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春雨猶如秋雨一般連綿,一下就是好幾。
這日傍晚,剛剛暗下來,就有一支三千人的重裝兵,悄悄的向“顧家祠”一帶去。
那裏是江東大族顧氏的棲居地,有八百多戶族人,老弱婦孺全部加起來有五千多口,此外還有一些大戶家裏豢養了不門客仆人,加起來也足有千人之眾。
對付這樣一個龐大的豪族,即便手握兵權,私下裏以“東吳德王”自居的的嚴白虎也不敢大意,除了派出三千銳的重裝兵之外,在後麵還跟了三百鐵甲騎,誓要在這個晚上把顧氏一族,斬草除。
嚴白虎的胞弟嚴輿是本次行的督率,在百十名親兵的護衛之下,夾雜在隊伍之中冒雨進軍。
“全軍速行!據斥候回報,劉辯軍已經抵近吳縣北麵三十裏,若不能在敵軍攻城之前鏟除顧氏叛族,被他們裏應外合功的話,所有人都隻有死路一條!”
嚴輿奪過親兵手裏的雨傘,一把丟在泥濘中,任憑雨水澆在上,揮手大聲的督促全軍前進,“抵達顧家祠之後,刀劍出鞘,無論老弱婦孺,一概屠戮,犬不留!”
傍晚的顧家祠籠罩在淅瀝的雨幕裏,一片肅穆。
和這個年代其他的士族門閥並無兩樣,顧氏之所以能夠為江東豪族,除了家族龐大之外,還因為族中有人曾經位居顯赫,家族得以蒙蔭。
在此之前,顧氏一族在仕途上爬的最高的是顧雍的曾祖父顧奉,曾經拜潁川太守,後來被調京師,位居九卿之列。顧雍的祖父顧源也曾經擔任過九江郡丞,之後家族子弟中擔任縣令、縣丞的更是不在數。
到了最近幾年,顧雍的父親顧昭在滎令上因病去世,顧雍的長兄,年近四十的顧瑀便為了顧氏一族的領袖。自從前些日子與顧雍會麵之後,顧瑀就知道顧氏迎來了更上一層樓的機遇。
現在的顧氏,還隻是地方豪族,影響力僅僅局限在吳郡、丹等地,與那些名下的名門族仍然難以相提並論。譬如,除卻皇室的下第一族——汝南袁氏,江夏黃氏,弘農楊氏,這些都是門生故吏遍布下的豪門族,海無人不知,無人不敬。
聽了顧雍的提議之後,嗅覺敏銳的顧瑀馬上意識到,對於顧氏家族來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隻要能協助落魄的子重登大寶,顧家必然會為中興族,不定兄弟顧雍還有位列三公的機會;因此顧瑀在兄弟的攛掇之下,當即同意了鼓族人作為應之事。
豈料一名參與謀的家族長老酒後失言,被與家仆**的妾聽了去,風聲漸漸傳到了嚴白虎的耳朵裏,才有了今的這一幕。
起初,嚴白虎對於顧氏應劉辯的消息還不太相信,沒敢輕舉妄。
一來,在這遍地狼煙的年代,離間之計層出不窮,每都有謠言飛來飛去;倘若不加以甄別,等掌握證據之後再下結論,恐怕把整個吳郡的人都殺幹淨了,也不能杜絕謠言。
二來,顧氏家族龐大,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嚴白虎不想大幹戈。畢竟顧家與其他幾個豪族同氣連枝,了顧家,其他幾個豪族難免會有想法。倘若這幾大家族聯合起來,一起接應劉辯軍,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但當斥候打探到劉辯軍突然出現在吳縣以北四十裏之的時候,嚴白虎兄弟頓時慌了手腳,有些後悔當初殺伐不夠果斷。一麵組織兵力登上城牆防,一麵調集重兵,由嚴輿統率直撲顧家祠一帶,爭取在劉辯軍攻城之前,把顧氏一族斬盡殺絕,以絕後患。
對於嚴白虎的反應,顧氏一族早就有了準備。顧瑀命令兄弟顧彰帶了五百多由門客和仆人組的隊伍趕往北門,爭取在弘農王大軍到來之時打開城門接應,若是不能把秣陵來的援軍放城中,等待顧家的將是屠殺的命運。
而顧瑀則親自帶著剩下的五百多門客家仆,又組織了八百多族人男丁,俱都手持,在顧家祠附近的街巷蔽,準備伏擊兵,保衛族的老弱婦孺。
淅淅瀝瀝的雨幕籠罩著顧家祠一帶的民居,地間一片肅殺。
“啊……”
沉悶的腳步聲中,突然響起一聲尖銳的慘,卻是行走在隊伍最前麵的兵被箭矢中,斃命之前發出的慘。
雖然遭到伏擊,但帶隊的校尉卻毫不畏懼,對方隻是一些私人武裝而已,人數又在劣勢,不過是螳臂當車而已。揮舞著手裏的佩劍,大聲下令道:“全軍結陣,向中央圍攏,無論老婦孺,格殺勿論!”
“殺啊!”
