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歡面猶有些蒼白,抬頭看了江畫意一眼,想說句什麼話,卻是虛虛地咳了一聲,看起來很是虛弱的樣子。
“姐姐來了,快請坐。”
江畫意笑著點了點頭。
若是不知道的人見了這幅場景,只怕覺得這兩姐妹端得是友好和睦。
可是,江清歡的下一句話卻是立刻打破了這樣的和睦。
手指輕了一下茶杯底部,江清歡看著江畫意,道:“姐姐,妹妹有件事,只想和姐姐一個人說,勞煩姐姐請邊不相干的人退下,可好?”
江畫意目閃了閃,秋言聞言看了過來,目了一,江畫意倒是前所未見的爽快:“行啊。”
“姑娘。”
墨聞言皺眉出聲,江畫意抬起了手,將墨想說出來的話又給堵回了肚子里。
秋言將墨拉著退了下去。
江清歡邊的人也退了下去。
轉眼間,霜林院里就只剩下了江畫意和江清歡兩個人。
見屋中無人之后,江畫意一息之間閃過去抱起了新茶,一息之后又坐回了椅子上。
江清歡看著江畫意,角輕勾:“姐姐好輕功。”
心里卻是似有若無地劃過了一妒忌。
江畫意手指放在新茶脖頸上探了一下,臉上的神立刻冷了下來,下一句話,帶著穿堂北風一般的寒意:“你對它做了什麼。”
新茶最黏江畫意,方才江畫意走了進來,新茶卻沒有第一時間撲上來,現下江畫意又仔細打量了一下新茶,更是發現新茶的神看起來有些萎靡不振,活像被人下了藥,這一探,江畫意眸中的戾已然掩飾不住。
江清歡這才真真切切抬眼看了一眼江畫意,一臉好整以暇的樣子。
對嘛,這才是真正的江畫意,那個行事有度,就連宜安郡主當著的面都能忍下來的江畫意,才不是真正的。
有些人總以為自己面戴久了,便是真的了面上的樣子,殊不知,一遇到點事,終究還是會本相畢。
江清歡托起了腮,看著江畫意,輕笑了一聲。
“姐姐,這才是你的本來面目吧?哎,三年未見,我還真以為那個方剛的你消失了,現在你又回來了,真好。”
江清歡依舊肆無忌憚地說著話,就好像不怕死一樣。
此刻并不知道,人確實是有本的,非要不知死活地挑開對方的面,卻沒有想過后果。
“你想做什麼。”
只見江畫意不知何時從袖子里取出了一顆藥丸,繼而碎在了手心里。
新茶一下一下著手心里的藥沫。
雖然面上看著江畫意一派平靜,可此刻心里卻是被江清歡這樣的行為給震駭到了。
雖然醫高明,但不可能無時無刻照料到邊所有的人,百總有一疏。
今日是新茶,那明日又是誰?
自己雖然剛開始幫助清是因為同心,可后來幫在老夫人面前周旋,則是因為聽了清說的話。
宜安郡主可能與母親之死有關。
自然明白就憑宜安郡主不可能是殺害母親的兇手,所以幫助清,就是存心想給宜安郡主添堵,使宜安郡主心煩意,這樣就好查出一點蛛馬跡。
可是差點忘了,宜安郡主邊還有一個江清歡。
自己這麼“費盡心力”地對付母親,怎麼可能袖手旁觀?
自己想要找到兇手,卻要搭上院中人的安寧,這并不是想要的。
可是江清歡不像宜安郡主腦子簡單,此心機深沉,十分難纏,能保證自己不落其道,可是能保證院中人不落其道嗎?
這邊江畫意心中彎彎繞繞,思索著該怎麼對付江清歡,另一邊江清歡卻是看了江畫意一眼,瞳孔幾不可查地了一下,又瞬間恢復如初。
自然知道江畫意可以為新茶解毒,只是,見到江畫意在自己面前親眼喂新茶解藥的時候,心里還是忍不住了一下。
江畫意醫卓絕,真令人又羨慕又嫉妒,如果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就好了。
“姐姐可否遠離魏王世子?”
