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姨娘，謝姨娘您醒醒。”

“嗯？”謝姨娘趴在夏芷瑜臥榻邊，睡得迷迷糊糊的，猛地被人推醒，有那麼些昏頭昏腦，但稍加清醒之后，就迅速地反應了過來，“怎麼了，是不是瑜兒有什麼不好？”

“不是的，謝姨娘，您要是困了累了的話，就回屋去休息去吧，姑娘這兒有我看著呢。”

“不，我不能走，你一個小姑娘，很多事不知道的。”謝姨娘說的，就好像對于夏芷瑜這事多有經驗似的，其實了夏府之后，行事一直還算低調，所以尚算順利地為夏老爺添了一兒一，不論是夏芷瑜還是夏知瑾，懷胎和生產的過程都沒有太多的波折。

謝姨娘這麼一說，蕓兒的話就有些接不上了，往夏芷瑜的方向看了好幾眼，見夏芷瑜不止沒有睜眼，眼皮都沒有一下，又繼續努力勸說道，“姨娘，您看你這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守著姑娘也不是辦法，姑娘這子也不是一天兩天能調養好的，要是您把自己給折騰病了，那姑娘往后可不就沒有人管了麼？你還是得先把自己照顧好才是。”

聞言，謝姨娘的目落在了蕓兒上好些時候沒有挪開，直到盯得蕓兒有些心虛，正待告饒之前，謝姨娘才緩緩點了點頭，“你說的，好像也有些道理。”

之后，謝姨娘手了夏芷瑜的額頭，確認的溫正常，又手探了探的脖頸和后背，沒有到虛汗，這才有些踉蹌地起了，“那好，瑜兒就先由你看著會兒，我回房去洗漱一下，換裳，再小憩一會兒。這中途若有什麼事，你也別離開瑜兒太遠，到外頭尋個丫鬟給我傳話就行，我會馬上趕過來的。”

“是，姨娘，您放心，您的吩咐蕓兒都記住了。”

“隔斷時間掀開被子看看，要是再有出，你不止要讓人找我，還要讓人立刻出府去尋大夫來。”

“嗯，好。”

“怎麼還不醒呢？都睡了這麼久了。”說完這話之后，謝姨娘很快又搖了搖頭，“睡了也好，好好休養，也不傷心。”

謝姨娘前腳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屋子，蕓兒后腳就把屋子的門啊，窗戶，但凡是能窺見到屋中況的地方，能關的關，能閂的閂，之后才走到夏芷瑜跟前，“姑娘，都好了。”

聽到蕓兒所言，夏芷瑜這才緩緩睜開了眼睛。睜開眼睛之后，便能看出，其實是早就醒了的，因為目清明，一點兒沒有懵懂迷茫之態。

“姑娘，你沒事兒吧，您是哪兒弄來的那麼多啊，看著真是嚇人。奴婢要不是事先知道那不是您的，肯定是要被您給嚇壞了的。”

夏芷瑜笑得有些勉強，怕戲不夠真，其實是傷了自己的。所以的臉看起來才像是大量失了的，因為確實失了，也因為疼的厲害。并不像如跟姨娘說的那般是個不怕疼的，事實上，是怕的。但和孩子的命相比，這疼，愿意承。

只天氣太熱，怕傷一直悶著難好，所以才給蕓兒打眼，讓勸謝姨娘離開的。

“趙大夫那兒……你先暫時不要聯系了，以免惹人懷疑。”

夏芷瑜說完，蕓兒猛點頭。

“好了，你來幫我上藥吧。我睡得有些久，上有些沒力氣。”

“上藥？姑娘您傷了？”

“嗯，不過一點兒皮|之傷罷了。”

蕓兒按照夏芷瑜的指使，慢慢褪下了的里，只看了一眼，便驚呼出聲，因為夏芷瑜大側那有些模糊的傷口。

“別大驚小怪的，已經疼得有些麻木了，你快點兒上藥吧。姨娘的子，我是知道的，說是要洗漱休息換裳，但心里記掛著我，只怕不一會兒就要去而復返的。”

