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世子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氣,無發泄,哭喪著一張臉,朝笑瞇瞇的丞相看了一眼,不知為何心里更加郁悶了。
抬象征地笑了一下,便嘆了一口氣,漫不經心地道:“方才已經見過姑姑了,老人家很神,我回去之后會如實向父親大人稟告的。”
丞相瞇起了眼睛,探究一般的目時不時地落在他的上。接著搖了搖頭,道:“母親自然很神,倒是表弟你……似乎看起來不怎麼神,可是不適?”
想到方才柳淺染所說的話,安國世子心里就是一陣不舒服。他的確是不適,不適的是那顆心臟。
他沉默地看了丞相一眼,還是什麼也沒說。又是重重地嘆息了一聲,接著擺了擺手:“罷了罷了,這件事也沒人能幫得了我。”
笑話,九皇子離炎風都牽扯進來了,加上一個至今為止目的不明的夜王爺宮玄夜,他哪里還敢輕舉妄。
他就是再怎麼狂妄,這兩個人,他也惹不起啊。
丞相一聽,不由得來了興致,心想這安國世子果然像他所猜測的那樣,確實有問題。
“哎,不說出來,怎麼知道表哥是否幫得了你呢。退一步來說,就算我真的幫不了,讓你傾訴一下也是好的,總比憋在心里好的多。”
丞相想了想,連忙趁熱打鐵,慫恿道。他對于這個表弟一直都很了解,雖然平日里橫行霸道,壞事做盡,但是其實沒什麼腦子,所以前不久才會進了大理寺,差點回不來。
對于這樣的人,好聽的話,一定能了他的耳子。
果然,安國世子一聽,心想這關鍵時刻還是自家親戚靠得住。那柳淺染既然住在丞相府,方才柳老夫人也說了讓他住幾日,不定……這正是個機會。
安國世子琢磨了一陣,左右來回權衡了好幾遍,方才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低聲道:“不瞞表哥,之前出了跟季小侯爺打司那件事之后,父親便給了我一頓家法,完了還足了我,讓我一個月不許出門,連大門口都不讓去。”
“喔,還有這事?”丞相皺眉。
之前那件事鬧得滿城風雨,他還以為最后息事寧人了就沒什麼事了。畢竟這安國世子為非作歹慣了,要管他,安國公還是有心無力。
一方面是安國世子年紀也不小了,孩子大了都不由父母。另一方面,安國公的原配夫人,也就是安國世子的娘親在生下他之后便難產而死,也許是這麼多年來缺母親教養的緣故,才致使他變這樣。關于這一點,安國公心里也多了幾分愧疚。
所以每每兒子犯錯,他總把一大部分原因都歸到自己上。老淚縱橫一番,自然就舍不得罰了。
只是沒想到這次居然了家法,還狠心足他一個月,看來是真的生氣了。
安國世子哭喪著一張臉,不滿的抱怨:“可不是嘛,別說出門了,就連我那些朋友前來探視,都被他一一擋在了門外,絕得很。”
聽出了他話里的憤憤不平,丞相笑了笑,寬道:“其實你也該理解姑父的一片苦心,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好端端的父子,哪來什麼隔夜仇。”
丞相這麼說是有原因的,畢竟安國世子那些所謂的朋友,也不是什麼值得結之輩。
正所謂人以群分,以類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但只黑不赤,那才是真的糟糕。
類似于丞相這樣的勸誡,安國世子卻是聽得耳子都發麻了。年輕氣盛,這樣的話哪里聽得進去,于是隨口敷衍一句“我知道了”,其實在心里卻是更加厭惡此類言行了。
丞相是個聰明人,看他對于此事似乎意興闌珊,也就沒再自討沒趣,只是高深莫測地笑了笑,然后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挑眉道:“對了,方才你去拜見母親之時,有沒有看見那將軍府家的小姐,說起來,你跟倒是差點了一件婚事呢。”
安國世子心哀嚎,里冷哼一聲:“哼,所幸只是差點。”
丞相一聽有故事,眉眼一彎,笑了笑,忙探究似的問:“如何?看樣子你好像對這柳淺染頗有不滿?”
“哼”,安國世子還是一副不屑的樣子,咬牙切齒的語氣讓丞相看了都覺得吃驚,“之前父親足于我,表哥你是知道的,哪里得了這種懲罰,我寧愿他多給我幾頓家法。”
“所以?”丞相現在只對關于柳淺染的部分興趣。
“所以……”安國世子頓了頓,“我就威脅家丁幫助我,溜了出去,恰好在街上看到了一個人兒,只奈何邊那個老不死的東西一直在阻攔我,導致最后……”
聽到此,丞相一張臉已經拉了下來,厲聲道:“你不痛改前非就算了,這才過了幾天,居然又重犯這種錯誤,若是讓你父親知道了非把他氣個半死。”
安國世子心里始終很煩躁,之前的事被柳淺染和離炎風先后攪黃了,更覺得委屈:“我也不想這樣的,而且后來我也沒功。”
“為何?”丞相皺眉,看著他。
“還不是那柳淺染半路殺出來,壞我的好事。本來一個小丫頭我估著也能收拾,可是后來又來了一個厲害的……”安國世子越說越激,毫沒有注意到丞相的雙眼正在微微發亮。
他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這麼說,那柳淺染,現在算是跟你結了梁子了?”
安國世子長嘆一聲,不住點頭:“那可不是,表哥你說說,如此潑辣的一個丫頭,若是娶回家,我要是制服不了,還不得被吃得死死的。”
丞相瞇著眼睛,深有些意味深長,良久才搖了搖頭,道:“那可不一定。”
“此話怎講?”安國世子疑地著他。
丞相“嘖”了一聲:“自古以來,子再怎麼厲害,最后的歸宿都是男子,在外面如何張揚,回了家都要服從于男子,這一點,不論是千年萬年都無可更改。最后征服子的,一定是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