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師爺如此果斷?”
田唐沒想到趙圖會在這時候回來, 也沒想到徐哲竟然能在短短一瞬間做下決定。
這時候控制剛回來的趙圖,確實是最好的時機,但同時也會徹底割裂兩人之間多年的, 再無回旋的余地。
徐哲抬手看著田唐,雙手抱拳:“屬下全聽主子差遣。”
田唐笑了:“要看看里面的況嗎?”
說著,手示意徐哲起來。
徐哲對這里的況也十分好奇,得到田唐的許可之后, 立即起跟著往屋子里走。
小屋里的況并沒有他想象中那麼金碧輝煌, 一桌一椅一柜一床, 完全就是普通人家的家裝飾,如果不是外頭兩極分明,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察覺到異常。
就在徐哲參觀的時候, 外面傳來聲音:“神使大人, 李大人前來求見。”
徐哲驀然看向田唐, 震驚于“神使大人”這個稱呼。
田唐淡定看著門外:“讓他進來。”
的話音落下不久,李二柱急匆匆進來,人還沒進來,話語就已經傳了進來:“神使大人,趙圖那廝回來了,我們是不是要做些準備……”
說著話,他邁屋子, 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屋子的徐哲。
李二柱瞇起眼:“溪林縣的徐師爺?”
徐哲拱手:“正是徐某。”
李二柱看向林福。
林福笑了:“就是你想的那樣,徐哲已經棄暗投明, 且他已經讓人將趙大人和縣衙的人控制住, 縣衙那邊已經不大礙。”
“那多沒意思啊, ”李二柱撇, 不滿地看著徐哲, “你就不能多掙扎掙扎嗎?這麼容易就投降,我還什麼都沒做呢。”
徐哲角微微搐,他倒是想氣,可面對這里匪夷所思的況,再結合之前歌謠里的“北方有神靈”,傻子都知道要怎麼選。
即使現在他的心依然久久不能平靜,但他的面上卻一直維持著淡定的模樣,不管李二柱怎麼說,他都不會改變想法。
“不如去見見趙大人吧,”田唐說道,“我很好奇他之前那段時間去了哪兒,這麼長時間了,相信徐師爺已經找遍了溪林縣周邊所有地方,這都找不到,這會兒怎麼突然又出現了?”
徐哲也很好奇趙圖為什麼偏偏在這時候出現。
但凡趙圖早出現一會兒,或者晚出現一會兒,都不會是現在的局面。
“神使大人這邊請。”徐哲坦然自若地改變了對田唐的稱呼。
與此同時,剛剛回到縣衙,才剛坐下,還沒來得及去洗漱,卻被人圍住關房的趙圖也是滿心的怒氣。
“徐哲人呢?讓他滾出來!!!”
“徐哲,我自問待你不薄,也一直都信任與你,如今你卻這般對待與我,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
“徐哲,別以為你關了我,就可以控制溪林縣,本是朝廷命,朝廷俸祿,你不過是區區師爺,若是被聞大人發現你居心叵測,你小心人頭不保!”
……
趙圖從被關進屋子時,就一直在怒罵,心里越想越氣。
先前他不過是帶人去探看收鎮的異常,誰知無緣無故卻到了一不知名的地方,還是在深山之中。
他好不容易才從深山里出來,遇人問詢之后,才知道原來他竟然在仁王的地盤,他很清楚自己的份,一旦仁王發現他,必定不會放過,所以他只能避開人群悄悄回來。
這一走,就走了足足一個多月。
他信任徐哲,也相信即使他人不在,徐哲也依然能好好理溪林縣的事宜。
進溪林縣時,他還在考慮等休息好,就讓徐哲帶著大批人馬去將收鎮團團圍住,之前的怪事,他無論如何都要找出一個答案。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才剛回縣衙,就發生了這樣的意外。
趙圖眼中閃過一狠戾,他看的很清楚,控制他的人是徐哲的心腹,安排下命令的人定然也是徐哲。
屋子的門在這時緩緩打開。
趙圖先前還罵的很歡,這時候反而不出聲了,只是靜靜地看著屋外,等著跟徐哲見面。
然而眼前出現的人卻并不是徐哲。
“你是誰?”
“我田唐,”田唐走到趙圖面前,抬頭看他,“不過這不重要,我只是很好奇傳說中的趙大人究竟是什麼模樣,特意過來見見。”
先前只從其余人口中聽說趙圖,卻沒有見過,再加上趙圖突然失蹤又回來的事,讓對這個人產生了很大的好奇。
徐哲跟在田唐后,跟著進屋。
面對趙圖時,徐哲依然是畢恭畢敬的模樣,彎腰行禮:“趙大人。”
“徐哲,好,你很好,”趙圖冷笑,又看了眼田唐,“我還以為你有多了不起,打算自立為王呢,沒想到是找了新的靠山,反正都是別人的走狗,你又何必這樣折騰?”
徐哲的臉微變。
走狗兩個字從趙圖口中說出,也意味著他過去為溪林縣所做的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你倒也算忠誠,”林福隨其后,跟著走進屋子,“趙大人都這麼說了,你心里的那一不忍也該徹底丟棄了,徐師爺這麼聰明,一直跟著趙大人做事實在是可惜了。”
趙圖從林福進門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他,這時候聽他說話,更是皺眉陷沉思,直到林福的話說完,他才開口:“我們之前見過?”
