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走到他面前手上他的額頭：“大爺，你該不會燒壞腦子了吧？”

陸元風順勢抓住的小手，握在掌中溫娑：“有我在這里反而睡不著嗎？”

“大爺，你是有心事吧？”丫頭擔心得眉頭鎖。知道大爺不是如此強勢的人，更加不會罔顧的意愿闖進自己的閨房，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對他們兩人都不好。

看來，大爺是打算瞞著了嗎？

“你怎麼看出來的？”陸元風挑了挑眉。

“因為我是大爺肚子里的蛔蟲啊。”

“貧！”

玩笑過后，陸元風斂起了兩道濃眉，偏薄的抿一條直線，不用說也知道，他肯定藏著心事。

丫頭不擅長安他人，更何況眼前這人輕微的舉都會讓張不已，除了握他的雙手給予鼓勵，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平他眉心的褶皺。

人們常說，經常皺眉容易變老，嘆氣也會令福氣溜掉，大爺如果總是藏著滿腹心事又不肯說，不知道會不會年老呢？

一想到他經常板著臉教訓做錯事的下人，或是對自己要求嚴苛，不免擔心他以后沒有什麼人緣。

丫頭垂下眼簾，低聲說道：“我希大爺以后有什麼事都不要憋在心里，你邊有我，可以說給我聽，就算我不能替你分擔，你也能得到發泄啊。”

陸元風輕輕上的臉頰：“究竟是誰把心事都藏著掖著呢？”

“啊？”丫頭一下子發懵了。

大爺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已經知道老太爺單獨過去說話的事了？怎麼可能，明明……

“是春香告訴你的。”肯定道。

是了，之前春香還說要幫去大爺，結果沒能找到出去的辦法，最后還得麻煩二爺。

不是提醒過一定要保的嗎？怎麼大爺才剛剛回來就把這件事告訴了他？真是……

丫頭實在沒想到春香這麼管不住自己的，認命地低下頭，不敢直視陸元風的眼睛。

“我……我是擔心你會為了這事分神……”

現在找借口只會令大爺更加生氣吧？丫頭咬了咬下，決定坦白認錯：“是，是我不對，我不該瞞著你，明明說好了心里有事就告訴你，我卻沒有做到，我知道自己非常差勁，大爺，如果你要怪我，丫頭無話可說。”

“怪你什麼？”陸元風將鬢角的發挽到耳后，一張俊毅的臉龐微微顯示出不悅：“怪你沒有因為老太爺的威脅而離開我、離開陸府？”

“丫頭，有時候你這樣，不會讓我生氣，反而會讓我覺得心疼。”他嘆息一般摟住了纖細的腰。

“大爺，對不起。”

兩人靜靜地抱了一會兒，直到陸元風覺溫有些升高，再這樣下去可能不妙，于是連忙松開了丫頭，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茶水。

“以后別做這種事了，好嗎？老太爺雖然固執，但也并非不通理，你跟他較真兒，那是蛋石頭，沒有好。我格隨他，再清楚不過他會怎麼對你，如果當時沒有二弟在場，指不定他就拿你開刀了。”

“……”丫頭認真地點了點頭：“如果丫頭再犯，大爺就懲罰我吧。”

“罰你做什麼？”他著的腦袋：“心疼你還來不及，快去睡吧，不是說要給我做椅嗎？睡醒了才有神，到時我們恐怕還要出府一趟。”

“好！”丫頭松開了他握的右手，打著哈欠走到床前。

陸元風則用拐杖撐起子，一瘸一拐地離開了丫頭的房間。

丫頭是被熱醒的，翻的時候發現頸間都是汗水，枕頭了大半，不得不手拭，接著慢慢坐了起來。

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眼皮子也在打架，好不容易睜開眼睛恢復了一點神，丫頭立刻走下床給自己倒了杯水喝。

“吱呀”一聲打開房門，沿著走廊來到了庭院，發現大爺正舒服地躺在太師椅上，因為有草棚遮蓋，地面落下一片影，石桌后面的水車不停轉，發出“轱轆轱轆”滾的聲音。

他似乎睡著了，臉上蓋著一本藍皮新書，大概是從書房里面隨意出來的。丫頭走了過去，在石桌旁邊坐下，本來是想拿走他臉上的書，卻又擔心驚了他，于是收回了右手，轉而拿起桌子上的一把圓形扇子，給他扇風。

