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揚不相信王榮的話。

　王榮不慌不忙，從隨攜帶的包里，拿出五六張發票給陳揚看。

　這是收款收據，上面明白的寫著，縣建筑公司賣給天州外貿公司的沙子，價格是每噸三十塊。

　陳揚心道，真他娘的，黃金沙真是值錢啊。

　繼續想，我拚死拚活，每噸只賣十五塊。可你們縣建筑公司，左手右手一倒騰，毎噸竟然能賺十五塊。

　太黑了，陳揚憤憤不平的想道。

　更讓陳揚生氣的是，他深深的覺到，他們把他當了傻瓜。

　“王科長，現在能告訴我，你們買沙子是干什麼用的嗎？”

　“出口。但是，我們不是直接把沙子買去出口，而是加工以后再出口。”

　“怎麼加工？”

　“在東南亞一帶，很流行一種枕頭，用沙子做填充的枕頭，他們把這種枕頭做沙枕。據說這種枕頭，有助于人的健康，特別是有助于睡眠。但不是一般的沙子都能做沙枕，你生產的黃金沙，是最適合做沙枕的沙子。我們把黃金沙買去后，委托廠家加工沙枕，再拿去出口……”

　原來是這樣。

　王榮繼續說道：“小陳，我為什麼找你，想必你已經知道。我們想與你們合作，合作的方式有兩個。一個是你們生產沙子，直接賣給我們。另一個是你們生產沙子，并加工沙枕后賣給我們。”

　陳揚只聽不說。

　王榮說完了，陳揚還沒開口。

　二子和二弟也聽得明白，忍不住要開口說話。

　陳揚拿眼瞪了二人一下，二人趕埋頭吃菜。

　王榮笑著問，“怎麼樣，小陳，你愿意跟我們合作嗎？”

　陳揚已經想明白了，“王科長，我現在不能馬上回答你，我得回去想想。再說了，春耕生產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們要先參加春耕生產，等春耕生產結束，我們才能繼續去河里挖沙。”

　王榮哦了一聲，“你們這里的春耕生產，大概需要多時間？”

　“我們這里的春耕生產分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大概是十五天。第二個階段，包括割麥子，大概需要二十天。兩個階段相隔的時間，大約是二十到二十五天。”

　王榮點了點頭，“那這樣，半個月以后，我直接到你家找你面談。小陳，你看行不行？”

　“好，就這麼說定了。”

　相談甚歡，吃吃飽。

　王榮看看桌上的碗，起又去買了二十個饅頭和一大包豬頭，擱在了桌子上。

　“小陳，我先走了，你們繼續吃。記住，我半個月后去找你。”

　王榮走了。

　陳揚看著二子和二弟的兩張，上滿是油腥，忍不住罵道：“兩個死鬼，吃沒個吃相，簡直丟死人了。”

　二弟笑道：“大哥，是你說的，我們只吃不說。”

　二子也嘿嘿的笑，“揚哥，不瞞你說，這是我這輩吃過的最好的一頓飯。”

　陳揚指了指豬頭和一堆饅頭，“這些帶回去，給咱們家里人吃，也讓他們改善改善生活。”

　二弟問，“咱們兩家怎麼分？”

　“老規矩，咱們二，二子一。”

　這一趟，可以說是滿載而歸，以及意外之喜。

　只不過又要去生產隊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