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銳二字,蘇辛夷的眼睛都亮了。
胡思易對上太子妃閃亮的目,心頭更了一下,這才接著說道:“太子妃,陛下說您此次出京不能驚旁人。”
蘇辛夷瞬間明白,立刻說道:“父皇肯定是擔心的事,若是大張旗鼓離京,肯定會告知漳平府那邊,確實要低調行。”
胡思易愣了一下,陛下是這個意思嗎?
難道是他想差了?
蘇辛夷可從胡思易那張臉上看不出他在想什麼,也不會去猜測想什麼,只笑著問他,“胡總管,這支銳有多人?”
陛下許諾有兩千,不會比這還吧?
胡思易立刻定定神說道:“回太子妃,有兩千六百人。”
蘇辛夷以為自己聽錯了,兩千六?
陛下還多給了六百?
蘇辛夷當真是激涕下,立刻對上胡思易說道:“胡總管,請您一定轉達我對父皇的恩之,多謝父皇對我的信任與厚,我一定不辜負父皇的期待。那,領兵之人是誰?”
兩千六百人肯定有領隊人,這個人也很關鍵啊。
“是三千營千戶長秦觀生秦大人。”胡思易道。
秦觀生?
秦觀生!
蘇辛夷聽三叔提起過,這是個厲害的人。
看來陛下對此行十分看重,那心里就有底了。
恭恭敬敬客客氣氣眉開眼笑送走了胡思易,蘇辛夷心大好,覺得自己此行大有可為。
明日一早,秦觀生會帶人在京城之外五十里等候。
蘇辛夷只有半日時間了,立刻讓展橋與黃侃過來。
黃侃便是張鑒推舉給率領東宮護衛的護衛長,領百戶銜。
二人來得很快,蘇辛夷第一次見黃侃,就見他材高大,形壯實,一看便是常年練領兵之人,心中很是滿意。
二人上前見禮,蘇辛夷讓他們起來。
“黃大人,初次見面,此行事關重大,一路之上也請黃大人多費心。”蘇辛夷對著黃侃道。
黃侃早就聽聞太子妃的威名,但是沒想到太子妃這麼平易近人,這與彪悍的威名實在是相差甚遠,一瞬間愣了一下,好在立刻回過神,道:“屬下一切聽從太子妃的命令。”
蘇辛夷微微頷首,然后看著二人說道:“明日城門一開,我們分批離城,不要驚任何人,此行事關太子殿下安危,我想你們應該知道事的嚴重。除此之外,陛下還另派一支勁旅有我調遣,領兵之人是三千營秦觀生秦大人,帶著兩千六百人隨行,你們提前做個準備。”
黃侃驚了一下,“秦觀生?”
蘇辛夷看著黃侃,“黃大人認識他?”
黃侃點點頭,“算不上認識,但是秦觀生在三千營很有些名氣。而且三千營一向主管巡哨,全騎兵,太子妃果然厲害。”
這樣的人都能從陛下那里要出來,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這次殿下領兵出征,陛下也只從三千營調出一部分給他帶走,好像純騎兵只有五千人,這太子妃就從陛下那里拿到這麼多人,都頂上殿下一半騎兵了。
黃侃早就聽聞秦觀生大名,這次能與他同行,心中還有點激。
喲吼,三千營的人,他真想見識見識有沒有傳說中那麼厲害。
蘇辛夷被黃侃這麼一說,對秦觀生也有了些好奇,三千營本就是全騎兵組建而,這里每一個騎兵都是朝廷看中的人才,金貴得很。
所以陛下能從三千營調人給用,才那麼驚訝。
把事安排妥當,蘇辛夷又把張鑒請來,直接跟他說道:“這次出行,陛下之意不要聲張,所以我這個太子妃不能在京城消失,張總管可有好的辦法?”
張鑒聞言,想了想才說道:“不如太子妃就與皇后娘娘說前往大靈寺茹素齋戒為太子殿下祈福?”
大靈寺?
蘇辛夷對大靈寺有點心結,但是也不是不行,就看著張鑒問道:“大靈寺肯配合?”