隨著校尉的一聲令下,數百名重裝兵頭頂盾牌,手提鋼刀,結陣型,沿著街巷向中央推進。其他的數千兵也從四個方位把顧家祠一帶的民居團團圍住,沿著大街巷,向中央合攏。
一時之間,顧家祠的大街巷殺聲四起,火洶洶。
伴隨著震耳聾的金鐵鳴聲,吶喊慘聲此起彼伏,雙方在街頭巷尾展開了慘烈的巷戰。不時的有人被砍到在泊裏,殷紅的水在滿地的雨水中散開,顯得分外腥。
顧家的族人及仆從到底隻是一般人,又沒有甲胄護,用的武也及不上兵,雖然有門客助陣,但仍然架不住重裝兵的衝擊,一路上伏片,且戰且退。
兵不僅對抵抗的壯痛殺手,也沒有放過手無寸鐵的老婦孺。當主攻的兵把防的壯退,沿著街巷每向前推進一段距離,就有三五個兵撞開民居,在宅子裏翻箱倒櫃的尋找了起來,隻要見人,不問老,便是一刀下去。
細雨中,一座白牆黑瓦的四合院剛剛被四五個兵卒衝了進來。
“給老子仔細搜,一個也不要放過!”
一個臉上長著麻子的伍長,手提鋼刀,兇神惡煞的向手下的士卒嘶吼。話的同時,一腳踹開房門,開始翻箱倒櫃的尋找了起來。
“這人到底在哪裏躲著呢?快給老子出來!”
麻子伍長裏雖然吆喝著找人,一雙手卻在櫥子裏的衫中來去,當尋找到值錢的東西時,就會笑嗬嗬的出滿大黃牙,然後快速的把搜到的品塞進懷中。
“哎呀……想不到真的有人藏在這裏!”
當闖進偏房,掀開一口木櫃的時候,麻子伍長赫然發現裏麵藏著一個年輕的婦人,正用極度恐慌的眼神看著自己,不由得頓時笑了起來。
“嘖嘖……怪不得都顧家的人水靈呢,你看這細皮的,讓大爺看了真是心呢!”
麻子伍長笑著,不由分的把婦人從櫃中扯了出來,然後開始手腳。
隨著“哧啦”的一聲響,婦人的衫就被撕裂了一大片,出了白花花的子,伍長的笑聲更是得意,恨不得一下子撲上去把婦人在子底下/。
“啪”的一聲脆響,卻是婦人掙紮著給了這惡卒一記耳,暗夜裏隨即響起叱喝聲:“畜生,你們到底是兵還是賊人?卻要幹出這種傷害理的勾當,難道大漢朝的兵就是這樣的麽?
“啐……”
婦人這一記耳頗重,讓麻子伍長的裏有了腥的味道,頓時大怒,啐罵道:“我看你這婦人是討死!主公有令,顧氏全族無論老,格殺勿論!你這婆娘在死之前,讓老子爽一把還不行嗎?”
麻子伍長裏罵著,手中鋼刀在婦人咽上一抹,頓時撕開一道口,鮮汩汩的冒了出來,整個人頓時癱無力,掙紮了幾下便咽了氣。
著婦人從衫裏出來的白皙而/,再溫尚存,麻子伍長餘怒未消,把死拖到床上,撕去衫,一陣鼓搗方才作罷,然後提著子向外走去。
恰好闖進一名兵,正好撞見這一幕,驚訝的問:“伍……伍長,你、你在做甚?”
“我做你祖母,大驚怪的,老子當年跟著主公做山賊,這事幹的多了!”
伍長一邊叱罵,一邊係好了子,不耐煩的問道:“你個孫子風風火火的找老子作甚?”
兵指了指院子裏的一口井窖:“稟、稟報伍長……那裏麵發現有人,至有三大兩,老人婦都有,如、如何置?”
“愚蠢,這個還用問老子?”
伍長怒罵一聲,走到一堆柴禾麵前,尋找了引火點燃,待火勢燒起來之後,用鋼刀把燃燒著的柴禾挑進了井窖之中,又吩咐士兵把那些還沒引燃的木柴以及秸稈投進井窖之中。
熊熊的火苗從井窖裏躥出近丈,照耀的院子裏一片火紅,井窖下麵發出一聲接一聲撕心裂肺的慘,片刻間就悄無聲息,剩下的隻有皮被燒焦的味道。
“哇哈哈……就是這樣置?都跟著老子學著一點!”
麻子伍長把鋼刀扛在肩上,出舌頭著,發出惡鬼一般的笑,仿佛來自十八層地獄的惡魔。
“快逃命啊,這哪裏是人,簡直就是猛!”
宅院外麵的巷中突然傳來一陣,兵紛紛潰逃。
衝的火之中,一個高九尺的大漢,魁偉得如同鐵塔,手提一雙四棱金鐧一路掩殺過來,所到之,伏片。每一鐧敲下去,必有一人應聲喪命,或者肢殘缺,或者腦漿迸裂。
在這條百十丈的巷之中,本來倒了一地的顧氏族人,但隨著大漢的衝殺,又在族人的上覆蓋了一層兵的,如同疊羅漢一般,麻麻,好似進了修羅屠場。
單人雙鐧,一路衝殺過來,擋者披靡,短短片刻功夫,就擊殺了一百多名兵,而自己卻毫發無損,剩下的一兵終於膽寒,發出一聲驚呼,向主力潰散而去。
李太白曾經有詩雲“十步殺一人”,而此時,大將秦瓊單人衝陣,每一步必殺一人!
“嚴輿何在?”
秦瓊步上前,劈手捉了一名兵,厲聲怒喝。
兵心驚膽裂,驚呼道:“沒、沒看到……饒、饒命呢!”
秦瓊大怒,隨手將兵拋起數丈,落地之時撞在牆壁之上,登時腦漿迸裂。
忽然發現宅院中尚有兵逗留,便提鐧闖,掃了井窖旁邊大笑不已的幾個兵,厲聲喝問:“嚴輿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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