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突如其來的一聲巨響讓還沉醉在得意之中的喬豫斯軀抖了抖,一眼就看到了暴怒中的喬江。
桌上放著的茶杯因為這大力的作抖個不停,發出清脆的撞擊聲,連帶著人的呼吸都有些不穩了。
“你小子說什麼呢?雪兒為喬家的人,那是遲早的事,還不到你在這里多!”
別說齊慕雪了,在座的人都被老爺子如此大的反應給嚇到了,尤其是喬豫斯,噤若寒蟬,低垂著頭,連抬頭看喬江的勇氣都沒有。
下意識的看向了喬豫白,及他微皺的眉頭,齊慕雪用眼神詢問著,畢竟和喬江也才第一次見面,就這麼維護,說不過去啊。
喬豫白明白齊慕雪的疑,只是他自己也不清楚,暗自搖了搖頭,讓靜觀其變。
“罷了,老頭子我今天心好,也不想發火,你們該干嘛干嘛去吧,看著就煩。”喬江揮了揮手,雖說不是逐客令,但也差不多了。
“唰”的起,喬豫白走到齊慕雪邊,牽起的手,連聲招呼都不打,扭頭就要離開。
就算喬江不這麼說,他也沒打算讓齊慕雪在這里逗留太久。
“額,那個,伯父,我們先走了啊,改天再來拜訪您。”齊慕雪步伐踉蹌了一下,面有些僵的回頭,對喬江說道。
沒等到喬江的回答,他們兩個的影就消失在了大門門口,好像一秒鐘都不想浪費似的。
喬江就這麼氣呼呼的看著他們離開,心中很是郁悶,他說說而已,他們竟然還當真了!
“走了好,走了也沒人惹我生氣,我還能多活幾年呢!”咽不下這口氣,喬江兀自嘀嘀咕咕的,面子上總得過得去。
在喬豫白離開后,喬豫斯也溜回了自己的房間,他被喬江嚇到了,唯恐留下來遭罵。
一時間,客廳里就只有喬江和喬豫清兩個人了,說話就沒那麼顧忌了。
“爸很喜歡三弟的朋友。”微勾起角,喬豫清不咸不淡的開口,讓人不清他說這話的意思。
齊慕雪一走,喬江臉上的笑就收斂了起來,不怒自威:“那個孩子不錯,是個深藏不的。”
聽了喬江的話,喬豫清很是驚訝,齊慕雪深藏不?他怎麼沒看出來?看上去,頂多比普通的孩子強那麼一點吧?
“你可別小瞧那姑娘,以我多年的經驗,絕對是個練家子,哪怕是你對上了,估著也討不到什麼好。”喬江看出了喬豫清心的想法,眼中閃爍,出聲提醒。
老爺子的話,喬豫清從來都是聽的,卻不想他對齊慕雪的評價如此之高。
喬豫清眸深了深,有些躊躇:“那這件事要不要告訴豫白一聲?好歹他們兩個現在也是關系。”
其實喬豫清更想知道的是,喬豫白對齊慕雪了解多,知不知道的手這麼厲害,而他也擔憂,二人在一起會不會有麻煩。
“不必,我相信豫白的眼,既然他決定和那丫頭在一起,自然是不怕這些的,或者說本就沒放在眼里,而且他認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我們多說無益,倒不如暗中支持。”
雖說喬江與喬豫白的關系不咋地,但知子莫若父,斗了這麼多年,對于這個兒子的脾,不說清了十分,七八分總歸是有的。
“嗯,蘇家老爺子的七十大壽,豫白帶雪兒去了,那模樣頗有像全世界宣誓的意味,我想這事,已經板上釘釘了。”想到一個星期前的宴會,喬豫清覺得有必要知會老爺子一聲。
果然,在聽到喬豫清這話后,喬江笑的眼睛都瞇了一條:“哈哈,如此看來,我喬家很快就會有喜事要辦了,正好我子骨還朗,還能帶我的孫子。”
一想到他總算可以抱孫子了,喬江就興的很,說起蘇老爺子,他是那一個羨慕嫉妒恨啊。
蘇老爺子和他差不多年紀,因為結婚結的早,孫子都和他兒子一樣大了,而他的三個兒子卻一點靜都沒有,不就來他面前炫耀。
如今喬豫白如此爭氣,他也可以在那個老家伙面前抬起頭了。
“但愿如此吧。”喬豫清想的事多,總覺得喬豫白和齊慕雪暫時還不會這麼快。
良久,父子兩人都沒有再開口,寂靜的房間里,只能聽到風吹打窗戶的聲音,呼嘯而過。
抿了抿,仿佛是經過了慎重的考慮,喬豫清面略沉:“爸對雪兒好,是不是想借緩和與豫白的關系?”