張鑒笑著點頭,“有關皇家之事,大靈寺的主持是個聰明人。”
蘇辛夷就懂了,出家的和尚也懂人間煙火人世故啊。
“那此事就拜托張總管。”
“皇后娘娘那邊?”張鑒看著太子妃詢問。
蘇辛夷就道:“我會親自走一趟。”
張鑒就安心了。
蘇辛夷打發張鑒離開之后,就更前往元徽宮求見皇后。
皇后因為蘇辛夷打臉了李貴妃,現在瞧著有點順眼,也就沒為難見了。
蘇辛夷就直接說了自己要去大靈寺為太子祈福的事。
皇后一臉驚愕地看著蘇辛夷,發現神鄭重不像是開玩笑,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去大靈寺給太子祈福?
這是想要刷名聲?
瞧著皇后的神,蘇辛夷腦中一閃,立刻補了一句,“此事是兒媳一廂愿,已經請父皇恩準,且兒媳不想張揚,還母后能替兒媳瞞住此事。”
皇后:……
就看不懂蘇辛夷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去山上待幾個月每天吃素念經,還要對外保不要張揚,那這苦不是白吃了嗎?
還有這麼傻的人?
但是蘇辛夷可不是傻子,皇后這就猜不的意思了。
不過,這對來說不是壞事,自然就痛快答應了。
人不在跟前礙眼,還要去大靈寺吃素念經苦,又能拿著蘇辛夷惡心李貴妃,這真是一箭三雕的好事。
皇后想了想,看著蘇辛夷便道:“你既然不想對外聲張此事,本宮便會對外說你在東宮養病如何?”
養病就不用見人,不見人的話,太子妃幾個月不面也就沒什麼奇怪的。
蘇辛夷沒想到皇后這麼配合,這一瞬間倒是真心實意地謝,“多謝母后全。”
從元徽宮出來,蘇辛夷心舒暢,有皇后幫著遮掩,又有張鑒守著東宮,除非是拿著陛下的圣旨勇闖東宮,不然的話不會有人發現不在京城的事。
這種時候,皇后自私的子,倒是幫了大忙。
蘇辛夷腳步輕快地回了東宮,沒想到二哥正在等。
蘇祁看著妹妹一臉驚愕的樣子笑了笑,“很意外?”
蘇辛夷也不能說是意外,看著蘇祁就道:“二哥,你又跑一趟做什麼,明天清晨城門一開我就走了。家里大哥不在,還要你多費心。”
蘇祁沒有繞圈子,看著蘇辛夷直接說道:“我與你一起去。”
“什麼?”蘇辛夷皺眉,“二哥,這不行。”
“為什麼不行?怕二哥搶你的功勞?”
“二哥!”蘇辛夷知道二哥故意激,才不上當,“陛下已經調了三千營兩千余人供我調遣,再加上東宮護衛還有蘇家給我的人,足夠了。”
蘇祁看著蘇辛夷一字一字地開口,“這次你故意即將臨行才讓展橋給家里送信,家里知道你的心意。但是,蘇家還有男丁在,便是沖鋒陷陣也有當哥哥的在前頭。再說,這也是立功的大好機會,六妹妹,給你二哥你一個機會,你知道我棄文從武,想要立功可不容易。”
蘇辛夷眼睛一紅,知道二哥是故意這麼說的,微微低頭輕笑一聲,“二哥……”
“哎,別哭給我看,這沒用。你要是不讓我隨你同行,大不了我自己跟著。”
蘇辛夷:……
這還說什麼,那就去吧。
“行,有二哥在,我就更安心了。”蘇辛夷道。
蘇祁心里微微松口氣他還真怕六妹妹把他綁了送回去,那可就太丟人了。
蘇祁從蘇家帶來一百五十余人,全都在城外等著,蘇辛夷算了算,這樣全加起來,這里居然也有小三千人了,夠了。
蘇祁行囊都準備好了,留在東宮沒回國公府,第二天一早隨蘇辛夷一起出發。
第二天寅時蘇辛夷就睜開了眼睛,立刻起下榻。
佘嬤嬤帶著連翹們已經在等候,聽到靜就進來服侍更洗漱。
