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恨不能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和蕭澈待在一的,但顯然這樣的事是過不了癡的皇帝陛下那關的。
甚至因為白日里兩人相的時間太長,蕭澈在宮中借宿的地方離住的地方還頗有段距離,當然,也不至于要走上一兩個時辰。
聽正和小姑姑商量喜服的事,料想一時半會兒是不會有結果的,蕭澈便轉往自己的暫住之而去。
新娘有喜服,新郎自然也該是要有的,只不過男子的喜服向來比子的簡單許多,針腳實,尺寸合適也便差不多了。
喜服疊得工工整整地擺在跟前,蕭澈才有種他真的要親了的真實。
駱無瑕汗流浹背地過來的時候,就見蕭澈正對著跟前的喜服發呆,那模樣,有些像是白日了夢。
“蕭澈!”小姑娘微微俯,趴在了他背上,摟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就見蕭澈的耳朵以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咳,你怎麼過來了?”天熱,小姑娘雖想見他,但不喜歡走,其名曰省柴火省水,因為一走便會出汗,一出汗必然是要沐浴的,沐浴要用到水和柴火。
“你不去找我,我不就只能來找你了嗎?蕭澈你是不是高興傻了?喜服送過來是讓你試的,不是讓你看的。”說這話的同時,駱無瑕放開了蕭澈的脖子,先去一旁凈了手,然后拎住喜服的領子抖了開來。
“來,快試試。”
試喜服的時候不想讓他看到,卻要讓他在跟前換上喜服。這便是傳說中的‘只許州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男子的喜服一般都做得頗為寬大,不會不合適的。”他剛才走了一個來回,上免不了帶著汗味,本來是打算沐浴了之后再試的。
“你是不是不喜歡?”駱無瑕低頭看了眼手中的喜服,那件已經不如記憶中繁復,但總比這滿眼只看到紅,看不到別的多余的繡紋的喜服復雜。“不然,你先試試大小,尺寸沒有大問題的話,我讓他們另給你加些暗紋吧。”
“不必那麼麻煩。”他并不是那麼講究的人,有沒有暗紋都改變不了這是一件喜服的事實。
“怎麼說是麻煩呢?一輩子也就親一次,自然是咱們倆都要順心如意的才好。”
見蕭澈不,駱無瑕抬眸瞧了他一眼之后,手便要去解他的腰帶。
“。”蕭澈按住了意圖胡作非為的手,聲音有些低,有些啞。
“給你一刻鐘,你自己換,一刻鐘以后還沒好,我就替你手了!”
一息不多,一息不,一刻鐘之后,駱無瑕重新進了屋。此刻的蕭澈,留給的是一個背影。
“蕭澈,轉過來讓我看看。”太多太多次了,跟在蕭澈邊,更多時候卻只能面對他的背影。
……
……
“小姑姑。”駱無瑕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煩悶的意思,駱心想了想,湊到了邊,“大侄兒啊,小姑姑瞧著呢,你那件嫁已經做得很好看啦,如果再想往上疊繡,倒也不是不可以的,不過既耽誤時間,也弄得太復雜了。就改一下腰就算了吧,嗯?”
“我不是因為這個。我是在考慮,是給蕭澈也弄塊蓋頭呢?還是給他弄個帷帽。”
“他不是新郎嗎?怎麼還要蓋蓋頭?”駱心在腦中描繪了一下蕭澈蓋著紅蓋頭騎馬的畫面,頓時一個哆嗦,“不妥不妥。”
駱無瑕的聲音更低了些,“小姑姑你是不知道,蕭澈穿了喜服之后,特別特別特別好看。我不想讓別人看到他。”
“大侄兒啊,你還記不記得蕭澈他是個大夫。咱倆都還沒出生的時候他就是個大夫了,見過他的人簡直不要太多,現在不想讓人看,是不是有些遲了?”
“那不一樣。”
“怎麼就不一樣了,就算換了服吧,人不還是那個人,臉不還是那張臉嗎?”
駱無瑕沒接話,但那面上的表似乎在說,‘反正就是不一樣。’
“不對啊,你試喜服的時候不讓蕭澈看,怎麼蕭澈試喜服的時候,你不自覺點兒避開呢?”
“我自然要做第一個看他穿喜服的人,不然不是便宜那些個看熱鬧的人了嗎?”
