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年一直在張著大門,想著顧易秋怎麼還沒回來。
太都已經完全落山了,院門口還是沒有一靜。
“小姐,先吃飯吧。”
寶兒把飯菜擺上桌,幫著顧年布菜,顧年只吃了兩口,就說自己沒胃口,把菜撤了。
“寶兒,去東院看看,我二哥回來了沒有。”
“不用去了,我回來了。”話音剛落,顧易秋就扇著扇子,步走了進來。
“今日還早。”
“三妹有要事相商,當哥哥的自然要趕回來。”
顧易秋看著撤了一半的桌子,要了一雙筷子。
“有什麼事,吃了飯再說也不遲。”
顧年等著顧易秋狼吞虎咽完,手里的帕子都攪了一團。
“二哥。”顧年張了張,又把到邊的話咽了回去。
“聽說黃云翔回來了。”顧年沒辦法直說,只好旁敲側擊。
“嗯,前些日子剛剛回來。”
顧易秋不知道顧年怎麼突然對黃云翔了興趣。
“那他還走嗎?”
“唔,這次的出征他與我一起,是我的副手。怎麼問起他了?”
“副手?”顧年微微一愣。
“嗯,是我去向皇上討得,畢竟從小一起長大,合作起來有默契嘛。”
聽到顧易秋這麼說,顧年犯了難,這還怎麼跟顧易秋說,估計說自己會叛變于他都比黃云翔靠譜。
“什麼事啊?不會就這個事吧?”顧易秋總覺得顧年的話里有話,但是又不直接說出來。
“沒,下次再說,天晚了,二哥先回去休息吧。”
顧年推著顧易秋出了門,顧易秋一頭霧水的站在門外,撓了撓腦袋。
“這人就是麻煩。”
屋子里的顧年是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穩,換了一服就要出門。
“小姐,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啊?”
寶兒剛收拾好桌子,正巧與往外跑的顧年撞上。
“我出去一趟,別和主院說。”
顧年也沒有帶隨從,自己一個人消失在黑夜里。
在路上漫無目的的走著,想著誰說話的顧易秋能聽得進去的,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卿王府。
在門外猶豫不決的顧年,咬了咬牙準備敲門,最后還是收回了手,轉走了。
“王爺,顧三小姐在門外似乎是想要進來。”飛名在不遠的樹上看到了顧年,著急忙慌的去蘇慈的屋子里報告。
“現在人呢?”蘇慈放下手里的書,猛地站起來。
“已經走了,估著沒走遠。”
蘇慈也不理會飛名,一揮袖子就往外跑,把飛名留在了原地。
飛名一臉嫌棄的看著自己家的主子,沒想到這一向冷靜七王爺有一天也能如此的手忙腳。
晚上本就黑,顧年看不清太黑的路,就只好往有燈的地方走,走著走著,在一條小河前停了下來。
月亮倒映在水面上,偶爾有幾艘船慢慢地駛過,河對面是京城最繁華的一條街,紙醉金迷,與顧年這面的安靜有了鮮明的對比。
顧年滿滿的坐了下來,河邊的草地上還有些涼意,微風一吹過,顧年裹了裹上的服。
蘇慈找到的時候,顧年已經坐了好一會了。
“顧三小姐怎麼一個人在這。”
顧年上神太過專注,再加上蘇慈的腳步極輕,沒有聽到有人來的聲音。
“七王爺。”顧年不用回頭,憑借這淡淡的檀香也猜到了來的人的份。
“不冷嗎?”蘇慈也滿滿的坐下,坐在了顧年的邊。
顧年搖了搖頭,又把頭放在了膝蓋上。
“我聽飛名說你剛剛在卿王府門口。”
“嗯。”
顧年的聲音的,沒有一活力的樣子。
“出什麼事了嗎?”
