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我愣了一下忘了接話,蘇傾風就自顧自的繼續說了。
這一下子,他就說了許多。
他道:“以前在碧海樓的時候,師父讓你自小就開始做樓主,原是盼著你我能在一互相扶持。那時候你上擔子重,碧海樓里的那些個閑散人,也都沒真正關心你的。我時常想關心你,奈何被師父拘著學課業,也總是沒時間。”
他說著,我也就想起來以前在碧海樓的那算時。
以前,我最喜歡的碧海樓的人就是蘇逸和蘇傾風了。
蘇逸麼……是我小時候思慕他。
蘇傾風,則是因著他對我的關心,讓我能清楚的覺到,他是整個碧海樓里,最發自心關心我的人了。
而且……我也覺,我們是一類人。
我們一樣沒有父母關心,我們一樣只有蘇逸,我們一樣都在碧海樓里做著我們必須要做的事。
所以我喜歡和他在一起。
我想,若不是后來發生那麼多的事,我是愿意和他做一輩子朋友的。
只可惜……
歆羽聽著蘇傾風的話,從我背后冒出個茸茸的小腦袋出來,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蘇傾風,問:“娘親小時候沒人關心嗎?”
沒想到,蘇傾風對歆羽很是喜歡,極為耐心的給解釋:“你娘親小時候很是不近人,碧海樓里沒幾個人能讓好好對待的。也就是后來長大了,子才慢慢改了。”
嘖嘖嘖,這家伙,揭我老底揭的倒是開心。
確實,以前在碧海樓的時候,因著要學許多的東西,所以不得空,便也沒有尋常孩子有的年的天真。
好在后來,是蘇傾風總是纏著我說話,才讓我漸漸覺到原來人世間也是有許多真在的。也正是如此,后來我才在碧海樓結識了那麼一大群好朋友。
歆羽聽到我小時候的時,十分的興趣,也不怯了,十分自來的跑到蘇傾風面前,一臉天真的問:“那娘親小時候要做什麼?沒有小朋友玩,娘親不孤單嗎?娘親沒有哥哥嗎?”
“唔……”蘇傾風沉片刻,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他看著歆羽時,笑容十分苦,他說,“你娘親小時候有個很好的朋友,他的朋友一直照顧歆羽的娘親,后來歆羽的娘親才開始和別的小朋友玩。”
“啊?!真的嗎?!”歆羽一聽見,眼睛就開始閃爍起詭異的芒來,激的問,“那娘親的好朋友現在在哪兒?歆羽可以認識嗎?歆羽也想看娘親的朋友!”
我看著他,不知他會如何給歆羽解釋。
我那個好朋友,就是他。
卻沒想到面對著歆羽的追問,蘇傾風苦的笑著,說:“只可惜,后來你娘親的那個好朋友去世了。”
歆羽年紀雖小,但是讀的書多,自然知道去世是什麼意思。聽了以后愣了一下,半晌沒憋出一句話來。
可巧這時候懷知拉著歆朗從外面進來了,一瞧見蘇傾風坐在我對面,還和歆羽說著話,臉就有些不大好。徑自走到我們中間來,拉著歆羽的手,又拉著我的手,確定我們倆都在他手里了,才看向蘇傾風。
蘇傾風倒是一臉無所謂的看著他。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后,蘇傾風對著我笑著說:“你的兒,和你小時候幾乎一模一樣。”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
歆羽沒有理會蘇傾風,更是直接無視了懷知,趴在我懷里問我:“娘親,你的朋友什麼名字?”
我看著單純無辜的樣子,愣了一下,思緒仿佛飄飛到很早很早以前,早到那個男孩仍舊是穿白,坐在椅里,對我微微笑著,仿佛一陣春風。
我笑著,道:“娘親的朋友,小白。”
懷知那家伙趁我回憶的空,悄悄轉移到了我邊,歆朗在一旁扯著我的手給他倒茶。
使勁兒的白了他一眼,我給歆朗倒上茶水,順便給懷知倒了一杯。
歆羽仍舊是懵懵懂懂的樣子,問我:“娘親,你的朋友……為什麼去世了?是得病了嗎?”
得病……
我愣了一下,了歆羽的額頂,也難免笑出了苦:“是,娘親的朋友生了一種比娘親還要言重的病,最后得不到救治,去世了。”
所以,小白死在了那場病里。
從此以后,我生命中多了一個完的守護者,小白,他永遠的停留在我的記憶深,再也不會離開。
而蘇傾風,他從始至終都是蘇國的人,是蘇國國君指定的下一任國君。我和他從來都不認識,也從來沒有任何集。
聽到我的話,不知為何,蘇傾風突然紅了眼眶。
歆朗也是看到了,愈發吃驚起來,也湊熱鬧的問:“伯伯怎的這般傷?莫不是我娘親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
蘇傾風點點頭:“是,他也是我的朋友。他臨死前,我便拉著他的手,告訴他不能走。但是……他最終還是離我而去了。連帶著與他有關的一切,都只變了一段回憶,好似一切都不存在了。”
我低頭喝茶,不言語。
我想,這也該是我和蘇傾風最后一次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喝茶了。他言語間,也是一種要將往事看淡的樣子。
最終,我們都是長大了……
心里莫名涌現出些許傷,由心而出,不斷升騰,刺傷我的五臟六腑。
突然的,懷知就從桌下拉住了我的手,輕輕的握了握。他糙的大手以及手心的溫暖,讓我心中又是一陣悸。心里那莫名的寒意,也是漸漸消散。
“蘇兄今日好興致,竟然來找芊芊討茶喝,想來也是曉得其中甘了。”懷知笑道。
客氣疏離的語氣,瞬間將蘇傾風和我們區別開來。
蘇傾風也是識趣,苦笑一聲,便神如常,點點頭后,落寞的離開了。
眼看著蘇傾風徹底離開了,懷知才算是放下心來,開始喝我給他倒的茶。
歆朗則是一臉不甘的看著懷知,瞧那神,約莫著是方才在外面,懷知沒讓他好。心里憋著笑,我嘆了口氣,低頭喝我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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