林福拱手,如實相告:“趙大人,先前我隨收鎮里正來……”
“收鎮!”趙圖本沒心思聽林福把話說話,只是聽到“收鎮”三個字就大發雷霆,“你們到底用了什麼邪?竟然把我送去那麼遠的地方?!!!”
田唐抬頭,直直地看著趙圖。
在趙圖罵罵咧咧的話語中,在座的人總算知道了前因后果。
除了徐哲之外,其余的人都想起了前不久發生在收鎮和田家村的巨大變化,那一座座山脈的消失,才使得出現了神靈鎮。
甚至當初林福和李二柱還親自參與了事后的理工作,比如說安置那些山脈被移走后,留下來的山民。
那些山民居住的位置也千奇百怪,基本上都在深山,如果不是山脈突然消失,他們大概可以在深山里過一輩子。
也正因為這樣,沒有人懷疑當初消失的山脈上竟然還有人。
而且還是趙圖。
偏偏他們這段時間也一直在猜測消失的趙圖到底去了哪里。
林福和李二柱都忍不住看向田唐。
田唐突然有些心虛,也很無辜啊,當初移山的時候怕影響到別人,還就這事特意問過游寧呢,如果不是游寧斬釘截鐵地說山脈移走,山上的人不會被移走,也不會不讓人去查探。
哦,對了,游寧說的是對沒有惡意的人不會消失,如果山上的人對有惡意,系統在判定之后,會連人帶山一起送走。
想起這事,田唐的表頓時比之前理直氣壯了不。
笑著看向趙圖:“趙大人還沒有說為什麼要去收鎮,去就算了,還要特意去山上躲著,要是當時趙大人不是這樣鬼鬼祟祟,應該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吧?”
大概能猜到趙圖帶著人去收鎮的原因,當時的收鎮能讓人覬覦的應該只有皂。
如果當時趙圖不是鬼祟行事,那現在或許又會是另外的發展。
倒不在意趙圖會不會發現收鎮和田家村的異常,反正都不會影響到當時的發展,只是趙圖因為擴建的作無緣無故在消失這件事,簡直就是神來之筆。
到了這時候,趙圖再蠢也能發現不對勁。
“瞬行千里”這樣的事,放在哪里都會令人到匪夷所思,但在眼前幾人眼中,似乎只是尋常的一件小事,甚至就連徐哲也在驚訝過后恢復淡定。
“你究竟是什麼人?”
“這個問題有點難倒我了,”田唐思索著,看著趙圖的眼眸,“趙大人其實也很聰明,知道怎樣才能避開危險,溪林縣百姓能安居多年,趙大人功不可沒,我們不在同一個位置,我也不好妄自評判趙大人的行為,趙大人品如何,相信百姓心里自由定論。”
如果一定要換位思考,換田唐自己在趙圖的位置,擁有的僅僅只有溪林縣,周邊又是戰事一即發的局面,不一定能做的比趙圖更好。
趙圖很自私,這一點是肯定的,對于溪林縣的百姓而言,他們會很高興趙圖的自私,但是對難民們而言,他們會對趙圖的行為深惡痛絕。
終究大家都只是想要活命而已。
趙圖靜靜地看著田唐。
田唐還是微笑:“不過趙大人不該覬覦收鎮的東西,所以雖然趙大人費勁千辛萬苦才回來,還是要委屈趙大人暫時在這里住下,如果趙大人想要找聞知府,可以寫信,我可以讓人幫趙大人把信送去。”
趙圖握拳:“你不要欺人太甚!”
田唐淡定看他:“我是認真的,不過趙大人一定要認為我是刻意這麼做,那我也沒辦法。”
臨春府就在計劃之中,遲早都要跟聞平打道,要是可以,倒是想提前看看聞平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只可惜趙圖不愿意配合。
眼下趙圖被控制,他手底下的人也全部被徐哲的人控制,整個溪林縣,完全由徐哲說了算。
走出屋子后,田唐開口:“徐師爺。”
“屬下在,神使大人喊我徐哲即可。”徐哲連忙應道。
田唐看著他:“徐哲,你想去見見‘神靈’嗎?”
徐哲瞳孔猛地睜大。
田唐微笑:“你對溪林縣悉,想必也有不親近的人,可以先帶他們過去落腳,地址就在原先收鎮的位置,你應該知道怎麼去。”
徐哲抿了抿,輕聲詢問:“神使大人,趙大人先前說的事……”
“嗯,”田唐瞬間明白他的意思,淡定點頭,“說來也巧,先前趙大人帶人去收鎮探查的時候,正好是收鎮發生變化的時候,收鎮附近大半山脈被移走,沒想到竟然連趙大人也一起帶走了。”
這一瞬間,徐哲心深充斥著濃濃的驚嘆和震撼。
為這件事到震撼,同時也為田唐淡定的語氣到震撼。
怪不得他之前調了那麼多人去查,卻怎麼都查不到趙圖的去,他再聰明,也不可能想到竟然會是連人帶山一起消失的局面,遇到這種在人類認知范疇外的事,他這種普通的人類又怎麼可能找到線索?
各種表達驚嘆的話語在徐哲嚨里轉了一圈。
最后出聲的時候,只剩下一句話。
“屬下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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