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秋桐又說:「今天平總是不是想讓你給我傳話的?」
我點點頭。
秋桐笑了下:「這傢伙,看起來貌似枝大葉,心其實細著呢,他做事,還是很周到細緻的,既達到目的,又能保全自己。」
秋桐這句話一下子點撥了我,我頓時明白平總不直接找秋桐,而是通過我帶話的奧妙所在。事辦好了,他既有人又有面子,工作也能有所斬獲,辦砸了,和他沒有任何干係。
我愈發佩服平總做事的高明,這一點,我比不上他,秋桐也比不上。
這時,秋桐說:「易克,咱們商議個事!」
我說:「秋總你講!」
秋桐說:「你在李順邊幹事,做他的保鏢,那麼,他的很多事都瞞不過你的眼睛,你能不能私下和我保持單線聯繫,把他做的那些事都和我說說,我好了解一下,學習學習!」
暈倒,我要是這麼做了,秋桐萬一哪天要是稍有不慎在李順面前出破綻,我不是自己找死嗎?
我不假思索地搖搖頭:「不能!」
「為什麼?」秋桐看著我:「我指的不是那些什麼花天酒地,我指的是他的所謂經營容。」
「不管是什麼容,都不行,因為我們有紀律!」我說:「你要是好奇,想學習,直接問李老闆就是了,不必問我!」
「你——」秋桐瞪眼看著我:「你倒是忠心耿耿啊,還什麼紀律,嚇唬誰啊?哼——不願意就算了,不求你了!」
看著秋桐的樣子,我有些於心不忍,說:「秋總,真的,李老闆有明確的保規定,我必須要遵守,還請你不要讓我為難!」
秋桐撇了撇:「好了,知道了,大保鏢,不為難你了!」
說著,秋桐站起來,從包里拿出一條嶄新的白巾:「去,出去弄一盆熱水來。」
「幹嘛?」
「我要給雲朵子!」秋桐揚了揚手裏的巾。
我於是出去,找護士要了一個木盆,弄了半盆熱水,摻好涼水,試試水溫,正好。
把水盆端進來,秋桐對我說:「大保鏢,出去,在門口站崗!」
我於是站在門口溜達,秋桐在屋裏給雲朵子。
好半天,秋桐在屋裏喊我,讓我去倒水。
我端起木盆出去倒水,回來的時候,看見秋桐已經給雲朵收拾好了,正在擺弄我的筆記本電腦。
「易克,這是你的筆記本?」秋桐邊看邊說:「這個牌子的電腦價格不菲啊!」
「剛買的,從二手市場買的,價格很便宜,二手貨,1000多。」我撒謊。
「你平時都用電腦來幹嘛?上網學習?」秋桐看著我。
「打遊戲,紅警戒,反恐。」我說。
「打遊戲啊……」秋桐點點頭,接著隨手拿起無線上網卡:「咦——還有無線上網卡,這不是能上網嗎?」
「我剛買的,上網下載歌曲,晚上沒事放了聽的!」我強自鎮靜地。
「嗯……」秋桐邊說邊隨手打開電腦,上無線網卡,開機,突然說:「哎——你電腦上有安裝的扣扣,我正好想查收下扣扣郵箱的一封郵件,看看到了沒有,那就順便借用你的電腦,登陸我的扣扣好了。」
我一聽,慌了神,秋桐登錄扣扣要輸賬號,在這之前自然就能先看到我的扣扣賬號,那豈不是壞事了!
秋桐要用我的電腦上扣扣,我頓時慌了。這一刻,我是多麼電腦能瞬間死機。但是,電腦運轉良好,眼看秋桐無線登錄后,就要把鼠的小箭頭指向了桌面上的扣扣圖標——
我的大腦頃刻間懵了,一時竟無良策。我甚至開始想後事怎麼安排了……
秋桐這時看了一眼神張的我,有些不解,說:「易克,你怎麼了?看你臉很難看,是不是不舒服呢?」
我額頭的冷汗,說:「沒……沒什麼。」
「沒什麼?我看是有什麼。你是不是這幾天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別老站著了,坐一會吧。」秋桐關心地說。
我忐忑不安地木然坐在秋桐邊的椅子上,眼睜睜看著秋桐就要點那個小企鵝——
就在這個生死攸關的時刻,秋桐的手機突然響了,秋桐停下手裏的作,掏出手機開始接聽。
「哎——張經理啊,你好,你好,呵呵……」秋桐笑著說:「我讓你給我發的資料發了嗎?我這會正要上郵箱查看呢。」
我直勾勾地看著秋桐不說話,心裏高度張。
「哦,你這傢伙,還沒發啊,真夠拖拉的。」秋桐說:「哦,你現在在外出差的啊,在車上……那好吧,那你今天晚上給我發吧,我也就不用上去查看了。」
我心裏一塊巨石落地,不由長長出了一口氣,我,謝這個不知哪裏的張經理此刻雪中送炭的電話,挽救了革命挽救了黨。
秋桐打完電話,不再作電腦,自言自語地說:「哎——郵件還沒發,不用看了,省了功夫了。」接著,秋桐看著我:「你神好像好多了。」
我忙點點頭:「嗯……一坐下就好多了。」
秋桐把電腦關機,然後看著我:「你初愈,要注意休息,不要久站,沒事多坐一會兒……跟著李順干,這人不知道關心護人,不知道關心下屬,你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
我又點頭:「嗯,好!」
接著,秋桐不再看我,轉去看雲朵。
我從秋桐後手了一下心口窩,我的神,我又一次死裏逃生了!