……
……
時如流水,擋都擋不住。
雖然不管繞城幾圈,最后都是要重新被抬進宮里頭的,但駱銘就是高興不起來,時間過的實在是太快了,他恍然覺得昨天才剛抱著幾個月大的,今天就突然長大了,要嫁人了。
夏芷瑜也不免有些傷,但接還算良好。可能因為也是‘潑出去的水’。
雖然天氣早就涼了下來,但轎子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難免會讓人覺得憋悶。是以其他親的人家都恨不能多繞京城幾圈,駱無瑕的轎子卻只繞了一圈,還是個小的圈。至于蕭澈,因為無瑕不高興他被別人看,他于是弄了個面扣在臉上,還是那種能嚇到人的面。
興沖沖來湊熱鬧的京城民眾:“……”從來沒見過這麼可怕的新郎,這是不愿意尚公主呢,還是不愿意尚公主呢?
……
……
駱無瑕在新房里頭等的新郎,新郎蕭澈在外頭不停地被灌酒。
君無戲言,駱銘讓兒準時出嫁了。但圓房……慈父駱銘覺得太早了。一個接一個的,駱家軍里頭擅酒的都排好了隊,奉命給新郎敬酒。按照他們的酒量,兩三個人就能把蕭澈灌醉,不過沒人想過這麼干,因為缺德,雖然流敬酒也未必就有德了。
蕭澈不過喝了半,臉就紅了,步伐瞧著也有些不穩。夏芷瑜在上頭看著,手了邊聚會神看戲的駱銘。
“夫君。”
“嗯?累了?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我一會兒就來。”按他估著,蕭澈只怕撐不了太久了。他在這兒盯著是想確保每一杯酒水蕭澈都喝道肚子里頭去了。
“今天是乖乖親的好日子。”
“我知道啊!你看多熱鬧啊!”
“兒在等著婿呢!”
駱銘不吱聲了。他最不喜歡聽的就是這句話。
“人要是喝醉了,自己肯定是不能照顧自己的,你覺得乖乖能讓別人去照顧蕭澈嗎?”折騰蕭澈,累的可能就是無瑕。
“乖乖還小呢!”怎麼就嫁人了呢?
一酒氣的蕭澈被抬回了喜房。
“怎麼,醉這樣了?”駱無瑕目瞪口呆。
侍衛自然不好說是皇上故意讓兄弟們給駙馬灌酒,只道,“咳,可能駙馬是太高興了吧。”要他能娶一個像公主這麼好看的媳婦兒,別說幾壺酒了,幾缸他都愿意喝。
新婚之夜,醒酒湯是必備的。不過在駱無瑕看來,蕭澈喝這樣,只怕喝半缸醒酒湯也是不能清醒的,還不如就讓他一覺睡到天亮可能還更舒服些。至于房花燭,駱無瑕是不著急的,人都是的了,也不著急這一天兩天的了。
“蕭駱氏,好像不難聽。”在蕭澈心口蹭了又蹭,駱無瑕心滿意足地睡了過去。
駱無瑕呼吸平穩了之后,被當做引枕的蕭澈睜開了眼睛。他酒量是不太好,不過他提前吃了解酒藥。這會兒除了肚子脹之外……嗯,還有些冷,輕手輕腳地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他上酒氣重,不換裳肯定是不能睡的,但駱無瑕不愿意假手他人,費了半天勁把他裳了,還給他了,渾上下就給他留了條,然后就這麼抱著他睡著了。
意識清醒的時候,駱無瑕是不嫌棄蕭澈的,攀附著他。睡著了之后,小姑娘那靈敏的嗅覺就自發地嫌棄起那無不在的酒味了,于是到半夜里才勉強睡著的蕭澈直接被凍醒了。小姑娘把自己牢牢地裹在被子里頭,就像吐繭的蠶。
雖然吃了解酒藥,但蕭澈喝下去的酒都是實打實的,晚上又沒有怎麼睡好,以致于第二天早上他第一次沒有能準點睜開眼睛。早醒了好多好多的駱無瑕也沒打算吵醒他,就那麼安安靜靜地看著他的睡,不時地嗤嗤笑。
蕭澈有些頭疼,不知道是因為宿醉,還是以為涼,但他只是睡著了,沒有蹬,所以駱無瑕的靜即便不太大,他依舊緩緩轉醒。
見蕭澈有要轉醒的意思,駱無瑕慌忙躺好,躺下之后方覺不對,怎麼被子全在上,蕭澈什麼都沒蓋,裳穿得齊整得很。躡手躡腳地把被子給蕭澈蓋上,小心翼翼地窩進了他懷里。下意識地嗅了嗅,覺得已經聞不到太大的酒氣了。
天氣越冷就越離不開被窩,恨不能和被子長在一塊兒。駱無瑕本來只是想要裝作比蕭澈晚醒過來的樣子,結果裝著裝著,又睡著了。蕭澈呢,見一會兒擺弄自己的手腳,一會兒擺弄的手腳,怕提早醒了會驚著小姑娘,于是他也繼續裝睡,裝著裝著也又睡了個回籠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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