江畫意想了許多江清歡可能提出來的要求,卻是沒有想到,江清歡提出來的要求竟然是這個。
一直寡淡的臉上赫然染上了一抹冷意:“你給我的小貓下毒,就是為了這個?”
江畫意忽然覺得江清歡的思維很匪夷所思,自己的母親被得回了娘家,如今又眼睜睜看著清駐將軍府,原以為江清歡是想威脅一下。
卻沒有想到,江畫意竟然想的是這個。
看到江畫意臉上不可思議的眼神,江清歡眼神冷了冷,似是覺得江畫意這樣的眼神侮辱了自己心中這神圣的。
“姐姐這是什麼意思?是覺得邊人的命不配換一個魏王世子嗎?”
“姐姐的確醫高明,可就像武功一樣,再如此厲害的宗師,也敵不過邊無時無刻存在的暗算吧?況且,姐姐邊可不止一個人。我這里毒藥多,姐姐那里靶子也多,正是相得益彰。”
似乎為了讓江畫意臉上的表正起來,江清歡連珠炮似的說完了這番話。
江畫意看著江清歡,卻是突然笑了。
江清歡正納悶,轉眼就看到江畫意臉上出現了一抹凌冽的寒意。
“你有毒藥,我就沒有了?論起毒來,你恐怕還得稱為一聲前輩,我隨便下點藥給你,你就可以不知不覺地死去了。”
江畫意心中確實是有些顧慮江清歡所說的那些話的,可也不是柿子,想讓就這樣服了,也是不可能的事。
江清歡:“……”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不得不在心里承認,江畫意說得很對,江畫意的毒,有幸曾親眼見過。
曾經也是江畫意邊的一個小跟班,跟在江畫意邊時,曾親眼見過江畫意自己煉制的毒藥不聲地藥死了水塘里的一池魚。
當然,這不是江畫意做的,而是做的,只是,這罪責后面便到了江畫意上。
只是,江清歡的驕傲不允許自己示弱,只見森然一笑,配著那張弱的臉龐,顯得有些瘆人。
“哦?是嗎?姐姐可還記得你的前一只寵?”
江畫意的臉猛地一凝。
“姐姐當真以為它是自己溺死的?”
江清歡見江畫意神一沉,說話不由得放肆了起來,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放大。
這件事,早就想說了,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間攤牌而已。
如今,正是江清歡心里計較的好時機。
確實是不管不顧了,今日江畫意出門,特地派了人去跟蹤,跟蹤的人回來后,便給報告了蕭晗如何親自引江畫意進去,那刑部大牢今日本是不允許人探視還有蕭晗又送江畫意出來云云。
在聽到這些話之后,本來平心靜氣的心思全被打了。
只覺得江畫意一回來,邊所有的事都被江畫意給毀了。
因此,才有了后面這一出。
江清歡此刻是覺得自己曾經傷害過江畫意,便是覺得自己能夠傷害到江畫意了,見江畫意沒說話,竟是得意地笑了起來,似乎是在譏笑江畫意的愚蠢。
而江畫意的眼神,逐漸變幽,變暗,之前不是沒有猜測到這個,那時心里還是稍微平靜的,可是當江清歡以如此輕松又放肆的方式在面前說出來時,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的緒。
茶茶死時的樣子,死時的那片水,親自為它做的素白小。
每一樣在腦海里放在深的東西仿佛都一下子浮現了出來。
江清歡正笑意盈盈地說著話,卻是突然覺頸下一寒,頭下一柄寒匕,頭上是可削骨切的寒意。
濃重的殺氣在江清歡邊泛起,還想繼續說下去的話,竟是噎在了嚨里。
“閉。”
江畫意目中冷意連連,殺氣畢,江清歡到的眼神,竟是無端地打了一個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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