對于這一點,他很是不解,喬老爺子是經歷過半生風雨的人,眼與閱歷是他們這群年輕人比不上的。
于于理,他都不應該對一個才見面的陌生子這麼好,況且關于齊慕雪的份,他們都還沒弄清楚。
喬豫清思來想去,似乎只有這個解釋才合理,故有此一問。
“哎”,被喬豫清說中心事,喬江也沒什麼不好說的,“的確如你所說,我對好,是因為是豫白看上的人。”
沒有了一開始的嚴肅,喬江言語說不出的落寞:“你也知道的,我和豫白,因為七年前的事,徹底斷了聯系,若不是他還記著我是他的父親,恐怕來回來看我一眼的想法都沒有。”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心中愧疚,多次想開口讓他回來,卻拉不下那個臉,更怕被他挖苦諷刺一番。今日見到他對一個子上心,我就琢磨著,或許,這是一個契機,一個讓我們父子兩個重歸于好的契機。”
“人啊,隨著年齡的增長,就愈發的懷念年輕的時候,想念從前的時,我也不例外,再好的生活又怎樣?沒有兒孫繞膝下,偌大的老宅,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人,你可知我的心有多難過?”
話匣子一打開,喬江那些從不在人前說的話都傾訴了出來,聽的喬豫清心一,沒來由的心酸。
說到底,他的父親,那個一手創立了喬家的神話,也是人,都是長的,兒不孝,他也會疼。
“爸。”輕聲呼喚了一聲,要是他沒看錯的話,他似乎,在喬江的眼中看到了淚水?
他的聲音拉回了喬江的思緒,緩了緩心神,他道:“好了,又不是什麼大事兒,事不是正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嗎?”
“是啊,事會越來越好的。”喬豫清附和了一句,也不知是在說給喬江聽,還是在迷他自己。
瞇了瞇眼,喬江話鋒一轉,語氣輕松了些許:“說來豫白那小子都了,你準備啥時候給我帶個兒媳婦回來?你也老大不小了,別家的爺像你這麼大,孩子都滿地跑了,你卻連個消息都沒有。”
“別給我找借口,若是放在往常,你還能拿豫白擋擋,畢竟那小子那樣,也不像能找到媳婦的人,但是現在他可快了你一步了,所以你是啥打算?好的壞的,總得給個說法不是?”
頭疼的扶額,喬豫清完全沒想到能被老爺子扯到這事上來,他是真沒想那麼多,就覺得還早,也沒遇見那個真心的人。
只是被喬江問著,他只能斟酌了下語言,四兩撥千斤的道:“爸,接近我的人多是帶著目的的,那樣的我也看不上,可這年頭,真心的也沒幾個,凡事講究緣分二字不是嗎?”
說來想到齊慕雪,喬豫清也有些慨:“老三也是運氣好,遇上了三弟妹這麼一個可人兒,說真的,我第一次見他那麼寶貝一個人,連工作都能放下,只因怕有人欺負。”
腦海中浮現宴會上的一幕,喬豫白放下還在洽談的合作,扔下一群云里霧里的人,急匆匆的去確認齊慕雪是否安好。
那樣的喬豫白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卻不可否認,這樣的他,才真正像一個活著的,有人味兒的人。
“哎,你說的我也明白,若非如此,我也不會三十好幾了,才有了你這麼一個兒子,行了,你自己看著辦就是,我不你。”擺了擺手,喬江只是提一句,沒有拿著不放。
喬豫清輕笑,他自然是明白老爺子為何會放他一馬的:“那我要謝三弟了,若非他下手快,此刻倒霉的就是我了。”
“你小子,終大事在你眼里居然是倒霉!”一手抄起旁邊的拐杖,喬江略帶薄怒的捶打了一下喬豫清的。
他沒用多大的勁,只是小懲薄戒罷了,然后轉,在管家的攙扶下慢慢上了樓。
“果然是老了哦,這麼一會兒功夫就累了,哎。”一句不輕不重的話從樓上緩緩傳來,聽的人心上泛起酸。
著他的背影,喬豫清沒有作,只是把自己埋在了沙發里,閉眼,仿佛就能將所有的喧囂隔離。
在回別墅的路上,齊慕雪側頭看著喬豫白堅毅的側臉,薄抿,下顎上揚起一個小小的弧度,一如他這個人,尊貴冷傲,不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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