“這藥……姑娘您能用嗎？”

“可以的，是趙大夫特意給配的，他倒是有些先見之明，能想到的藥幾乎都帶來了。”

“可是姑娘，您這傷口這樣，上藥一定會很疼的。奴婢要不要給您尋張帕子咬著。”

“不用那麼麻煩，直接上吧，我能忍住的。”夏芷瑜覺得，自傷的時候，都能忍住疼，且從傷了開始一直忍著，忍到屋子里頭的人散盡，忍到謝姨娘睡著，都忍了那麼長時間了，上藥能耗多時間呢？肯定比剛才短很多的。但卻著實低估了趙大夫的這藥。

趙大夫此人，醫算是高明的了，且很有自己的心思，這藥呢，算是趙大夫特意調配的，基本上是什麼人都能用的，沒有太多的忌，他的巧思在于，他對這藥的藥方做了略微的調整，將這藥分了季節，天氣熱的時候加了一位加快傷口愈合，防止發炎的藥草。但時間短，便意味著短時間加倍的疼痛，這是夏芷瑜始料未及的。

已然自傷過了，且用藥那麼疼，夏芷瑜在自己的手和被角之間，果斷地選擇了被角咬住。也不再管這被角是不是因為在庫房里頭放得有些久，而帶了些霉味。

“姑娘，好了，我去找些干凈的布條替您包上吧，不然這藥只怕待不住。”

“也別浪費時間去找了，直接把姨娘帶過來的里撕開吧。姨娘若是問起，你就說，我流了些汗，你給我換了新的里。姨娘若是不問，您便裝作不知吧。”

“姑娘，您對自己，怎麼就能這麼狠？明明不是備了了嗎？”

“不狠些怎麼會疼呢？要是不疼，我這頭流了那麼多，那頭卻臉紅潤，豈不是要被人看出破綻來了嗎？不過是些皮外傷，過段日子就能好的。”

“那這事兒，姑娘您不打算和謝姨娘說嗎？奴婢看著謝姨娘很為……小主子難過的。”

“姨娘那樣的子，知道的越越好。這樣的苦，我不想再第二次，當然，若是被發現了，只怕也不會有第二次這樣的機會了，反倒是我這回的苦也白了。”

“姨娘，也不是故意的。”

“我自然知道，是我親娘，肯定是不會害我的。但有些事，知道的越多，負擔就越重，姨娘還是更適合簡單一些的生活。”其實在夏芷瑜看來，謝姨娘是不適合生活在家后院的，呢，就該嫁個普通人家，過簡單平淡的生活，只是如果那樣，正如所言，這世上許是就沒有和小瑾了。

“好在這回趙大夫來得及時。”

“應該說，好在趙大夫是個熱心腸的，愿意蹚這渾水。以后待這孩子出生了，長大了，我自是要帶他到趙大夫跟前鄭重道謝的，不過，那應當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可是姑娘，您現在這樣，也不是辦法呀。小主子總要長大的，您這肚子一起來，不是就要被夫人知道小主子安然無恙了嗎？”

“這事，我心里有數的。自然是不會再讓他涉險的了。”

“姑娘您……還是想要離府，是嗎？”

“我們蕓兒還是很聰慧的。我也不瞞你，為了保住他，我肯定是要離開的。”

“那姑娘，你能帶著奴婢一道離開嗎？奴婢好伺候您和小主子。”

“我這……前途莫測，帶著你只怕是拖累了你，你還是和現在一樣，留在夏府吧，就在我姨娘跟前伺候。你放心，我肯定不會離開，連累你被罰的。”

“奴婢不怕被您拖累，也不怕被罰。”

“是我怕，行了嗎？我想你們都好好兒的。況且，我現在暫時還沒有想好離府的法子，裝病不，投親也不，唉。”

夏芷瑜的這個煩惱，在幾天之后就不再是煩惱了，只因為夏府的一件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