大抵是覺得有風吹更舒服了，陸元風睡得越來越深，就連外面聒噪的蟬鳴也吵不醒他。

丫頭收回了扇子，決定去找英娘。

之前就想找問問鑰匙的事，不過一直沒能見到對方。現在這個時間，應該能夠空聽說話吧。

想著想著，丫頭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英娘的房間。

“英姨，你在嗎？”

敲了幾下門，沒人應。丫頭心想，大概又到別的地方忙去了吧，正準備轉離開，房門卻“吱呀”一聲開了，英娘站在里面不聲地看著。

“英姨。”

“找我什麼事兒？”英娘無奈地搖了搖頭，最后打開房門退到一邊：“進來說吧。”

“是。”

丫頭進去之后，英娘給倒了杯茶。

“啊，英姨，你不用對我這麼……”

話還沒說完，就被英娘輕聲打斷：“今時不同往日，以前你還是個懵懂無知的丫鬟，不過現在……”

“丫頭現在還是一個丫鬟。”

“是嗎？”人挽起耳邊的發無聲地笑了：“看事不能看表面，或許你自己覺得份并沒有改變，可是在我看來，這短短的五個月，很多事已經變了。”

丫頭覺得所說的話實在太深奧了，一時不能理解話里的意思。為了緩解這尷尬的氣氛，決定開門見山。

“實不相瞞，我來這里是想問你，我能不能進祠堂看看。”

“呵。”英娘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你覺得一個小小的丫鬟夠膽跟我說這些？雖然我知道你向來很有膽識。”

丫頭一愣，隨即不知所措地低下了頭：“英姨說得對，丫頭確實太過冒昧了。”

“你這丫頭……”從來都是和別人耍太極，現在居然被一個丫鬟敷衍過去了，也不知道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可是看無辜純良的眼神，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搖了搖頭，甩掉那些七八糟的思緒，恢復了一張公事公辦的臉：“其實我雖然保管著祠堂的鑰匙，但是很過去清理，畢竟那是陸府的祠堂，我去得勤快了肯定會有人私底下議論，這樣吧，我把鑰匙直接給你。”

“啊？”丫頭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本來只是運氣，本沒指英姨會答應讓跟著，鑰匙就更不必說了。不過現在是個什麼況？英姨直接把鑰匙給了嗎？！還是在什麼都沒問清楚的況之下！

不管丫頭如何驚訝，英娘轉繞過一架屏風，不一會兒，從里面拿出來一串鑰匙，并從當中取出一條遞給丫頭。

“這就是祠堂的鑰匙，你拿好了，千萬不要弄丟，不然到時候我就完了。”

丫頭愣愣地接過鑰匙，臉上依然是一副驚愕的表。

英娘直接合上了的下：“沒什麼事的話就回去吧，我待會兒還有事辦。”

沉默了半天，丫頭才低低地“哦”了一聲，英娘看著僵離開的背影，不搖著頭無奈地笑了笑。

真是在福中不知福啊。

丫頭在回去的途中一直在想剛才的事。沒那麼笨，自然知道英娘口中的“改變”是什麼意思，問都不問就將鑰匙給自己，還說了那樣一番話，再回想起二爺之前的態度，不難想出英娘這麼好說話的原因。

原來二爺說的那句話是這個意思啊……

丫頭有一瞬間的恍然，不過很快就甩了甩頭，決定不去深思。

回到河心苑的時候，陸元風已經醒來了，他正坐在太師椅上吃著西域帶回來的葡萄，看見丫頭，連忙招呼過來一起吃。

“你剛才去哪兒了？”

丫頭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來：“去找英姨，問祠堂的事。”

“怎樣？把鑰匙給你了嗎？”

“……”丫頭猶豫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嗯，把鑰匙給我了。”

說完，將袖里面的鑰匙拿出來在陸元風面前晃了晃。

“這麼干脆？”

“嗯，其實……”

“其實什麼？”

丫頭想了想，決定還是把自己猜想到的可能告訴大爺。

“其實我懷疑是二爺和說了些什麼，因為我之前去找過二爺，不過他沒有將鑰匙給我，所以我想……”

陸元風低下頭沉思了片刻：“這確實像是二弟的作風，他一向做好事不留名。”

“你們兩人都差不多。”丫頭難得出一抹笑容。

在眼里，大爺雖然有很多地方不及二爺，但他們二人畢竟流著相同得，所以難免會有相似的地方，比如同樣對吃魚很有心得。

不過，這些丫頭都不打算告訴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