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三皮，茶好了趕上。”我扭頭嚎了一嗓子，再轉回頭時，就像沒聽見剛纔的話一樣。

“我不喝了，今天是初次見面，以後常聯繫，再見。”

目送走這個妖孽一樣的人。

我、皮大仙還有大牙，齊刷刷地堵在門口。

“咋看？”我知道他倆都明白我的意思。我覺有古怪，但說不出來，他們或許能瞧出點啥。

“有點奇怪！”

“不對！”

我再問有啥奇怪，又爲啥不對。

“我從的香水下聞到了一晦的鬼氣。觀印堂發黑，似有衝鬼之象，可偏偏鬼氣又淡出個鳥。”這還是自打大仙兒死去，皮大仙跟我說過最多的話。說完之後，又折回店裡去看書。

“人的態度不對。”

我哦了一聲，問大牙，哪看出態度不對。

大牙說，剛見面就想勾搭你，這態度不對。

那啥，皮大仙，去給我買包煙，這些天得有點勤……

曲過後，店裡又靜下來。皮大仙來了人就招呼，沒人的時候完全書呆子樣。大牙倒是不悶，就是跟他聊天太廢煙。這讓我一度懷疑，大牙一定是太多年不跟人流，不懂得說話技巧。

上午，老貓發來一條短信。

大致容是，南雙廟死人坑裡的幾隻小鬼包括王二嫂都已經超度去了間，估計能託生一個好人家。

另一個消息就是，路大通那大塊頭已經出了院。

看到這兒，我不佩服這傢伙的格子真是沒得說。

下午，一個穿著樸素的五十多歲的人走進店。

不用我招呼，皮大仙就好像腦袋頂長眼睛一樣，噌地站起來走過去，黑瘦的臉上掛起職業微笑：“阿姨，想買點兒啥？”

“哦，我……我想買個，最好的骨灰盒……”人說完，有些不敢看皮大仙，眼睛四看。

當皮大仙介紹到一個鎏金的高檔骨灰盒時，人連說這個行。問了價錢後，還是一咬牙，從裡面服兜掏出有些褶皺的票子給正坐在收銀臺前的我。

我看了一眼，人似乎有些掙扎，但還是把錢遞了過來。

“阿姨，其實還有其他款也好的。”我勸，想讓換一個便宜點的。

“不，不用了。給你。”

做生意的不會跟錢過不去。既然我已經勸過，客人還是堅持買，那我便閉口不言，收錢貨。

人抱著包裝嚴實的骨灰盒離開後，皮大仙和大牙又湊過來。

“奇怪！”

“不對！”

這次不等我問，他倆自己說了起來。

“這人上也有鬼氣，也很淡。”

我羨慕地看了皮大仙的鼻子一眼，像這種鬼氣極淡的況，我要是不刻意就很難察覺，要論這本事皮大仙能甩我好幾條街。

“嗯，態度也不對。”

等一下，我先把煙點上，大牙你說吧，哪不對？

大牙說，一進來就躲躲閃閃，這種買東西的態度就不對。

呃，我嘬了一口煙，開始思考兩人說的話……

臨近晚上十點，我喊來大牙，準備帶著他夜探兒園。

就在這時，突然平地起風。

呼呼呼吹得店裡的紙錢飛，貨架上紙紮的男的臉也別風劃破，笑容變得慘悽悽。接著店裡的燈忽閃幾下，發出滋滋聲。

看書的皮大仙因爲書頁被吹，瞇著眼擡起了頭。

大牙衝那道風呲牙咧。

我則皺起了眉頭，這覺，似曾相識。

突然間，燈恢復正常。

隨後，皮大仙的書不翻了，男紙人也栽下了貨架，滿屋頂的紙錢開始紛紛撒下……風停了，鬼來了。

皮大仙和大牙見到鬼現，一個低頭看書，一個乍起脖子後的毫。

我了眼皮大仙，搖搖頭，又告訴大牙不用衝。然後纔看向鬼，厲聲道：“我正要去找你，你就送上門來了，既然這樣，今兒我就除了你，省得你禍害孩子。”

說完，我便召喚出鬼煞苗刀，一刻不眨眼地盯著鬼。

鬼見我準備用刀招呼它，連忙跪下來。

嗯？

鬼說它今天過來是有事求我，希我能聽聽它的事。

我看了眼大牙，大牙點頭，算是給我一個建議。皮大仙只有書被吹那一刻眼神變得犀利，之後又藏下去，所以也不用問他。

見我點頭。鬼那張紙白的臉也扯起了笑容，只是這笑容有種說不出的韻味。

鬼告訴我，它林燕，生前是朝的一個聲樂老師。原本有個幸福的家庭，丈夫董海川是個功的商人，兒子聰明可。但這一切都在半年前劃上了句號。因爲突發心梗死在了家中浴室。

趕上今年七月半鬼門大開時被放出來。

說到這兒，鬼開始面痛苦，接著說道：“我本來就想回來看看我的丈夫和兒子，然後就走。可等我找到自己的家門時，無論如何都進不去，我要闖時，竟然從裡面出一道金，劈到了我的上。我當時了傷，便錯過了回間的時辰。

同時我也不甘心就這麼走，我還想再看看大人孩子。

於是，等我養好了傷便在前天趕去兒子就讀的兒園，想看看孩子，然後，然後……”

我眉頭微皺，喝道：“然後，你還是不甘心離開，是不是？”

鬼點頭，說：“我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啊，老天爲什麼這麼對我？”

“生死有命，爭也沒用。”皮大仙這時候竟然開口了。

鬼奇怪地看一眼平皮大仙，然後眼神變得瘋狂：“可我就是不甘心，我想留下來，一直留下來，陪我的家人。”

聽到皮大仙再次開腔，我猜，或許他又想起了大仙兒，那個不是親人勝過親人的長輩，如果能爭過命，那他也死不了。

我心裡也開始難，因爲我也想起了爺爺。那個慈祥的老人，也同樣沒爭過命。

“接著說。”我態度變得不太好。

鬼聽出我不高興，這才收斂些，懇求我幫它：“先生，我知道你有本事，能不能幫我看看我家裡到底放了什麼東西擋住我。”

“你就算進得去，還能咋樣？人鬼已經殊途！”說完這句，屋子裡的兩人一狗一鬼，都紛紛沉默不語起來。

是啊，誰沒有思念的人已經不在了，可偏偏還心存念想，甚至是奢！

鬼聽我問完，連忙回答：“我只看看，然後，然後，就聽先生的！”

“好，但有一點，你這種小鬼的事，我可是收賬的。”

“行，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