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聞鼓高兩丈,寬四丈,一旦響,京都皆可耳聞。距離上一次的登聞鼓由簫卿敲響也不過才三個月的景,卻沒有想到又響了。
京兆尹著睡眼惺忪的眼睛來升堂,一看在堂下明目張膽站著的人,登時就嚇傻了。這不是右相夫人麼?京兆尹只覺得自己里全是苦的味道。這右相夫人可不一般,那可是郡王妃的親娘,這絕對得罪不起啊。
京兆尹只能暗自祈禱,千萬不要是什麼難辦的案子,不然他這位真的是保不住了。可是京兆尹的祈禱佛祖是聽不見的,更何況這都敲登聞鼓了,怎麼可能會是容易的案子?
京兆尹咳嗽了一聲:“不知夫人要狀告何人?”
張曼萍抬頭看了一眼京兆尹,字正腔圓地道:“狀告我夫簫青峰,于十六年前謀財害命之罪。以及近日來貪污納賄至黎民于不利之罪,還大人上達天聽。”
京兆尹一聽,只覺得自己年紀大了,耳朵有一些不靈了,連忙磕磕地問:“夫人您要狀告誰?”
“簫青峰。”張曼萍斬釘截鐵地說道。
這話音一落下,京兆尹就兩眼翻白,直地暈了過去。臨昏倒前還想著,這一定是自己沒睡醒還在做噩夢呢。
誰都知道這紙是包不住火的,更何況敲鼓的人還是張曼萍。這貴婦圈中最不被人待見,卻偏偏又是最得罪不起的人。這登聞鼓一敲,誰也瞞不住,直接就傳到了池君煜的耳中。
消息一傳至朝廷,刑部尚書心中只想著一件事,怎麼又是蕭家?這事是一串接一串的,還有完沒完了。刑部尚書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皇上,卻沒有想到這皇上沒有以往的淡漠,反而是很興趣的樣子。刑部尚書聯想到簫青峰近日來的表現,以及他背后的靠山,腦袋中靈一閃,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只聽刑部尚書在那簫青峰還沒有站出來發言的時候,搶先開聲了:“陛下,這登聞鼓不可隨意敲擊,必是奇冤奇難的事才會奏響那登聞鼓。就比如上次的嬰事件,這相府夫人也是賢名遠播,最是賢惠的子絕對不會小事大作。”
刑部尚書直接給池君煜一個借題發揮的機會,池君煜對刑部尚書投去了滿意的一瞥,隨后笑著說:“沒錯,這事確實是有蹊蹺。上一次的登聞鼓事件那是目驚心啊。這一次朕也要親臨,卿啊,這事是你們刑部的拿手活,索就跟著朕一起去吧。”
刑部尚書立馬應諾,這全程的勢態都定下了,簫青峰紫著臉都沒來得及說一個字。而中立派的員看著皇帝的這架勢,也明白這簫青峰的倒霉日子也要來了。
在皇上駕還沒有親臨的時候,京兆尹的府門前已經是水泄不通了,里三層外三層圍著的全是老百姓。雖然說上一次的事太過惡心了,一直讓人做噩夢。但是百姓還是樂此不疲,畢竟湊熱鬧那是他們的天。
簫卿在一旁的茶樓上,看著那螞蟻一樣的人頭,只覺得這和元宵燈節的人流量相差不大了。支起下,而對面坐的就是池君兮。只聽池君兮抱怨:“我最近已經夠忙了,你就不能折騰一點事麼?”