蘇辛夷一便于出行的男裝,頭發也梳了男子發髻只用一木簪綰發,早膳吃得很認真,展橋等人都在外頭候著。
蘇辛夷吃完飯,起,看著佘嬤嬤們笑著說道:“嬤嬤,拜托了。”
佘嬤嬤躬一禮,“太子妃放心。”
這東宮一定給太子妃看好了。
蘇辛夷點點頭,也沒看們一眼,怕們發紅的眼眶讓腳步遲疑,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連翹跟翠雀忙拿帕子捂住臉,定定神這才打起神,太子妃不在,們更要好好干才。
蘇辛夷臨行前看著張鑒,“張總管,我與皇后娘娘說了,去大靈寺的事不對外宣揚,皇后娘娘你會對外說我在東宮養病。”
張鑒多聰明一人,瞬間想通了這里頭的關竅,看來皇后娘娘不希太子妃用祈福的名義博得朝臣好,所以太子妃立刻就改變策略,當真是果斷啊。
“屬下明白,太子妃放心。”既然策略改變,他也就知道如何應對了。
蘇祁瞧著東宮的人對妹妹很是尊敬的樣子,心里倒是舒服了很多,看來妹妹在東宮確實過得不錯,沒有騙家里人。
蘇辛夷與蘇祁帶著展橋董青芳黃侃等人悄無聲息地離開東宮,城門迎著晨曦打開,他們分多隊先后離開,然后在城外匯合。
城外二十里,蘇家的護衛正在等候,遠遠地見到人來立刻打起神。
蘇祁一馬當先,對著這邊的人一招手,眾人隨即上馬,跟在東宮的人馬之后出發。
離城五十里,秦觀生帶著隊伍正在等候,兩千余人的騎兵隊伍安靜無聲,遠遠地便聽到陣陣馬蹄聲傳來,眾人抬頭。
蘇辛夷一馬當先,拐過道不遠,就看到前面安靜等待的大軍,只看陣型井然有序,這麼多馬匹卻能安靜無聲,的眼睛再一次亮了。
蘇辛夷沒有停下,對著秦觀生那邊揚了揚手中的旗幟然后繼續前行。
秦觀生眉峰微揚,不過倒也沒說什麼,臂一指,立刻帶兵跟上。
馬踏黃土,揚起陣陣青煙,清晨的追逐著他們的影。
這一路蘇辛夷都是避開道,直接抄了小路前行,雖然道路沒有道那麼舒服,但是為了掩藏行蹤只能如此。
一直到用飯時才停下來,蘇辛夷這才與秦觀生正式見面。
秦觀生給蘇辛夷的第一面覺,這人很白,這種白凈不應該出現在騎兵的上,他的眼睛又細又長,看人的時候似乎總帶著幾分鋒芒,與他白凈無害的面容截然相反。姿修長拔,黑眸深不見底,偏偏紅似,帶著邪魅之氣。
怎麼看也不大像是正經人。
但是當他開口的時候,那真誠穩重的聲調,你會又覺得之前的觀似乎都是假的,給覺很矛盾的一個人。
這樣的人,一般都不太好馴服。
“這一路上,就有勞秦大人。”蘇辛夷以禮待人開口。
秦觀生角含笑說道:“屬下奉陛下之命聽從太子妃調遣,自然以太子妃唯命是從。”
聽起來很客氣的樣子,但是他的眼神卻不是這麼說的。
蘇辛夷不在意,山林中的狼王便是遇上猛虎也敢與之一搏,若是秦觀生與沒有任何手的況就能直接臣服,那倒是要仔細掂量了。
是英雄是狗熊,總有見分曉的時候。
用過午飯繼續前行,秦觀生沒有對路線有任何的質疑,其他人基本上都是蘇辛夷的親信,就更沒問題,一直到夜幕降臨他們扎營夜宿。
蘇祁這個當哥哥的其能看不出秦觀生微妙的態度,但是他也知道軍中看拳頭,所以現在也沒多說什麼,晚上扎營他帶著展橋等人立刻清掃營地,埋鍋做飯,作迅速,井然有序。
秦觀生這才有些意外的看了蘇祁一眼,這位齊國公府的二爺,在外籍籍無名,但是現在看起來好像并非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