「哎——雲朵啊雲朵,我的小妹妹,我的小花朵,你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呢,別睡了,好嗎,睜開眼看看我,看看你的易克大哥,你可知道,你的易克大哥為了你,都去給人家做保鏢了……有這麼好的大哥關心你,護你,多麼難得,人間自有真在啊……能有一個這樣的大哥,你知足吧,你應該到幸運和幸福啊……丫頭。」秋桐手著雲朵的臉,自言自語著。
我默不作聲地看著秋桐,似乎覺察出心那乾涸的的荒漠對泉水和的與嚮往,甚至,我覺到秋桐的話里還有一羨慕。
自從我救了秋桐,秋桐和我的關係變得比較融洽之後,我漸漸從秋桐上看到了我虛擬世界裏若夢的影子,雖然不是很多,但是,卻似乎如影相隨。
我知道,這是因為我開始真正接近現實里秋桐的緣故,假如我真正走進了秋桐,那秋桐就會是我心裏真正的浮生若夢。
只是,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秋桐邊有李順,是屬於老李家的,屬於的恩人一家的。而我,永遠只能是一個旁觀者,我只能在虛擬世界裏意而已。
想到這裏,我心裏不由嘆了口氣,看來,我和秋桐永遠只能是一場神了,現實和虛擬永遠也不能重合,我生活現實里的只能是荒蕪的了。
看著沉睡的安靜的雲朵,我眼前又浮現出和雲朵在科爾沁大草原那令人神往令人懷想的景……
一會兒,我又想起了冬兒,我的似乎漸漸淡忘每每想起卻心痛不已仍然揮之不去的前友,想起那天突然在市區廣場的偶見,想起現在的杳無蹤跡,心裏不由酸楚不已……
有一句話說的很好:一個人不一定要擁有,但擁有一個人一定要認真去。誰能做的到這麼神聖?不能,所以痛苦是註定的。
如此,我的痛苦也是註定的了。
可是,我常常不能承這失去和痛苦,無數個寂寞孤獨的黑夜裏,伴隨我的是令人窒息的撕心裂肺。
在現實中,我偽裝著堅強,收藏起,不想看到鏡子中那個默默落淚、不要命煙還有那憂鬱的憔悴面容。
我怔怔地坐在那裏,鬱郁地想著。
「易克,你在發什麼愣呢?」秋桐突然回過頭問我。
我忙回過神,說:「沒想什麼,在聽你和雲朵說話呢。」
「哦……」秋桐點點頭:「易克,你很喜歡雲朵,是嗎?」
我一怔,接著反問:「難道你不喜歡雲朵嗎?」
秋桐說:「嗯……喜歡啊!」
「那不就是了……大家都喜歡雲朵,站里的發行員,公司的同事都喜歡雲朵。」我說。
「嗯……」秋桐點點頭:「可是,我說的喜歡,不是那種喜歡,我說的……是那種……你明白的,你知道的。」
我呼了一口氣:「秋總,雲朵現在這個樣子,談這些,有意思嗎?」
秋桐似乎有些尷尬,說:「我……我不是要故意讓你為難,我……我就是覺得雲朵現在幸福……唉……其實人啊,有時候清醒著還不如迷糊了幸福……真的,我真的是這麼想的,看到雲朵現在能有你這樣的人關心護著,我倒是覺得從某種意義來說,雲朵是幸福的。」
我心裏一,說:「秋總,幸福其實很簡單,簡單得在它來到我們邊的時候,我們本無從察覺。在尋找幸福的大軍里,我們缺的是標榜真正幸福含義的旗幟。幸福是一種覺,你覺到了,便是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