蘇慈這麼一問,顧年抬起頭看著他,眼里一閃一閃的,像是有繁星。
“本有些事想讓王爺幫忙的,但是后來想想還是算了。”
風吹在兩個人的臉上,樹葉也沙沙作響。
“王爺有沒有什麼覺得特別無力的時候?就是對你特別重要的事卻沒有辦法解決的時候。”
顧年這麼一問,蘇慈認真的想了想。
“沒有。”
蘇慈答得干脆,顧年撅了撅。
“也是,一看你就不是那種怨天尤人的人。”
“哦?那我是什麼樣的人?”
“王爺在我心里,是天仙,是高高在上的神仙。”
顧年說的十分不正經,蘇慈也悶聲笑了。
“顧三小姐因為何事煩惱?我若能幫的上忙一定會竭盡全力的。”
蘇慈說的誠懇,顧年的舌 頭劃過了腮邊的,目視著前方的駛過的船只。
“二哥過些日子要去出征。”蘇慈沒有說話,等著顧年把話說完,“我懷疑他營里有細,卻沒辦法和他說。”
“沒辦法?”
蘇慈微微錯愕,因為在自己看來顧年和顧易秋關系甚好,不會有不能說這種況。
“這人是二哥的好友,從小一起長大,我說了他也不會聽。”
“是黃云翔嗎?”
“嗯。”
蘇慈他們都一起聚,知道黃云翔這人是顧易秋從小的玩伴,前幾日還和他一起喝過了酒。
“所以你想讓我提醒一下你二哥。”
顧年嘆了口氣,滿滿的無奈。
“不過,你怎麼知道這黃云翔就是細?”不是蘇慈不信任顧年,只是他實在太好奇了。
“我找到了花宗,花一支,讓他幫我打聽的。”
聽到“花一支”這三個字,蘇慈的驚訝更大了。蘇青和蘇坤耗盡多力都沒找到的人卻被顧年找到了。
“花一支?”
“嗯,我倆逛青 樓的時候到的。”
蘇慈臉上的表逐漸破碎,不知道顧年這小丫頭到底有多自己不知道的事。
“青,青 樓?”
第一次聽到蘇慈結,顧年才反應過來自己說的話被誤會了,連忙連手帶腳的比劃起來。
“不是,不是。”
顧年把事的經過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蘇慈,蘇慈看起來想笑又不能笑的樣子,好玩極了。
“我可以幫你,不過。”
聽到前幾個字的顧年一臉驚喜,蘇慈接下來的話就讓咬牙切齒了。
“你得陪我去長蘆。”
“七王爺。”
顧年喊了蘇慈一聲,兩個人就這麼四目相對,終于你顧年敗下陣來。
“好吧,我答應你。”
“真乖,現在你把黃云翔這事的跟我說說。”
顧年把要發生的事都告訴了蘇慈,的聲音猶如風鈴一般悅耳,蘇慈聽的認真,偶爾還會皺皺眉頭。
“大王爺為什麼要使這種手段讓顧易秋戰死?”
“蘇坤這人心狠手辣,卻又忌憚這宰相府,估著跟齊家也不了干系。”
仔細一想,顧府高位重,如今顧家兩位爺又手握兵權,蘇坤必定要鏟草除,每一次的選擇都是機會。
“易秋也是我的兒時好友,我定會讓他看清黃云翔。”
顧年不知道蘇慈什麼時候和顧易秋兒時有過聯絡了,不過解決了一樁心頭大事,顧年也沒有追問。
顧年歪著頭看蘇慈的側臉,清晰的線條勾勒出完的廓,風吹起他額間的碎發,顧年想起了時的翩翩年。
對面傳來一陣陣琴聲,顧年轉過頭,著對面金碧輝煌的一座座房子。
兩個人安安靜靜的坐著,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偶爾有船夫過來問他們要不要搭船,都被顧年婉拒了。
“我去長蘆,我父親應該不會同意。”顧年咬了下,突然想起自己答應沒什麼用。
“我會同顧伯父說明白的。”
蘇慈的聲音讓顧年覺得溫暖,只要他一句話,自己仿佛就有了勇氣。
“七王爺,我,哎算了。”
未見君子,我心傷悲。亦即見止,亦即覯止,我心則夷。
顧年心里酸酸的思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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