簫卿看了看自己的護甲,瞪了他一眼:“有本事你別穿我給你做的服。”
池君兮看了看自己新換的一,吐了吐舌頭,簫卿又給他弄了一夏天的服,不同于尋常服,這服是用玄冰蠶做的,穿上去清涼氣。只不過不是獨一份,那個簫彧也有。而且池君兮最是妒忌簫彧,那家伙那一的花紋可比他上的細多了。
簫卿敲著桌子慢悠悠地說:“你也別抱怨,我這可是奉命行事,陛下讓我弄倒簫青峰,這就是最快的法子。”
池君兮點了點頭:“好吧,那我就以秋獵安全為由,把這件事推了。”
簫卿點了點頭,這件事真的不能讓池君兮摻和。上一次嬰一案就是由池君兮接手,這一次池君兮再出現在里面,只會引起池君墨的懷疑。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而且如今軍權又暫時回到了池君墨的手中,當真是不可不防。
簫卿看了一眼池君兮的服,這家伙穿的還真是小心,他的哥哥穿服一點都不注意,早就弄破了好幾個口子。簫卿想了想,也許是哥哥經常訓練有關,就沒有多想。只是掃了一眼遠方笑了笑:“看,我們的皇帝陛下的駕到了。”
隨著簫卿的話音一落,那威儀赫赫的駕就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只不過先從駕上下來的卻是刑部尚書,能和駕一起下來,天大的榮耀,這刑部尚書的臉上都泛著紅潤的澤了。
簫卿喚了一聲:“綠翹,你過來。”
綠翹連忙過來,嬉皮笑臉的模樣看著就讓人愉快,只聽問:“主子你有什麼吩咐?”
簫卿努了努說:“派人好生盯著,看看我們這位夫人如何巧舌如簧?”
簫卿并不是夸贊張曼萍,而是張曼萍的舌頭確實是讓人恨的,這人市井出,雖然舉止看上去和一般貴婦人無異。可是早年的經歷,為了更好的生存,和那群市井的刁婆娘將撒潑耍賴罵人學了一個遍,還是盡得髓。保不齊這張曼萍鬧騰起來,還真是會弄了一出鬧劇。
簫卿看了一眼那駕艱難地行進,不知道為何突然沒了心思,打了一個哈欠。這夏日炎炎本來就容易困倦,便對池君兮說:“發生了什麼我一聲,我去睡一會兒。”
說完就到了他們包下的雅間,在那一張舒適的貴妃榻上躺了上去。
池君兮真是哭笑不得,他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慶幸對自己不設防。又或者說簫卿本不把他當男人。只要是正常男人,看到自己心上人就這樣毫無防備地睡在自己面前,也會按捺不住的。
紅藥看了一眼池君兮提醒:“王爺,好好聽著綠翹傳來的信息,等我家主子醒了,你還要給分析分析呢。”
這一句話一說出來,池君兮的旖旎心思就似一盆火,突然被直接一桶冷水澆下來,徹底是沒了心思。只好一邊吃著茶點,一邊看著那樓下的況。
駕出行肯定是不快的,可是登聞鼓一響,那消息就和風一樣直接就傳開了。畢竟是右相大人的事,那可是文武百的頭頭之一,這樣大的消息怎麼會不傳進那池君墨的報網呢。
池君墨一聽這消息,直接就將手中的佛經摔了,他沒有想到自己才不過是扶持了那簫青峰不到半個月就出事了。池君墨何嘗不知簫青峰肯定是不干凈的,可就算是如此,在場上爬滾打那麼久的老油條,怎麼也比那些從軍營里出來的二愣子要強上不吧。結果現實卻狠狠地打了池君墨一個耳。
池君墨的臉上變換了好幾種,終于在檀香盈室的房間之中鎮定了下來,池君墨沉聲道:“這右相夫人究竟狀告簫青峰何事?”
琴開口:“狀告簫青峰貪污納賄,貪污了修堤的銀兩。”
池君墨腦中那心存僥幸的弦是徹底斷了,又是貪污納賄。這朝堂之上就沒有幾個是干凈的,這簫青峰恐怕是徹底是栽了,而且還是由他的夫人狀告,說不定連證據都齊了。
池君墨了眉頭,只聽琴問:“主子,這個簫青峰保還是不保?”
池君墨想到上一次想保那宋玉煙,結果自己一臟水到現在還沒有洗干凈,頓時心煩氣躁,語氣也開始很不耐煩了:“讓他自己自生自滅,當我這里是斂財的污水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