立場上，這點侍在端非常清楚。

“爹，不是這麼回事兒。您看，咱家在鎮上有廠子，廠子大過年的讓別人看，你放心哪？再說了，咱們過年，人家也過年，因為咱家的廠子讓人家過不上團圓年，爹，您說，您看得下眼去？”侍老轉兒這人心，勸他的時候得說到他的心窩子里去。

果然，侍老轉兒琢磨了會兒，點了點頭，“他媽，丟兒說得對，還真得上他那過年去。那廠子可是咱們家丟兒的，別人看著還真不放心。丟兒，你說這個，我倒有個想法，等過了年，我和你媽也搬到鎮上去住，就住咱家那廠子里，我幫你看著。”侍在端當然不會拒絕，誰讓侍老轉兒是他爹呢。

準公婆來了，劉曉姿一陣忙碌。這侍大嫂對劉曉姿喜歡得，拉著的手說個沒完，當然話題離不開侍在端。侍大嫂第一次看到妖妖，對這大金蟒咋咋呼呼了一通，惹得妖妖沖吐起了信子。侍大嫂趕貓到了兒子的后，生怕妖妖一生氣，張開盆大口，那可真就要了的老命了。

按當地年俗，臘月二十三是掃房的最后一天。侍老轉兒在王子鎮呆不下去了，非要回去把老家的房子掃干凈，侍在端拗不過，只好跟著一起回去了。父子倆難得和和氣氣地在一起干活兒，侍老轉兒心大好，哼起了小調。“爹，年后就跟我們一起過去吧，家里的地有人租就租出去，沒人租，我空回來種種就行了。我準備在鎮上干一個大房子呢，保證媽和你吃香喝辣！”

“丟兒啊，爹前兩天還真心來著，可莊稼人離開了地，那還莊稼人嗎。你和曉姿兩個早點把婚結了，我和你媽就省心了。你大哥長年在外面當兵，三年五載也不回來一趟。我和你媽就盼著你的日子，能過得紅紅火火的呢。丟兒，除了那家廠，你還鼓搗啥？你那些錢都是人家曉姿家里出的嗎？”這個問題很重要，事關老兩口今后在兒子家的地位，必須得搞清楚才行。

“不全是，一部分是他們家出的。爹，你就放心吧，我那錢可都是正道來的，一點也沒有歪的擓的。我是你兒子，我的人品都是從你那繼承來的，你是什麼人，我就是什麼人，你自己的人品你還信不過啊？”侍老轉兒聽兒子這麼一說，心花怒放，小調更加嘹亮。侍在端也心大好，跟著自家老子，也哼了起來。

“侍老轉兒！我他媽可算逮著你了，你們一家子高高興興地過年了，我兒子呢？讓你家死小子給關進監獄去了。侍老轉兒，你要不還我兒子，我讓你過不好年！”門外這一連串的罵，讓侍在端原本不錯的心馬上煙消云散。走出門，看到一個瘦的老頭兒站在自己門口，雙手叉著腰。

“茍老二，你這話我就不聽了。怎麼是我兒子把你兒子送進去了，你兒子要不犯法，人家警察憑啥抓他？自己管教不好，上我們家來鬧騰，你讓街坊四鄰給評評理兒，礙著我們家什麼事兒了？”棒槌的人都知道茍老二的兒子茍大偉在城里犯了事，被抓進去了，至于為什麼，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細節沒人知道。茍大偉想要二杏，被他嚷嚷地十里八村都知道了，可王子鎮、在市里對二杏做的那些缺德事兒，村里人都沒聽說過。二杏失蹤多日，三路和他經常不回家，就是回家，也不會拿這個當話題四去說。

“你們家二小子帶人把大偉抓進去的！是大偉親口告訴我的，讓你家兔崽子出來，當面對質！”茍老二幾乎把牙齒都咬碎了。他一嚷嚷，只一會兒功夫便聚攏人不人。咱國人，都有看熱鬧的習慣，千百年養的，棒槌也不例外。

“我們明人不做暗事。我兒子明正大，不怕對質。丟兒，跟老爺們兒們說說，那茍大偉是不是你帶人去抓的？”侍在端一聽這個話題，馬上就想到了二杏，如果不是那個茍大偉那天了一腳，二杏說不定還在家廠做飯呢。后來聽說茍大偉被判了一年，不單因為那天尋釁滋事，而是和那幾個人一起了他們打工那木廠里的東西，他還是個組織者。

“看在咱們同村住了這麼多年的份兒上，我還是你一聲‘茍大伯’。你們家茍大偉沒告訴你，他自己都干了什麼嗎？他要當街搶二杏給他當媳婦，還帶著那麼多人，把我和三路都打傷了！在我們家廠做工的時候，還對二杏手腳，被我開除！二杏因為不了流言蜚語，這才失蹤了。這個，你那個好兒子茍大偉都沒有告訴你吧！”侍在端脯起伏，本來好的心，被這個茍老二一攪和，真夠敗興的。

“好哇！茍老二，原來是你們家那個死不了的茍大偉干的好事兒！你看我不把你這人腦袋打出個狗腦袋！”老鄭夫妻倆也站在人群中看熱鬧，侍在端并沒有注意到，他這一番話說出來，可起了連鎖反應。

老鄭媳婦先從人群里沖了出來，上來就用頭頂住茍老二的肚子，茍老二已經六十多歲了，哪里架住這一頭，一屁坐到了地上。“哇……我那苦命的閨呀！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啊！茍大偉，你個挨千刀的，敢對我閨下手！你個小憋犢子一輩子打，就是娶了媳婦，生了孩子后面也沒個眼兒啊……”年關已近，老鄭媳婦想二杏正想得，侍在端這麼一說，大慟，拍著大痛哭起來。

這個茍老二不是個省油的燈，外號“鞋拔子”，是個無理辯三分的主兒。本來是想鬧騰一下侍老轉兒，結果被老鄭媳婦給攪了，這屁還被撞得生疼，當下眼珠一轉，這個老東西，不說話便罷，一說話便傷人。“老鄭家的，你別胡說八道，你們家那丫頭是個什麼貨，村里老爺們兒哪個不知道！那就是妨人敗家的玩意兒！一好好的大姑娘，不找個好人家，非要嫁個二婚頭，為啥咧？早就跟人好上了！”

茍老二這話像一把刀子，一句一句地剜到了知者的心里，侍在端正想開口，三路媽哪里還沉得住氣？蹦起來，照茍老二的臉撓了過去，邊撓邊罵：“撕了你的，我讓你胡說！你個斷子絕孫的老東西！”

茍老二當然不會坐以待斃，雙手拄地爬了起來，避開老鄭媳婦的“奪命連環撓”，臉上卻仍然留下了幾道長長的痕。“你個老娘們兒，有啥樣兒媽就有啥樣兒閨！年輕時候灰，上了年紀還到招漢子，怪不得養出那麼個閨，沒臉了就跑，什麼玩意兒！”現場的人可都知道，這茍老二說這話那可是缺了大德了。三路媽不是不正道的人，他這麼信口胡謅，老鄭能站那兒看熱鬧嗎？再說了，有人當眾埋汰自家老婆，他要是還不出頭，那還會還怎麼做人。

站在旁邊看熱鬧的一看這要打起來了，便紛紛上前勸解。茍老二的家人也趕了過來，三路聽說后，也跑了過來。聽他老娘一哭訴，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抓起茍老二就一個脖溜兒。茍家人一看，這都已經勸住了，怎麼還手，這愣小子，不按常理出牌，那好，咱們也上。茍家有五六個人，老鄭家這邊眼下只有一家三口，侍在端堅決地站在了三路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